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時瑋東蹙眉,對他堂哥的同情一點一滴削弱中。
「她會這麼反應是有原因的,看看這份數據!」
啪一聲,一份厚厚的數據就這麼甩到時違天的面前,而時違天連看都懶得看,直接 命令時瑋東念出來。
「長話短說。」時違天蹺高腳瞟著他堂弟。「十分鐘內把簡報做完,不要浪費我的 時間。」
換句說就是他花了兩個星期時間追查的辛苦都不算什麼,只有他老大的時間才叫寶 貴!
時瑋東牙齒咬得嘎嘎作響、額暴青筋地瞪著一臉怡然的時族族長,發誓總有一天會 發動全族叛變圍剿他。
「好,我說。」誰要他是族長。「根據我們上回歸論出來的結果,我這次換將調查 的重點移至蘇懷基身上,經過多方接觸、四處詢問之後,終於有個朱家過去的鄰居肯告 訴我。他提到,在蘇懷基失蹤的前一天,似乎曾看過他和朱傑父女在一起並且一道消失 ,直到一個星期之後,朱傑父女才又出現。」為了找到這個搬家的鄰居,他不眠不休地 在美國內陸飛來飛去,差點沒累死他老人家。
「朱傑父女重新出現之後呢?」時違天顯然一點都不感激。「你有沒有問他們有什 麼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有了。」時瑋東氣得咬牙切齒,他又不是白癡。「據他們的鄰居說,朱傑父 女有一段時間不太和人說話,經過了大約一個月,才又開始和他們談笑風生。」
這就是了,再高明的演員都需要經過練習才能把戲演得好,這一個月的時間顯然就 是空窗期。
「這麼說,朱傑父女真的是被蘇懷基帶走了。」時違天驟下結論,正好命中事實。
「沒錯,他們是被蘇懷基帶走了,而且事實證明蘇懷基果然是溯族的人。」時瑋東 邊解釋,邊將調查報告翻到載有「蘇懷基」三個字的頁次。
時違天奪過報告飛快地瀏覽了一下,邊翻邊皺眉。
「看來朱傑教授收了個不該收的學生。」看完了長達十幾頁的報告之後,時違天丟 掉手中的數據,挑眉看向時瑋東,詢問他有何高見。
「一點也沒錯。」時瑋東的看法和他相同。「蘇懷基表面上是物理系的學生,實際 上是腦部神經學的高手,專門研究如何透過大腦控制人的心志。」
「你的意思是,朱傑父女不但被蘇懷基帶走,而且還進一步控制他們的思想?」俗 稱的洗腦指得就是這玩意兒。
「嗯,這個懷疑是合理的。」時瑋東點頭。「不過,我不認為朱傑教授有受到洗腦 ,被洗腦的人應該只有朱璃才對。因為如果連朱傑教授都遭受洗腦,那麼溯族帶走他就 沒有任何意義。」
這倒是,倘若連朱教授都被洗腦了,那麼他也幫不了溯族什麼忙。反觀朱璃就不一 樣了,她沒多少利用價值,最大的功能就是拿來威脅她父親幫他們進行研究工作。而為 了避免出錯,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拔除她的記憶,讓她誤以為自己是溯族人,進一步訓 練並且利用她為溯族賣命。
他不得不說溯族的族長還頗有幾分頭腦,蘇君復那傢伙果然是個值得纏鬥的對手。
「除了上述的數據之外,我還打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聽?」正當時違天 冥想的同時,時瑋東突然又丟給他一個報告上沒有的訊息,臉上掛著興味十足的笑容。
「還有什麼廢話就快說。」時違天指指表,表示已經超過十分鐘了。
時瑋東撇撇嘴,打賭等他說了以後他的表情一定不同。
「傳言蘇懷基這傢伙相當迷戀朱璃,為了進一步親近她,他甚至編造自己是她哥哥 的謊言,而且聽說他相當不贊成讓朱璃來時族臥底,擔心的程度已經到達瘋狂的狀態。 」
據說要不是溯族高層那一群傢伙壓著,蘇懷基早就衝到時宅將朱璃帶回去了,又若 是讓他知道他心中的小寶貝,居然任由違天又哄又抱又吻,他不拿衝鋒鎗殺光時族才怪 。
「有趣。」令時瑋東感到意外的是時違天並不覺得生氣,反而微笑地靜靜思考這項 訊息。
「這消息正確嗎?」時違天再次確認,腦中有更多的主意形成。
「絕對正確。」時瑋東突然覺得毛毛的,不知道他堂哥又在打些什麼主意。
其實時違天打的主意很簡單,那就是--逼。既然敵方已露出急躁之相,他當然得 利用這個機會讓事情一步一步明朗化,省得整件事情拖個沒完。
「繼續調查朱傑教授被關在什麼地方,必要時出面救他。」時違天果斷地下結論, 派給時瑋東另一個新的任務。
???她果然就像族人所說的那樣,是個沒用的人。
沮喪至極的朱璃到處閒晃,早已無心戀戰,反正族人都不要她了,她還那麼努力幹 什麼?
