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高茵茵嗎?」
「是,我是。你是哪……」
她的問話還沒說完,那端的人就已對她大呼小叫的。「我是思可琦。我聽說是你把玉堂弄丟的,是不是?」
「是……是我……」
「茵茵,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知不知道,玉堂也是永爸心中的寶,你以為他和正常人不一樣,就可以那麼不負責任嗎?」
「不是的,可琦,我並沒有…….」
「你連一個人都顧不好,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可以那麼糊塗!」
那頭的思可琦咄咄逼人,茵茵完全插不上話。
因為要見永司命被拒絕了好多次,所以思可琦把氣全出在茵茵身上,她認定要不是茵茵把永玉堂給弄丟,害得司命忙翻天,否則司命不會不想見她。
「你實在是……」
思可琦還在那頭氣呼呼地叫,門鈴聲突然響起。
鈴——鈴一鈴——
所有因為永玉堂失蹤而責罵她的人當中,就屬思可琦罵得最久、責怪得最嚴重,明明已拔得頭籌了,但她聽思可琦愈罵愈順口,似乎還沒收口的打算。
茵茵很為難,她拿著手機,走出廳門。 「可琦,對不起,有人按門鈴,我們……改天再說。」
把手機關掉後,茵茵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門鈴還在響,她急急走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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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還沒開門,倒是蘿樺被急促的電鈴聲給引出來。
蘿樺站在自家門口,揉揉發疼的額際。
岑思和雅旭揚出門去了,那鈴聲……仔細一聽,是茵茵家的。
她朝左邊一看,站在茵茵家門前,按門鈴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她走過去時,茵茵正好走出來。
「茵茵,他是誰啊?」蘿樺問道。
「他是永司命,就是那個永玉堂的哥哥。」
在茵茵的介紹下,蘿樺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在動物園走丟那大男孩的哥哥,難怪她覺得有點眼熟。
「喔。你好,我是蘿樺,殷蘿樺。」
蘿樺自我介紹時,永司命多注視了她一眼。
「你好。」他微微頷首,打個招呼。
他急著趕來,是因為向財集團已經發現他在暗中調查他們,而向財集團也派了殺手對他下手——
他怕向財集團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玉堂有關的人,當天他們抓走玉堂時,茵茵是和玉堂一道去的,他擔心茵茵會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茵茵……」
永司命才開口想說話,一陣槍響,把茵茵和蘿樺嚇壞丁!
「快進屋裡去!」永司命挺身掩護著她們。
三人進入後,永司命拉開外套的拉鏈,從懷中掏出一把槍來,神色嚴厲,說道:「把門鎖好、不要出來、也不可以報警!」
說完,他——轉身,衝出門去。
「槍……槍……他……他有槍。」已經被嚇壞的茵茵,喃喃的念著,兩眼發直,暈了過去。
「茵茵、茵茵……」
進入客廳內,蘿樺扶著暈倒的茵茵躺到沙發上,蘿樺的心七上八下,惟一還知道要做的,就是打電話回家,因為原本她是要回家去的,
「老爹,臨時出了一點事,住在我隔壁的茵茵暈倒了,我要照顧她……您放心,沒事的。明天一早,我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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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追逐,手中各握有一把槍的兩個高大男人,槍口分別抵在對方的額頭。
四周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你是沓恩,是蘿樺的男友,你並不想取我的命,對吧?」永司命咧出一道狂妄的笑容。
永司命清楚,方纔那一槍只是示警,否則他們三人不會毫髮無傷。
「你非死不可!」沓恩的銳眼,一眨也不眨地瞪向他。
我知道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件是關於接昊天的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沓恩眉頭微皺。眼前這個男子,竟然連他真正的身世都知道!
