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到翠華樓後大概三個月時間,當今聖上即位。但因當時朝中奸淒橫行,齊雲為了肅清君側小人,保護聖上的安全,就和應長天化身馮宮中侍衛,長伴著聖上。」
「所以他就沒再去翠華樓了?」
「嗯,和聖上的安危比起來,我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青樓女子罷了。」
「但是你愛他!」韓曉月語氣堅定地說道。若是不變南宮霽雲,她又怎會千里迢迢追到宏農來?
蘇映映毫不否認,她澄澈的眼直視著韓曉月,「不只我愛他,幾乎所有認識他的女子都愛他,更別提那些曾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子了!」
韓曉月氣呼呼地瞪著她,「你在指桑罵槐嗎?」
她盈盈一笑,「這不是指桑罵槐,而是事實。齊雲有過不少女人,從名門千金、公侯夫人到江湖俠女都有,當然,也有我這種任人欺壓的青樓女子。
所有的女人都愛他,都願意為他拋棄一切,只求他看她們一眼,再愛她們一次。但他是留不住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留得住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可以留住他,讓他不再遊戲人間、四處漂泊;我希望你可以,因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有一種我們沒有的純真氣質,也許這就是齊雲喜歡你的原因吧!「
韓曉月微微一愣,「但是他也喜歡你啊!否則怎麼會留你下來呢?」
「那不是喜歡,而是可憐。」
「可憐?」
「對!齊雲是個心腸很好的男人,他不忍心見我一個弱女子在外面流浪,所以收留我。」蘇映映仲手握住韓曉用的手,溫柔一笑,「我可以叫你月兒嗎?」
韓曉月傻傻地點頭。
「月兒,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和你搶齊雲的:我只是想留在他身邊,看著他、照顧他,即使為婢馮奴我都願意。」
「可是你們曾經是……是……」韓曉月說不出來,只要一想到南宮霽雲樓著蘇映映的樣子,她就腦袋一片空白,什麼話都不會說。
蘇映映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接口:「那只是恩客和妓女問的恩情罷了,談不上男女感情。況且我的身體已經讓很多男人糟踢過,既航髒又污穢,我不想再去弄髒齊雲,所以你放心,我兒會默默跟著你們,不會妨礙你們的。」
蘇映映果真說到做到,真的當起南宮霽雲和韓曉用的隨身丫鬢,服侍起兩人來。每天漏他們張羅吃的、住的,為他們整理換洗的衣物,甚至還為他們鋪床疊被,弄得韓曉月倒不好意思起來。
「蘇姊姊,你……你不需要這麼做,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韓曉月手忙腳亂地阻止道,因為蘇映映正在為她折疊剛洗好的衣服呢!
「沒關係,我做得挺順手的,你去陪齊雲吧!他正在隔壁房研究那張藏寶圖。」
「可是……」這些事情在家裡時都是她自己做的,她實在不習慣讓別人做。
蘇映映笑笑,站起身推著韓曉用到門口,「去吧!你們這一趟到天波城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寶藏嗎?再不去的話,只怕齊雲會把寶藏獨吞了。」
「他敢?」提起寶藏,韓曉月精神就來了。
「他沒什麼不敢的,尤其你是他的女人,他更可以順理成章佔據你的一切。」
蘇映映一語雙關說著,聽得韓曉月飛紅雙頰。
「蘇姊姊,你……」
看著韓曉月臉紅的樣子,蘇映映不覺心念一動,「月兒,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和齊雲已經是夫妻了吧?」
韓曉月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幸好蘇映映是過來人,她見韓曉月不好意思回答便又說:「算起來你還是閨女,有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來,姊姊告訴你……」
當韓曉月站在南宮霽雲的房門口敲門時,她的臉,紅得像天邊彩霞。
「誰?」門內的南宮霽雲問。
她沒有回答,滿腦子都是剛才蘇映映教她的東西。
見沒有人回答,南宮霽雲索性自己來開口,「月兒,是你嗎?怎麼不進來?」
韓曉月仍梓在門口,小腦袋瓜垂得低低的。
「月兒?」南宮霽雲托起她的臉面對自己,「怎麼啦?你的臉好紅,生病了嗎?」
「我……我是不是很笨?」她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笨?你不是笨,而是懶。懶得動腦筋,只選擇性地你想要想的東西,全都不管別人在做什麼。」他寵愛地搓著它的頭髮,將她帶入房裡。
「那我可以當你的妻子嗎?」她問出最在意的事。
他啞然失笑,「小傻瓜,你果然很笨。你不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嗎?我們只差沒正式拜堂而已。」
「可是蘇姊姊說當妻子的要懂很多事,還要知道如何取悅丈夫,我……我都不懂這些,我……」
南宮霄雲恍然大悟,「映映告訴你的?她教你什麼?」
韓曉用的臉垂得幾乎快抵到胸前,「好多,蘇姊姊教我好多好多……」
他淺淺一笑,抱過她坐在自己腿上,滾燙的唇貼在她耳邊,低聲輕間,「好多什麼?」
「好多……」她杏吞吐吐地一一說出。
南宮霽雲愈聽臉上笑容愈深,「你要試試嗎?」
「試什麼?」
「試試用新方法恩愛啊!」他大手一揮,將桌上的筆墨紙張掃落一地,然後把韓曉月乎放在桌上,身子半壓住她,「月兒,我有多久沒愛你了?」
韓曉月搖頭,她快要通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我不知道。」
「沒關係,你只要記得,現在你的丈夫正在愛你就好了!」
不一會兒,房裡傳出陣陣女子輕微的呻吟,混雜著男人低低的喘息聲。那忘情的呻吟越來越大聲,聽得隔壁房裡的蘇映映心旌神搖,妒火中燒。
不要叫了,不要再叫了!
