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界突然像是失去重心似地往前傾倒,壓住了她的嬌軀,練後瞪大了眼,被他的舉動嚇壞了。
「你想幹什麼?」她驚喘了聲,雙頰一片緋紅,其實她是想很有氣勢的質問他,可是聲音卻虛弱得宛如蚊蚋。
好半晌,他才支刖撐起上身,臉對著她,一抹蒼白掠過他臉龐,卻又極快地恢復正常,快得讓練後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我的小奴呵——」上官界微微一笑,俊容又俯下,枕在她肩上,進佔她纖細的頸項旁。
練後吞嚥著口水!他的男性氣息不斷撩撥著她的神智,她覺得自己的心緒儼然飛了起來,早忘了先前的不悅。
「小奴?對!我是你的小奴婢——」她語無倫次地回應道。
「知道嗎?我很想相信你會忠心於,我很想相信——」溫熱的氣息不斷吹拂她頸項,夾著一聲聲的蠱惑,練後禁不起心旌神馳的呼喚,暈陶陶地再回道。
「我會的,我會忠心於你的——」她不斷地附和他。「我一定會忠心於你的——」
「你決定拋棄「那個人」了?」突如其來一句話讓她頓時清醒過來!練後呼吸一窒。
「什麼是「那個人」?誰是「那個人」啊?」她迷糊地反問他。
上官界嚴苛地正視她。「想得到你的那個男人!」
「有誰會想得到我?在這世上除了你以外沒人會動我念頭。」此言一出,立即後悔,她發現自己釋放出極端曖昧的誘惑訊息。
果然黑色瞳仁轉為深沉,沉重的身軀又壓住她的,並且動也不動彷彿在享受軟玉溫香的幸福。
「你、你別再壓住了我行不行?」巍顫顫的柔荑試圖推開他,她的心跳得好快、好野。「上官界你起來你壓得我好難受。」她推他,他卻動也不動,慵懶的黑眸再對上她的水瞳。「你——你該閃人了吧,你這副樣子太、太、太難看了啦!」
「我不想動。」他回得理所當然。
「怎麼可以?」
「為何不可以?你是我的女奴,主人的命令豈容你違抗。」他輕哼。「這麼快就忘了?你才承諾過要服侍我的,不是嗎?」
「可是——」她警惶地抬起首,小嘴兒竟然不小心刷過他的唇片,柔軟溫潤的嘴唇像極珍品佳餚,心下突然湧上一陣陣渴慕的奢望。「呃——失禮了,我不是有意的。」話雖這麼說!她卻好想好想再嘗一口。
他恍然未覺唇片被她所碰觸過,但見她乖乖不再掙扎,挺滿意地頷首。
「繼續保持你的服從。」背著光的他,神色幽閣不明。
練後舔唇,好想好想再碰一次他的嘴。「上官界,你不介意我剛才的無禮?」
「不介意。」昏沉的腦子已經分辨不出她是為了哪椿事?
她竊喜道:「你的肚量還滿大的嘛,那麼我可不可以冉跟你商量一下,從今天起我除了當你的小奴隸以外,我還想當你的徒弟,你把一身的本事傳授給我好不好?我也要當「天人」好威風的。」
若說得寸進尺是她的本領,那麼她的確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上官界努力抵擋腦中昏沉,對於她的請求已無法思慮太多。「只要你留在我身旁!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真的?!謝謝你。」她大喜,呵呵傻笑也不在乎他龐大的身軀又壓住了她,只滿心幻想著成為「天人」時的威風模樣。
※ ※ ※
春日客棧
一條藍影恭謹地站在床榻前,經過連日來的奔波追查,卻是苦無線索,身為上官家族最厲害的探子首領,即便顏面盡失,仍得在期限內向主子回報。
「爺!屬下不力,自從南宮魁離開天微山之後,便杳無訊息。我曾派出大隊人馬追查,但這廝狡猾無比,仍是掌握不到線索。」
盤腿坐於床榻的上官界並無責怪之意,南宮魁的奸詐他原本就知曉,況且他亦懂得玄術,令得追查的難度再添十分。「續探,若有消息就回報給我,盡力而為就行了。」
「是,謝爺不罰之恩。」藍影一躬身便又隱沒在黑暗裡。
送走下屬!上官界再度閉上雙目,一會兒後,他忽然嘔出一口黑血,臉色更是忽青忽紅,豆大汗珠不斷從頭上滴落,他極為辛苦地壓抑體內四處流竄的咒氣。
南宮魁所下之禍水咒歹毒至極,這股咒氣會降低他的靈力,侵蝕他的法力,倘若沒能找到破解之法,他必死無疑。
叩叩。
