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答案都是「不」。
第十章
他們終於要回清靈寨了!秋飛高興的都快飛起來。
說來也奇怪,原本亂七八糟的事情全在幾日內迎刃而解。
先是遺失的帳本突然出現,接著幾十罈白乾也在舊倉庫裡找到,還有原本大跌的價錢也莫名其妙的回穩,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後面操盤一般。
其實這一堆烏龍事背後的無影手秋飛早已料到。襲人此番的出手相助,秋飛沒齒難忘。總算不枉費當初堅守山寨的辛苦。
當然「魔鬼四人組」同樣令人感激。要不是襲人用計將他和小魔頭騙到京城來,恐怕他們現今還在清靈寨吵個沒完沒了哩!又若不是麗清他們,他和小魔頭的關係也不會那麼快向前躍進一大步。
麗清和她大嫂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小魔頭竟然不再那麼排斥成親,甚至答應等找到那混小子——禹宜之後就與他成親。
開玩笑!誰會傻得照她的意思去做啊!要是那個混小子一輩子不出現,那他不就一輩子娶不了小魔頭?
表面上他是答應了她的條件,其實心裡早已打定主意,等回到清靈寨以後,先押著她成親再說,以免夜長夢多。
今兒個大夥兒衝著他和小魔頭明日就要回寨的面子上,特別抽空陪他們逛京城,以聊盡地主之誼。
段雁舞再次發現京城的人們真的很喜歡到處亂看。她不懂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幾乎全京城人的眼睛全往他們這邊瞟。
他們有什麼不對嗎?她順著一群看似癡呆的少女的眼光有過去,從她們幾乎癱軟的表情看來,引起她們這種反應的不是別人,正是走在她們身旁的三個男人。
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光是李少允本人的魅力就很驚人了,再加上李少儒、秋飛,莫怪乎那些姑娘們的腳彷彿就要當場癱掉。
她真正覺得奇怪的是,不只是女人們盯著他們瞧,就連男人們也目不轉睛。
當然麗清姊的美是沒話說的啦,語蘭的精緻之美也同樣教人羨慕,但她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那些男人連她也不放過,同樣緊緊盯著她瞧?
她沒答案,只能告訴自己,那是京城人的嗜好。
她的想法一點也沒錯,因為秋飛也跟她有同樣的看法,一雙漂亮的眼睛回瞪著所有盯著段雁舞瞧的男人。
「秋飛,別瞪了,我向你保證,要是像你這種瞪法,你一輩子也瞪不完。」少允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似乎對這類目光習以為常。
「一點也沒錯。」少儒也贊成他老哥的話。「你應該試著享受這類注視,被人崇拜的感覺並不壞。」他一向認為長相優異並不是什麼壞事。
「秋飛哥,有咱們這種長相的人可不多喲,別人愛看就讓他們去看吧,我已經習慣了。」麗清笑吟吟的贊同她夫婿的話。自她蛻變成一個大美人以來,每天都逃不過這類凝視,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就是嘛,你就當它是一種光榮,別人想都想不來呢!」語蘭笑得更得意,尾巴都快長出來了。
真是恐怖的「魔鬼四人組」,全是同一個調調!秋飛頓時汗流浹背,幸好他和小魔頭明兒個就要離開京城,否則再繼續待下去,難保小魔頭不會被他們帶壞。
六個人就這麼邊說邊笑的沿路吸引眾人的目光,直到段雁舞突然呆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視著前方的一對人影。
「禹宣。」這不是幻覺,確確實實是禹宣沒錯。「禹宣!」她再一次大叫,拉起裙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這一次她絕不能再錯過。
大夥兒都被她這突來的舉動嚇著,只得一個勁的跟著她跑。
但最受驚嚇的當屬禹宣,真的是她!真的是小舞!她……變得好漂亮,原本她就是個美人胚子,才四個月不見,她已變得美麗異常,就好像一朵含苞的花朵,受到了不知名的滋潤而完全綻放。他瞄了隨後趕至的秋飛一眼,瞬間明白這個有著秋水般眼眸的男人就是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他為小舞感到高興,但一看到身旁的可兒,卻又霎時想起自己的處境。該死,他不能與小舞相認,他不能認她。一旦讓可兒知道他的其實身份,那一切都完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扮下去,幸好可兒並不知道他已經恢復記憶這件事。
他真是個差勁的男人,為了愛情而放棄朋友,面對著小舞殷切灼熱的目光,他只能選擇迴避。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並不認識你。」禹宣的語氣雖堅定,目光卻閃爍。
「我是小舞啊!禹宣,你不認得我了?」都怪麗清堅持將她弄成這副德行,害禹宣認不出來。
「對不起,姑娘,我並不認識一位叫小舞的人。」他極力掙脫段雁舞緊捉著的手,眼光緊張的掃射站在一旁的胡可兒。
「騙人!」段雁舞急得哭出來,「禹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連我都不認得!」她愈想愈傷心,虧他們倆還是好哥兒們。「你還說過要娶我的,結果你騙人!」顧不得站在兩旁的眾人,段雁舞當場嚎啕大哭。
禹宣簡直快當場跪下來求她別鬧了,他是說過這句話,不過那是被喝醉酒的她打得快不成人形的時候說的玩笑話,怎可當真?