「你一定很訝異吧?先前矯向財派來的兩名殺手,在我手中這把槍的威脅下,透露了一些秘密讓我知道……能讓我追得喘吁吁的人,我相信,那一定是向財組織的頭號殺手。」
把手抽回,永司命臉上充滿自信。「我的這把手槍,從你嘴裡套不出任何秘密,再舉著,我的手會很酸。但你的這把手槍不同,你把槍口對準我的額頭,抵得愈久,我會說愈多的秘密給你聽。」
劍眉擰攢,沓恩惡狠狠的瞪視他,他不喜歡那狂妄的笑容、不喜歡那自以為是的神態。
「不過,我告訴你秘密,你必須幫我把我弟弟救出來。」永司命自信滿滿,他相信,沓恩絕對會配合他的,因為他要說的秘密,對沓恩來說,是改變他一生的秘密。
沓恩將槍口抵在永司命的額頭,永司命狂妄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很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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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的新聞快報,報道著美麗新樂園社區內,發生了命案——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送到醫院的途中,早巳氣絕身亡。
看到新聞報道後,蘿樺陪著茵茵到醫院去,茵又自責又傷心。
蘿樺並不清楚那個人的來歷,只是當醫生宣告不治,幾乎有上百個小弟,護送他的遺體回鄉下去。
茵茵堅持要跟著回去,她看得出來,茵茵非常傷心,似乎對那個人,也有某種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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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廂型車上,水司命的「屍體」躺在掏空的乘客椅位子,阿瓠開著車,旁邊坐的是哭紅雙眼的茵茵。
廂型車的前前後後各有著十幾輛賓士車護送,生怕有人來盜屍一般。
坐在前座的茵茵,不時地回頭看,哭啞著聲道:「都怪我沒用……居然昏倒了,如果我沒有昏倒,就可以報警……」
「千萬別報警!」開車的阿瓠緊張的說。
「幹嗎不報警啊?如果當時有報警,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茵茵啜泣著,又偏頭望向後邊。
茵茵看躺在後面的永司命,似乎動了一下,緊張的搖著阿瓠的手。
「阿瓠、阿瓠……」
「茵茵小姐,你做什麼?別拉我的手,我在開車耶,我們在高速公路上,你想製造車禍啊」
「我……我!我看到永司命在動,他在動耶!趕快下交流道,送……送他去急救!」
「茵……茵茵小姐,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家老大從昨晚死到現在,超過十個鐘頭了,醫生都宣佈他沒救了……你不要看、不要看,當心晚上會做噩夢。」
「可是……我……我真的有看到他在動……」
阿瓠伸手撥了她的肩一下,要她別往後看。「你一定是傷心過度,才會眼花的。我家老大死了,他真的死了。」
茵茵因為太傷心、太自責,並未發覺阿瓠的語氣和平常根本毫無異樣,連一點傷心的模樣都沒有。
「如果不是我把玉堂弄丟了,他也不會上台北來,也不會讓人開槍打死!」
「茵茵小姐,你別這麼說,二少的事,其實是我的錯……」提到這件事,阿瓠臉上才顯露一絲愧意。
茵茵哭著,「到底帶走玉堂的那些人是誰啊?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綁走玉堂還不夠,還要打死永司命——永爸和永媽一定會恨死我的,還有金匱一定不想再理我了!」
「沒事的——呃,我是說,沒人會怪你的。」阿瓠開著車,滿臉懊惱的神情。
早知道他就不讓茵茵坐這一輛車,她一直哭,慘的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都怪老大,莫名其妙就「死」了!
阿瓠從鏡子中看到躺在後頭的永司命動也不敢動,不禁竊笑在心頭。
「喂,茵茵小姐,你幹什麼……」
還在竊笑的阿瓠,突然看見茵茵離開座位爬到後頭去——
茵茵跪坐在永司命的「屍體」旁邊,兩行清淚直流,幽幽的泣訴:「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是說要幫我製造初戀的嗎?你死了,我的初戀怎麼辦?」
茵茵傷心的趴到他身上,不停的哭著。
「永司命,你起來、你起來呀!」茵茵抱著他,哭喊著:「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阿瓠不時地偷瞄鏡子中的情景,感到錯愕之餘,又不免竊笑……老大一定快憋不住了吧?
「永司命,你起來……我不要你死,你起來,我要你幫我製造初戀——我只要你當我的初戀情人——」
「茵茵小姐,你不要傷心了,老大沒完成的事,我阿瓠會幫他完成的,既然老大說過要幫你製造初戀,那我阿瓠一定會幫他完成遺願的。」阿瓠在前頭說著一腔真誠話語,一張臉卻因憋笑而緊繃著。
「我不要……我只要永司命。」茵茵還是趴在永司命身上哭著。
「唉,真是傷了我阿瓠一顆真誠的心。」連個死人都比不上,阿瓠頹喪著,後頭那些不關他的事,他還是專心開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