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祭司的祖先戰戰兢兢地接下這個工作,盡心盡力為盤古大神做事,未料卻引 來盤古大神的嫡傳--溯族人的敵意。」
咦,不對呀!事情不該像他說的那樣,應該是時族人想篡奪溯族嫡傳之位才對,他 怎麼--「溯族人誤以為盤古大神有意將位子傳給和秘毫無血脈關係的時族,遂發兵謀 反,逼得盤古大神不得不趁著九大行星逆轉之際,將溯族身上的神力剝奪,封入天之鏡 內,讓溯族的人永遠只能坐享虛位,而無法奪得實權。」
所謂的實權就是可以操縱天地和大自然的能力。朱璃這時終於明白族人為什麼急於 找到「天之鏡」,任何人都不願自己曾經擁有的權利被硬生生地剝奪。可是根據他的說 法,族人又是咎由自取……她該相信誰?
「終於有一天,盤古大神老了,身體也即將老去,但他卻還有一件心事未了有待時 族幫她完成。」
是什麼事呢?朱璃的腦中充滿疑問,眼睛也發出同樣的光芒。
一接觸到她眼神,時違天就知道她中計了,為了幫助她瞭解因果,也為了更加混淆 她原有的認知,時違天決定帶到回到往昔。
「把手交給我,閉上眼。」時違天哄道,朱璃十分聽話地把手交給他,並閉上眼。
不久,朱璃便感到一股熱流自他手中直撲而來,引來一道強烈的光芒,帶領她和他 一起回到太古之初,那是盤古大神臨終前的最後一幕--「交給你了,祭司。」
中,她看見即將羽化的盤古大神如是說道,並伸出枯瘦的手將時間鑰匙送至時族祖 先的手裡。
「我的肉體即將消失,但我的靈魂將永遠長存。」
接著,她又看見盤古大神將一面由水晶磨成的鏡子交給時族的祖先,托付他一個重 大的責任。
「這面鏡子叫『天之鏡』,是我當初打開天際時掉下來的碎片,裡面藏有只有你我 才知道的秘密。現在,我把它和時間的鑰匙一起交給你,你馬上跪下來發誓,你和你的 子子孫孫將會永遠守護著它們。」
時族祖先如盤古所言跪下來對天地起誓,盤古大神這才放心合上眼。
「記住,千萬別讓溯族的人拿到這面鏡子,雖然他們才是我的子孫,但我不徇私, 我只將重任交給肯認真的人。」
那個人就是時族的族先,也就是盤古親口任命的人。
「從此以後,你賜姓『時』,所有子孫的命名都必須按照這本族譜所載傳承,不得 有誤。」
時族祖先戰戰兢兢地接下神賜的族譜,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為了確保『天之鏡』的秘密不會外洩,我已在你的血液中載入自殘因子,以後只 要是你的子孫,任何妄想洩漏這天機之人,必遭全身血液逆流而亡。」
時族祖先聞一言全身發抖,但不敢有任何意見。
「在天的缺口尚未完全密合之前,別讓溯族找到『天之鏡』、拿到開啟時間之門的 鑰匙,千萬切記。」
時族祖先叩首起誓,以鮮血起誓他後代的子子孫孫將竭盡所能守住這個秘密和保護 「天之鏡」,絕不讓溯族的人有任何搶走它的機會。
「這我就放心了。」
肯定後繼有人,盤古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告別人世,死後並化身為一條青龍,將象 征時間的渾天儀緊緊纏繞,盤踞在祭司家中的大廳,繼續她守天護地的諾言。
而這,就是時族的標誌,也是那日她在天花板上看見的青龍。
慢慢睜開眼睛,朱璃短暫失神,整個人陷在盤古憂傷的口吻和懇切的叮嚀中無法動 彈。
別讓溯族找到「天之鏡」,別讓他們拿到開啟時間之門的鑰匙,千萬切記……秘哀 傷的眼神,她揮之不去的囑咐,在在敲打著她的神經,使她禁不住懷疑溯族人真的這麼 壞嗎?時族的人真的是無辜的嗎?