現在他要應付的不只是可兒的哭鬧,還有那位身材高大、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男人,他看起來隨時會殺人。
小舞,我真會被你害死!他真希望自己能當眾解釋,可惜他的處境讓他不得不繼續偽裝下去。
「姑娘,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
「才怪!你化成灰我也認得。除非你得了某種怪病忘記了一切,否則你一定記得我的。」段雁舞這才發現呆立在一旁的胡可兒。
這女的是誰?為什麼和禹宜在一起?她那副柔弱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你是誰?」段雁舞凶巴巴的開口問道。
「我……我叫胡可兒。」可兒直覺這個女孩真是凶。
「他是不是叫禹宣?」段雁舞再間,口氣仍然不佳。
「是……是。」
「你還不承認!」段雁舞一副逮到小辮子的模樣,直直地瞪著禹宣。
「我——」
「你鬧夠了吧?」秋飛站在一旁觀看,已經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小魔頭要丟臉到什麼地步才甘休?「人家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還瞎鬧什麼?」
「誰瞎鬧了?」她的火氣也很旺,「他明明就是禹宣!而且這位姑娘也說他叫禹宣沒錯!」所以說這其中必有原因,禹宣才會不認她。
「他……他是叫禹宜沒錯,可是他因為出了一點意外,撞到頭部,記不起過去的事。」可兒終於鼓起有生以來最大的勇氣,回視這位凶巴巴且瞪著她質詢的女孩。
「瞎說,他若真的忘記所有事,怎麼會記得自已叫禹宣?」說罷,她轉向禹宣,繼繽凶悍的命令道:「你少裝了,快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
禹宣在心裡暗暗叫苦,小舞真是不屈不撓。
「我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事,只除了自己的名字。」他努力做出茫然的表情。
段雁舞瞪了他半晌,隨後突然哇一聲又哭了起來。
「禹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弄成這副德行?」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疼了禹宣,氣壞了秋飛。
「沒關係,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她突然當著眾人的面給禹宣來個大擁抱,氣綠了兩個人的臉。「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兒幫禹宣重拾記憶。」她看向秋飛,堅決的宣佈。
這個宣佈令秋飛原本發綠的臉條地轉黑。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顯然已達崩潰的邊緣。
「說幾次我都不怕!禹宣是我的好兄弟,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他,直到他記起所有的事為止!」她絕不會拋棄好友,即使那意味著要暫時和秋飛分開。
「你的意思是,為了這個小毛頭,咱們怎樣都無所謂囉?」他的體溫條然降至冰點,整個人的靈魂好像被抽空。
「禹宣可不是小毛頭,他是一個大男人了!」段雁舞還弄不清楚事情的重點,她莫名其妙的回答更加惹惱了秋飛。
看著秋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禹宣差點哭出來。小舞,拜託你閉嘴回家去吧,別為了我的事毀掉終身的幸福。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催促著。
眼看著就要刮起狂風暴雨,少儒不著痕跡的插入他們中間,擔起調停者的角色。
「段姑娘,咱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暫時留在京城幫這位小哥重拾記憶吧。」接著,他轉向禹宣,用他那只閃著算計光芒的貓眼,來回掃瞄禹宣不安的表情。「我相信這位公子『很快』地就會想起所有的事。不只是你,咱們也希望他能快些『恢復』記憶,還給大夥一個清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少儒的弦外之音,只除了段雁舞及胡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