她無聲狂吼,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面對屋內冷清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又和心愛的男人重逢之際,要安排另一個女人出現。她永遠忘不了南宮霽雲愛自己時那纏綿的溫柔,也忘不了他那不經意的笑和瀟灑不羈的狂放。
正是因漏這份溫柔、這份思念,才得以讓她度過數不盡的漫漫長夜,讓她能從被納蘭德、被其他無數男人摧殘蹂躪時的悲楚淒痛中熬過來。她想,只要自己找到南宮霽雲,一切就會結束。只要找到他,他就會接納自己,保護自己,讓自己不再受其他男人的欺負!
但是沒有!南宮霽雲雖然保護她,卻不再愛她;他雖然留她,卻只出於同情。更讓她難受的是,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韓曉月,而韓曉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沒有的!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為什麼她必須承受這一切?為什麼在她經歷這麼多苦難以後,上天還不肯給她一個棲息之地?
難道只因為她的出身卑賤?只因她是任人欺壓的青樓娼妓嗎?
不,她不認輸,她絕不認輸!她要南宮霽雲,她要奪回南宮霽雲,不論用什麼手段,她都要奪回南宮霽雲!
三月,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尤其在下過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後,幾乎所有的花都慢慢依序開了。
雖然花開了,春天也回來了,但韓曉月依然裹得像粽子一樣;因為她怕冷,縱使是陽春三月,北方的氣候依然讓她覺得猶如天寒地凍般地冷,所以她把自己裹上一層層的衣物,頭上數了帽子,腳上穿著鹿皮靴,兩隻小手更是縮在口袋裡,打死也不肯伸出來,著得南宮霽雲搖頭歎氣。
「月兒,你只是出去看馬球,又不是打仗,何必全副武裝呢?」
韓曉月顫抖地呵著氣,「你是男人,你當然不怕冷,但我們女人可不一樣!你瞧蘇姊姊不也是冷得發抖嗎?」
南宮霽雲回頭,果真看見蘇映映略抖著身子從客棧走出來,「映映,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蘇映映笑笑,「一會兒走點路就不冷了。月兒,我們走吧!」
韓曉月像只小熊般搖搖身子,跟著蘇映映走入人群。
今天是天波城賽馬球的日子,本來打馬球是沒什麼好著的,但聽說天波城的女子也打馬球,這就讓韓曉月好奇了,正巧蘇映映也在客棧裡悶得慌,所以兩人便一同出門看馬球。
球賽在城北的空地上舉行,首先上場的是男子隊,等男子隊打完才是女子隊。韓曉片等了很久,等得她呵欠連連,視線模糊。好不容易看到兩隊穿著球衣、騎著小馬的女子出場,一旁的蘇映映卻開口說話了:「月兒,我有點內急,你可以陪我去解手嗎?」
韓曉月想都沒想便點頭,「好啊!可是要快去快回,因為球賽要開始了。」
「知道了,走吧!」蘇映映牽著韓曉周的手東彎西拐,找了一間又一間的茅廁,終於在離球場很遠的一個小巷中找到一間比較乾淨的茅廁。
「月兒,你在門口幫我守著,我進去一下就出來。」說完,蘇映映轉身進入茅廁,留下韓曉月獨自一人站在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