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牢頭當真找到治她的方法了。她現在餓得渾身乏力,肚子拚命的咕嚕咕嚕叫的感覺真是痛苦。
睡覺!她拚命的催自己睡,企圖以睡眠忘掉饑的不適感,但無論她怎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算了,她投降了,不睡了。段雁舞爬起來,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最後決定到後山的小湖中游泳。
清涼的湖水蠱惑著她溫熱的身子。她向來喜歡游水,也精於此道。她俐落的解開身上所有的衣物,光著一副線條玲瓏的身體走向湖邊,一躍而下。
秋飛所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致。他因自個兒稍早和段雁舞在飯廳的衝突而氣悶的睡不著覺,正想藉著冰涼的湖水來冷卻日漸焦躁的心情時,卻意外的發現有人比他早一步來到此地,是段雁舞。
他看著她毫不做作、自然大方的脫光衣服,露出優美的裸體時,所受到的震撼簡直筆墨難以形容。
她的乳房豐滿得出奇,即使像秋飛如此巨大的手掌,也只夠剛好覆蓋住它們,而她的腰肢卻相反的細得像楊柳,不盈一握。她的臀更是如水蜜桃般的圓潤突翹,兩腿修長。
看到此幅人間絕景,秋飛的下半身條地起了反應。真該死!他可是位君子啊!虧他項著如此響亮、高貴的綽號,干的淨是些不堪入目的偷窺行為。
可是……老天原諒他吧。他真的是極度渴望她的身體,既然碰不得她,至少讓他用眼睛吞噬她。
他真想加入她、擁抱她,讓她感受他高張的慾望。只可惜他不能道麼做。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想像奔馳,幻想自己已經擁她入懷,徹頭徹尾的愛遍她的全身……
段雁舞絲毫不曾察覺樹林那頭的異樣。她只覺得游完泳以後,心情好多了,肚子好像也不再那麼餓了。
混帳秋飛!那死牢頭再不給她飯吃,她就要去搶劫廚房了!她下定決心,踩著堅決的步伐朝房間走去,再一次嘗試入睡。
※ ※ ※
他似乎天生就有摸黑的本事。
秋飛踮著腳尖,偷偷摸摸的踱到段雁舞的房間,手中還捧著一大盤食物。他知道她最怕餓了,她那驚人的食量顯然沒對她的身材發揮多大作用,仍是那般纖細。
他悄悄的打開她的房門,她果然忘了上鎖,真是個粗心的女孩。
將手中的餐盤放在圓桌以後,秋飛靜靜的走到她的床前,看著她沉睡的臉孔。
這麼美、這麼純潔,像個無辜的孩子,瞬間他覺得自已真像頭大色狼,想要伸手指染這塊純潔無瑕的白布。他輕輕的撫著她柔細的臉頰,像絲一樣的觸感令他的手指一陣發麻,幾乎想搖醒她好好的愛她一番。
「死牢頭……我好餓……禹宣救我!」段雁舞不知道是夢見什麼可怕刑罰,拚命的喊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彷彿他是唯一能救她脫離苦海的人。
「禹宣、禹宣……」
她竟愈叫愈大聲,聽得秋飛醋意橫生,幾乎快讓嫉妒撐破肚皮。
禹宣?這擺明了是一個男人的名字,這人是誰?竟能讓這小魔頭連喊他三、四回?
死牢頭指的又是誰?該不會是在說他吧?
秋飛氣得當場端走那一大盤食物,臨走前還不忘偷捏她粉嫩的臉頰以洩心頭之恨。
※ ※ ※
她快不行了,秋飛那死牢頭,真的打算餓死她。不給她早飯吃不說,連午餐也一併省了,更過分的是他還說她精力旺盛,要她順便把花園的雜草也給拔了。
她哪有精力旺盛?!她簡直快癱瘓了!再不給她飯吃,熬不到晚上她就得上閻羅王那兒報到去了。哼,她就不信她會拿他沒轍,不給她飯吃是吧?她就用偷的!憑她是段一豪的女兒,偷點食物還難不倒她。
她偷偷摸摸的潛向廚房,還好,沒人。
食物、食物!段雁舞快樂得幾乎要飛起來了。但當她看清楚廚房外頭那一條粗大鐵鏈及巨鎖時,一顆原本飛舞在半空中的心條然掉落下來。
該死,門竟然上鎖!有哪個山寨會幹這種無聊事?
「你好啊,出來散步?」秋飛無聲無息的自一大片陰影中走出來,對著段雁舞要笑不笑的打招呼。
「是……是啊。」段雁舞也皮笑肉不笑的虛應一番,咬牙聲直達雲霄。
「你可真有閒情。」秋飛用嘲笑的眼光看著她的掙扎。活該,餓死你最好,誰教你竟敢喊其它男人的名字。「練字時間到了。」他故意略過她渴望的目光,硬將她拖向書房。
「等一等!」
「等什麼?」
「我要!」
「你要?」秋飛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喔,是廚房啊,她想吃飯?