「爺,該用晚膳了。」淨兒端著飯菜在門外敲門。主子今晚遲遲未下樓用膳,練後則不斷纏問爺怎麼沒有出現?這丫頭真是不害臊,稱呼她為小魔女是名副其實。
「爺?」
深深吸了口氣,暫時止住翻騰的氣血,上官界掩飾好血跡,若無其事地道:「端進來。」
「好的,」淨兒入內,將晚膳擱放在桌上。「這幾碟菜色爺——您、您怎麼了?」腦袋一轉,竟瞧見不斷冒汗的主子。
「沒事,飯菜放下就出去吧。」搞怪的咒氣不好抑制住。
「可是您的臉色——」
「先出去。」
淨兒一臉擔憂。「爺,您不舒服嗎?要不,我留下來照顧您。」
「淨兒。」聲音一出,不威而怒的氣勢讓淨兒頓時不敢多嘴。「出去,不准任何人再進房打擾我。」
「是。」他只能照辦,忐忑不安的踏出廂房,臨出門前,他仍一逕兒地往廂房裡頭瞄。
「小娃娃,你探頭探腦地在瞧些什麼?」乍起的嬌嗓讓淨兒嚇一大跳。
「小魔女?!」
「怎麼啦?」瞧淨兒一副活像見了鬼的模樣。「你在偷看什麼?也分我看一點好不好?」
「不好,不好1」他擋住她的視線。「爺他——不關你的事,你晚膳吃了沒?要吃過了就去外頭散散步,別杵在這裡礙事。」
「我沒吃,我是小奴婢,奴婢怎麼可以搶在主子之前先填飽肚子呢,我就是上樓找上官——哦,不,該稱呼他爺,我是來請爺一塊用飯的。」她推開他踱到門前。
「不行,你不准進去。」淨兒搶快一步阻止她闖入。
「為何不可以?」
淨兒眼珠溜溜一轉,想了個理由。「爺正在練功,不許有人打擾。」
「練功?」她一擊掌,欣喜道。「那正好,爺答應要教我法術,我現在就進去學習學習。」
「你不可以。」淨兒全力阻止她越雷池一步。
「我可以的。」她使盡吃奶力氣推開他,撞門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才讓咒氣舒緩些,上官界冷冷望著門口兩人,淨兒委屈地低下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淨兒,你下去,把門帶上。」他知道淨兒制不了她。
「是。」淨兒狠狠瞪她一眼,才悻悻地闔門離去。
練後放意漠視上官界的冷然,甜甜一笑道:「對不住,我是失禮了,可是淨兒說你正在練習法術,所以人家才會想——咦?」他的臉色好奇怪。「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
「我並未練功,你出去,我要休息。」冷眸冷眼地構築出排拒的冷牆,可她卻愈靠愈近。
「你是不是受寒了,瞧你一直冒著冷汗呢。」
「別靠近我。」聲音鐵硬無情,好不容易才壓下的咒氣又開始作怪。「你的承諾呢?」
「哦。」她明白他是在提醒她的允諾——願意當個小婢小奴,以他的命令為依歸,絕不能稍有違抗。「莫怪,莫怪,情非得已嘛。」她已踱至他面前。
上官界突然出手扣住她下顎命令道:「不許找理由,出去。」
她不動反而掏出手絹替他拭掉額上的汗珠。「都病了,性子還這麼高傲。」
「練後——」
「噓,別惱,別惱,病惰會加重的。」即使臉色蒼白,依然無損其俊美的相貌。賊賊的視線不免又落在他的唇上,想起那不經心的一啄,柔柔軟軟的滋味蕩人心魂,好想好想再嘗一次那種銷魂的觸感。
「你在做什麼?」朱艷紅唇幾乎貼上他的了,挨得這麼近,她的馨香清晰可聞。
「呃——沒、沒什麼,我在觀氣,我在觀你面相,總要開始學著點,別滅了師父的威風。」在慌亂下她搪塞出一串理由。
嬌赧的神態美得誘人,上官界力促飛逸的心魂回歸本位。
「走——」
「天!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對勁,汗一直流,瞧,連衣服都濕了呢!」她的小手竟然扯掉他的腰帶。
「不用你來服侍。」他按住她的小手,這妮子是天真抑或邪魅?
「你該慶幸我肯委屈身段前來服侍你。」她板起小臉,不喜歡見著他難受的樣子,執意要侍候他。「如果我真如你所謂是未來的九五至尊,你應該想著要如何叩首跪拜謝我照顧你。」
「練後!」
「別慍了。」她替他解開外衣,原本光燦的悄臉轉成黯淡。「我一直在猜測,是不是我害了你?是因為那把匕首的緣故才讓你如此難受的嗎?」
他閉了嘴。
「是不是,你倒是說啊——」練後咄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