她懷疑族人真的想殺她,因為自從她來到時族臥底已有兩個月,在這期間她不但什 麼都沒查到,甚至還有洩漏口風的危險,難怪族人想殺人滅口。
朱璃拚命幫族人找理由,但卻說服不了日漸恐懼的心,更無法解釋至今為何還不見 蘇懷基的人影,他明明跟她說好會隨時隨地跟在她身旁幫她,除非他有很好的理由,否 則細心如他,不可能拋下她不管……難道,他也被族人殺了?
心中愕然升起這個念頭,朱璃猛地停下腳步,差點被這個可能性擊倒。
不可能的!她哥哥不可能放著她不管,會不會是遇害了?會不會……朱璃越想越害 怕,不小心一個閃神,竟撞到轉角處的一個突起,撞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眼花。
「好痛。」她才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腦震盪,眼前卻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 扇三尺寬的木門竟然在她眼前打開!
這……她……她居然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發現了一個密道!很顯然地,這個密道正是 通往時宅的另一個天地的洞口,而她竟然如此幸運。
差點沒興奮到尖叫的朱璃,以為自己就要苦盡甘來。她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循著 幽暗的階梯拾級而下,踩了大約一百多個階梯才踩到底,進入時族的另一個世界。
一進入時族的地下堡壘,朱璃就呆了。她揉揉眼睛,錯以為自己誤闖入國防部的大 樓。
居然……會有這麼多重型武器?
她不可思議地眨眨眼,睜大眼看著那一排排的直升機,其中什麼SIZE都有,從兩人 座的直升機到足以裝下整個小隊的超大型戰鬥直升機,應有盡有,而且每一輛都擦拭得 亮晶晶,尤其以機身上的時族標誌最為耀眼。或者,再過去那一列列的各式步槍也很嚇 人,更別提堆成一座小山的各式彈匣,朱璃敢打賭,就連部隊的軍火庫也沒這些裝備來 得齊全。
朱璃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軍備,不過驚訝的同時,她也沒忘記將這重要的信息記 錄起來,以報告族人。
悄悄地記下大略的數量,朱璃決定再繼續往前探險,她相信眼前必定更多驚喜等著 她,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原則上,朱璃是對的。時族地下城堡的內容遠比它地面上的建築物來得豐富,但也 同時危險許多。
渾然不察危險的朱璃,很快便發現自己迷路了,陷在宛若蜘蛛網的地下通道中動彈 不得。
完了!
朱璃懊惱地遮住臉,真想上頭撞死以謝族人算了。現在她不但認不得來時路,更記 不清軍火庫的所在位置,成了一個道地的白癡。怕只怕她不只會成為白癡,還會變成一 具風乾的木乃伊--如果她不想個辦法走出地道的話。
然而說歸說、做歸做。時宅的地道複雜得跟戰地彎道一樣,沒有熟人帶路根本走不 出來,更何況毫無概念的朱璃?
不多久後,朱璃旋即又迷失在另一個更詭譎的空間,對著一列列的鐵欄杆發呆。
這又是什麼?
面對著一列又一列的欄杆,朱璃的臉上滿是問號,心中的恐懼也升至最高點。她從 沒看過這種東西,感覺好像古羅馬的競技場,又似拷打犯人的監獄,陰森而可怕。抑或 ,說它是獅籠也行。粗大的鐵條緊緊鉗立在四周,向內依靠的排列方式彷彿在宣告主人 的所有權,朱璃可以想像關在這其中的獅子眼神有多哀傷,嘶吼聲有多強烈。每個人都 不希望被囚禁起來,無論是動物或是人類皆然……她冥想,想像被關動物的哀傷,想像 它垂死前的眼神,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在想像之中成了被捕的獅子,被看不見的敵 人囚禁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獸欄會突然啟動,把她關在裡面?
朱璃根本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四周的鐵條便逐漸向她靠攏,她害怕地擺動後腳跟 不斷往後退,卻又找不到地方逃,偏偏就在此時,四周突然傳來動物哭泣的聲音,低沉 嘶啞的悲嗚聲使得朱璃終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