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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湍梓

  她咬緊牙根死瞪著他,拒絕相信她的耳朵。

  「我不會再上你的床。」她擒著淚決定。她或許是一個因愛改變的大傻瓜,但絕不會無助到不顧自尊。

  「是嗎?」他冷笑,綠眼啤視著她。她以為能用「性」做為工具要挾他?她可要大吃一驚。比起他的海上生涯,短短幾個禮拜禁慾算得了什麼。「既然你這麼有志氣,那我們就來公事公辦。」他直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至甲板正中央,對著比爾大叫:「將鞭子拿來!這小鬼既然敢抗令,就該照規矩辦事。」

  鞭子?聽到這兩個字的船員都傻眼了。強尼的身子這麼弱小,哪來的體力承受鞭打?何況,他捨得嗎?船長的嘴上不說,但愛護強尼的心天可明鑒,恐怕還是整個地中海域最出名的一對「戀人」,而且將一路傳回英國本土。他們敢打賭,倫敦那票仕女要是知道她們的偶像竟染上這種癖好,不一個個搶著昏倒才怪。

  「船……船長。」他沒聽錯吧,維陰斯少爺竟要用皮鞭抽她?「強尼還小,他一定不是故意……」

  「還小?」在他身下的嬌軀恐怕不曾贊同他的話。「我想她夠大了,至少她聽得懂英文,知道「命令」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大伙可不這麼想,強尼倔強的表情瞎子也看得出來。維陰斯也看出來了,膛大著一雙不下於她的眼,滿含怒氣的大聲喝令。

  「比爾,給我狠狠的抽!」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不賞給她一頓鞭子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抗令。」

  「可是,船長……」比爾抗議,一點也不想當壞人。

  「九尾鞭。」他冷冷的下令,無視於眾人凸爆的眼睛。

  「船長!」大夥一起發出聲音要求他網開一面。九尾鞭即鞭打九下,是船長防止船員叛變的方法,之後還要被丟下海三次。

  「打!」維陰斯毫無商量餘地的狂吼,顯然已經氣極。

  比爾只得閉起眼睛執行命令,路耕竹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她已經不在乎了,是她自己妄想,以為一切皆已不同,到頭來她的地位只是他的枕邊人,什麼也不是。

  不,她忘了她還是他的小廝,絕對不許抗令,這就是她抗令的結果——挨鞭子。

  她眼神空洞的凝視正前方,準備挨皮肉之痛。結果皮鞭劃破空氣的聲音是傳過來了,鞭子卻未如預期的拍下,反而靜止在半空中,僵持在維陰斯的手裡。

  她抬頭凝視他憤恨卻不知如何自處的臉,總是多變的眼神積聚了更多的感情。有憤怒,有矛盾,有不捨。顯然他正和她一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麼多感情,只能隨自已內心的憤怒任性行事。

  「該死的你!」他恨恨的放掉手中的鞭子,由掌中涓滴而下的血絲就像是他的心情,糾結而矛盾。「倫敦一到你立刻給我滾下船,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高大的身影憤然離去。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她知道一切都已結束。她生命中的短暫夢幻將隨著他這句無情的話語沉人海底。永遠……永遠……

  接下來,便是長達三周的冷戰期。隨著彼此的刻意保持距離,航線卻相反地縮短,默默敲響離別的鐘聲。

  第七章

  她無法相信天下竟有這麼無恥的人。

  可以說是被押著走的路耕竹死命的瞪著正優閒坐在她對面的維陰斯,靈巧的大眼眸露出憤恨的光芒。

  就一個信誓旦旦絕不想再見到她的男人而言,他的改變還不是普通的急遽根本是徹底的過分。先別說是硬擄她上馬車這一項,單單是船一靠岸,立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摟著她狂吻就已經跌破所有人的眼鏡,據說還有人敲鑼打鼓四處宣告這個消息。最糟糕的是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塞進馬車車廂,連喊救命的時間也沒有。

  她不懂。過去三個星期以來他們倆一直處在對立狀態,連招呼都不曾打過,為何他會突然改變心意不許她離開?