她迷惘了,而且不知道如何排除這份迷惘。
「這是真的嗎?」朱璃一臉蒼白地問時違天。「我所看見的不是幻象?」她寧願這 是幻象,至少她不會感到無所適從。
時違天搖搖頭,讓她明白這是事實,同時也成功干擾她既有的認知。
「現在你終於知道,我家為什麼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吧?」見目的達成,時 違天又轉回原來的話題。
「時族的背景並不單純,時常要幫政府執行一些見不得光的工作,所以家裡才會放 那一大堆嚇人的玩意兒。」他開玩笑地說,輕鬆的口吻並未贏得朱璃贊同的微笑,反而 惹來擔心的眼神。
「盤古大神說的是真的嗎?」她才不在乎那些裝備,她在乎的是他。「如果你洩漏 了『天之鏡』的秘密,就會全身血液逆流而亡?」
「當然是真的。」時違天親切地微笑,樂見她為他擔心。「這是每一個時族人的宿 命,血緣再淡都無法掙脫。」
真可怕,這活脫是一種詛咒,難怪無論族人出多高的價錢也找不到幾個願意說實話 的時族叛徒,畢竟誰都不想死。
「你會為我心疼嗎,娃娃?」在她思考的當頭,時違天突然問。「如果有一天我不 小心洩漏了『天之鏡』的秘密而惹來血液倒流之災,你會為我難過,還是眼睜睜看我痛 苦?」
她會為他難過嗎?這個答案當然是--「會,我會非常難過!」她想都不想地回答 。「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見你痛苦。」
朱璃未經大腦脫口而出,一直到看見他欣喜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有多衝動,或者說有 多真心。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娃娃。」時違天把握機會按住她的嘴唇,不讓她把話收回去 。
「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實現你許下的諾言。」
要她實現她許下的諾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表情為什麼在一瞬間變得可怖?
朱璃的腦中霎時閃過一大堆問號,但她沒空問個仔細,因為時違天溫柔的纏吻已經 落下來了,將她腦中一閃而過的問號徹底吸走,只留下他溫熱的唇和盤古大神對時族的 詛咒,在她腦中盤旋,久久不散……而相反地,時違天卻是一方面享受朱璃柔嫩的唇瓣 ,一方面計算漁網的長度。
快了,他心滿意足地想。朱璃既有的敵我意識,已在他精心的挑撥下分解得差不多 了,只差進一步便能完全瓦解,況且根據瑋東的調查,蘇懷基那傢伙也已按捺不住嫉妒 之火,很快就會伺機延燒。
有趣的遊戲。
深深吸入朱璃的氣息,時違天確認自己必將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
第六章
當朱璃看見停放在她面前的深紅色跑車時,錯愕是她臉上唯一的表情。
「少爺,這是……」她兩眼茫然地看著一臉熱心的時違天,搞不懂他這個舉動有何 意義。
「這是一輛跑車。」時違天揚起迷人的微笑,回看朱璃。
「我知道這是一輛跑車。」她又不是瞎子。「只是我不懂您為什麼把車子開到這裡 ,還要我向您報到。」害她跑得喘死了。
沒想到她嬌俏的模樣,不但沒有嬴得時違天正面的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地對著 她眨眨眼。
「你又叫我少爺了,娃娃。」時違天暗示,言語之間儘是暖昧。「你這樣很不行哦 ,我以為我們早已經超越主僕的關係。」他提醒她過去幾個星期以來存在他們之間的情 家,兩人其實早已暗潮洶湧,只差還沒真正發生肉體關係。
「呃……我……」接收到這明顯的訊息,朱璃的臉又是紅得跟關公一樣,只想找個 洞鑽進去。
「開玩笑的,你的臉又紅了。」看她的頭快垂到地上去,時違天決定暫且饒過她, 拉回正題。
「我之所以要你報到的原因是想讓你試著開車。」他忽地說道,突來的決定迫使朱 璃猛然抬頭,驚愕不已。
「開車?」他幹麼要她開車?
「你忘了嗎,娃娃?」將她不解的反應捉入眼底,時違天笑嘻嘻地點頭。「在湖邊 那天我們不是說好要幫你恢復記憶,我想了半天,決定先從開車開始,因為開車是一種 本能,跟游泳一樣,一旦學會了,便永遠不會忘記,或許有助於幫你找回記憶。」他說 得理所當然,朱璃卻是聽得一陣猶豫。
他說的對,開車是一種本能,很容易就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更何況在一大串的訓 練中她幾乎什麼都學不好,只有開車最厲害,要怎麼掩飾?
不行,說什麼她也不能上車。
「少爺,我……」朱璃絞盡腦汁想拒絕的理由。
「上車吧,娃娃。」時違天自然容不得她拒絕。「你不必害怕,萬一你真的不會開 車,我也會在你的身旁指導,不會讓你發生車禍的。」他柔聲地保證,朱璃卻是無福消 受。
「我……我還是不要上車好了!」她才不敢試,一試就洩底了。「我一定不會開車 的,學了也是白學。」朱璃試著說服時違天她很笨,卻被他硬生生反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