可以啊,只要開口求他。他的眼光明明白白地表達出這一點。
「我要練字。」段雁舞欣喜的看著秋飛挫敗的表情。
活該,當她是二歲小孩啊?她雖貪吃,倒也還挺得住幾餐不吃的痛苦。跟她鬥?誰怕誰啊?
「你這麼用功真令人感動。」他話說得雖好聽,講得卻咬牙切齒。
這小魔頭,他非整倒她不可!
書齋內,秋飛撐著下巴看著段雁舞努力不懈的側臉,泛著紅暈的柔美臉龐幾乎迷倒了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是那個討人厭的無禮小鬼,而是搖身一晃變成一個蠱惑人心的小妖精呢?是從當他發現她有一個迷人的小屁股開始吧?還是更早以前,當他發現其實她除了粗魯一點以外,舉手投足間皆散發出自然的魅力?
他突然發現,他一點也不想失去她,一點也不想送她回凶匪寨。他曾經希望快送走眼前這個小瘟神,現在相反地,他只希望能想盡辦法留住她,留住她的人,也留住她的心。
留住她的人是簡單,只要死不答應她「學成歸寨」即可,但要留住她的心就有點困難了,她的心中還有別的男人,他得加把勁將那人自她的心底踢開。
「禹宣是誰?」忍了一整天,秋飛終於忍不住開口。
「啊?」段雁舞被秋飛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一枝毛筆就這麼掉在末完成的「飛」字上頭,看起來好像被一支巨箭插著,終其一生也「飛」不起來。
秋飛臉色陰沉的看著可憐的「飛」字,用殺人的眼光瞪向段雁舞,這小魔頭難不成想殺了他?
完了!段雁舞在心中大念阿彌陀佛,死牢頭可能會宰了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禹宣是哪一號人物?」氣歸氣,正事進行到哪兒他可沒忘。
「你是怎麼知道他的?」她記得自己沒向他提過啊!
偷聽來的!他在心中恨恨地回答。
「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他那麼凶,她想賴過去都不行。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聽他的口氣好像對這答案不很滿意,那麼換一個好了。
「兄妹。」
「兄妹?你不是獨生女嗎?哪來的哥哥?」這混帳小鬼,竟想晃點他。
這也不對、那也不行,乾脆隨便敷衍他兩句就算了。
「是情人啦!這總行了吧?」
「情人?!」
秋飛條然起身,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好不駭人。
她又說錯話了嗎?怎麼這個人這麼難搞定?不管了啦!有誰規定他問她就一定要答?隨便敷衍他兩句就已經算是給他很大的面子,再不滿意,她也沒轍了。
「哪一種情人?」
「啊?情人還有分種類的嗎?」
「抱著你的情人,還是陪你說話的情人?」
抱還是說……好像都有耶。禹宣在她哭泣的時候總是抱著安慰她,在她需要一個發洩對像時總是靜靜地待在一旁當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出氣筒,她從沒想過著樣對他是否公平,畢竟都是好哥兒們嘛!互相支持也是應該的。
「好像都有。」她直覺地回道。
「好像?」這白癡連自己有沒有被人抱過都不清楚嗎?秋飛快氣炸了。「他是怎麼抱你的?是不是像這樣,啊?!」秋飛大手一攬,硬是將她掃入他堅硬寬闊的臂膀中,緊緊的掐住她的腰不放。
「有……有一點像。」但不像他抱得那麼緊,禹宣的擁抱一般而言都是很兄弟化。
那可就糟了!他的眼睛冒火。
「那他有沒有像這樣……」他條地給她一個熾熱的狂吻。「吻過你……」
沒有,絕對沒有,她已經頭暈眼花了。
「回答我的問題。」他輕晃她的身體。
這該怎麼回答呢?若告訴他事實,那不是顯得她很幼稚,一點女性的魅力也沒有?但若撒謊回答他「是」,他眼中的駭人光芒又像是要殺人般的無聲警告著。
煩死人了,她幹嘛沒事找事做啊!她偏不回答他的問話,看他能奈她何?
「我不知道啦!」
她使勁掙開秋飛的箝制,轉身一溜煙的跑向後山小湖,讓耳根子清靜一下。
「段雁舞!」
秋飛萬分挫敗的重捶了一下書桌,老當家的鎮山之寶霎時響起一個清脆的爆裂聲。
該死的小魔頭,我和你還沒完呢!秋飛在心中暗暗的發誓,他非要這只自由慣了的野雁在他懷裡翩翩起舞不可,任何人都休想妨礙他的決心,即使是她的「舊」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