  她繼續瞪著他,期待能瞪出答案來。維陰斯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以一對迷人的綠眼瞄她。

  「這麼想念我嗎?」

  狹窄的空間使她無處可躲,一雙長腿也不知該往哪裡擺。

  「哼。」她轉頭不理他,才不會讓他知道她有多想念他。

  「幹嘛不理我?」顯然他的厚顏無恥是可以上排行榜的,瞧他笑的。

  「把腿伸過來,我不會介意。」說著他便要拉她,她適時躲過。

  「我介意。」怎麼會有這種惡棍!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聳聳肩,不怎麼介意她的拒絕。

  他是怎麼啦?這要是在以前他早就撲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將她摟進懷裡,她暗想。

  結果就在她思考的同時他果真付諸行動,將她自對面擄過來,讓她坐在大腿上,並將臉埋入她的臻首旁,疲倦的喘息。

  「我討厭和你吵架。」他在她的耳旁低喃,溫熱的氣息順著她的臉部曲線慢慢流入她的頸窩,也流進她的心底。

  「你不是跟我吵架,而是侮辱我。」她永遠也忘不了他說要鞭打她那一幕。

  「侮辱你?」他的意見和她完全不同。「你本來就是我的小廝,抗令本就該罰。所以那不叫侮辱,而是教訓,別搞錯你的地位了,我親愛的小廝。」況且她也沒真的挨到鞭子,他不是適時阻止了嗎?

  「既然如此你何不讓我滾,眼不見為淨?」又把她當做小廝,她到底算什麼?!

  「你又想吵架嗎?」他生氣的放開她,冷冷的看著她的倔臉。「很好,我奉陪到底。」她大概以為可以予取予求。他雖想念她的身體,但沒打算讓她攻佔他的心,更不想容忍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接下來是一段難堪的沉默。他們倆不約而同的望向窗外,各懷心事的看向倫敦的街景。

  十七世紀的倫敦基本上和現代倫敦並無太大不同。一樣的沉靜,天空也總是灰灰的,一副隨時會下雨的模樣。唯一改變的是街上行走的交通工具由現代動力換成馬匹,當然這是指整體印象而言。

  馬車繼續往前奔馳,直達一棟外表富麗堂皇的紅磚建築前才倏然停止。維陰斯抿緊嘴唇先行跳下車,一點也不管身後的路耕竹,擺明了還在生氣。

  他有什麼好氣的?

  心情也不甚愉快的路耕竹跟著跳下車,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決定跟他莎喲娜啦。

  「你的家在這個方向,不要迷路了。」維陰斯沒辦法只好捉住她,一張俊臉陰鬱得跟倫敦沒兩樣。

  「我的家在二十世紀,不在這邊。」她更正他的話,未料竟惹來更多不快。

  「不准再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他大吼,邊吼邊將她推進紅色建築中,動作極端粗魯。「你若不想被視為神經病,最好別說這些顛三倒四的話,我沒空理你。」最近他老作夢,夢中的一切都和她有關,有時還會夢見一個和他有著相同面孔的男人與她調笑。原本他以為那是他,可是在夢中他可以察覺到那人並非他,而是另一個男人……一個有著和他同樣面孔的男人,亦是耕竹真正迷戀的男人。

  他不知道這其中的關聯,只知道他的心在燃燒,那是嫉妒的人欲。對她來說他有可能只是一個替代品,這點教他難以忍受。她要她的身體只為他燃燒,心中的影像只剩他一個人。嫉妒是愛情的專利,他只想緊緊握住這項專利,即使那不過是一個影子,一樣不容許它存在。

  其實他很害怕,因為那影子似乎正在設法將她拉回她的世界。儘管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卻隱約感到不安。萬一她真的是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人呢,他該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他的眼前消失嗎?不!他不認為自己做得到。

  她會消失嗎?

  另一方面路耕竹氣瘋了。他才是神經病呢,她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而且,誰要他理?她只想他放了她。雖然她會難過、會哭泣,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渡過情關。

  只是,他好怪。為什麼突然對著她大吼,又突然瞪著她?他看她的方式彷彿她會隨時消失不見一樣,專注得可怕。

  「不要離開我。」他突然摟住她棲息於她的頭頂輕喃,嚇了她一跳。

  「我……我又沒說要離開。」她也回抱住他,賴在他懷裡傾聽他的心跳。真是敗給他了,這個男人!有時強硬得教人想咬上一口,有時又莫名其妙的脆弱,仿若一個得不到溫暖的孩子,時時刻刻需要人疼。

  就在此時,一個尷尬的咳嗽聲響起。維陰斯不疾不徐地放開了她,對著聲音的主人大皺其眉。

  「別告訴我你布了眼線跟蹤我,我拒絕聽。」維陰新傭懶的回答,優閒的態度如同他不曾離開倫敦,不曾離開過上流杜會。

  「我沒這個膽。」金髮年輕人微微一笑,右手搭上維陰斯的肩熱絡地打招呼。「歡迎回來,維陰斯。倫敦少了你安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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