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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蘇浣兒

  說哭就哭,這本事還真厲害。可惜不管用,因為他向來不理女人的眼淚,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他端過碗,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捧起韓曉月的臉,用嘴對嘴的方式,硬是將藥送入她口中,又順便親了她好一會兒。

  「這樣還難喝嗎?」他笑問。小丫頭臉紅紅的,樣子十分逗人。

  「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的?」他好整以暇坐下來,準備和她長期抗戰。

  打從她受傷到現在,已經過一個月了。

  一個月來,她的傷口復原得很快,體力也一天比一天好,甚至還可以下床走動;只可惜,每到喝藥時間,他總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騙她把藥喝下去。

  從這點他便可以確定,這丫頭和韓弄影絕對是姊妹,因為慕容浚說韓非影什麼都好,就是吃藥不好,老累得堂堂大燕國皇帝氣喘叮叮、汗水淋漓地端著碗追著小皇后滿皇宮跑。

  韓曉月指著自已被吻得有點腫脹的小嘴,「這個好,藥不好。」南宮霽雲好笑地搖頭,「喜歡我親你,卻不喜歡我餵你吃藥?」

  「嗯!因為藥好難喝,喝下去我的痛會加重的!」

  「喔?是嗎?如果我說喝完築有賞呢?」他祭出萬用丹。

  果然小丫頭眼睛一亮,「賞?賞什麼?」他從腰間掏出一片金葉子,「喝完藥,這金葉子就是你的。」

  「真的?」

  「當然。」韓曉月高高興興捧起碗就要喝,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似地猛搖頭,「不成,這樣我太吃虧了!」

  「吃虧?吃什麼虧?」

  「這藥好苦,一碗一片金葉子太少。」南宮霽雲的笑容隱去,臉上泛起一絲危險氣息,「你想怎麼樣?」

  她賊兮兮地捧著碗遞給他,「你餵我,一口一葉。」他挑眉,「一口一葉?」

  「嗯!一口一葉,絕不後悔。」

  「好,一口一葉,絕不後悔。」他捧起碗,猛一張口,將藥悉數倒進嘴裡,然後在韓曉月日瞪口呆之際,就著嘴緩緩將藥汁全注入她口中,再給她一個喘不過氣的懲罰之吻。

  「你壞,你要詐!」被騙喝光藥的韓曉月氣得直槌打他。她不想狠狠賺他幾片金葉子的,想不到他是個大嘴巴,一口就把藥喂光了!

  他不痛不癢地任由她槌打,等她發洩夠了,再一個施力將她壓在身下,換他懲罰她。

  「月兒,你真的不記得那天晚上殺你的人是誰嗎?」替她整整凌亂的鬢髮,南宮露雲問。

  「我說過那人臉上蒙著布,以看得見兩只可怕的眼睛,其餘什麼都看不見,就算我記得也沒有用。」

  「他有開口說話嗎?」

  「沒有,如果他說話的話,我一定認得出他。」韓曉月嘀嘀咕咕說著,待著見南宮霽雲一臉沉重,不免好奇問道:「怎麼?你認識那個人?」

  「不,我只是在想……」

  「你認為那個人是誰?」南宮霽雲定定看著她,「納蘭德。」

  「不可能,如果是他,他一定會把我殺了,再搶走玄楞,可是現在玄楞好好的在我手裡不是嗎?」

  「這就是我不瞭解的原因,為什麼地想殺你,卻又不拿走玄楞?他的目的何在?」

  難道他並不是馮南天藏寶圖而來的?

  「不是才怪!白花花的金銀珠寶,不要的人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韓曉月邊說邊起身下床。

  南宮霽雲一把將她抓回來,「去哪裡?我還沒問完呢!」

  「去整理包袱啊!你不是說今天要到天波城?既然今天要起程,就該整理整理才對。」

  「不必整理了,快快早就打點妥當。」韓曉月慢慢回過身,「你說什麼?」南宮霽雲不在意她笑笑說:「映映已經整理好了,連馬車都叫好了。」

  「馬車?馬車給誰坐?」

  「當然是你和她兩個人一起坐。」韓曉月想都沒想便拒絕:「我不要,我不要和一個表子同坐……」

  「月兒,你給我閉嘴!」南宮霽雲大吼,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蘇映映渾身顫抖地站在門口,無限淒楚地看著一臉敵意,外加鄙夷神色的韓曉月。

  第七章

  韓曉月終究還是和蘇映映同生一輛馬車,只是兩人一人一邊,各據一個窗口,誰也不看誰,誰都不開口說話。

  看著窗外掠逝的風景,韓曉月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心中不覺懷念起她和南宮霽雲兩人同騎一匹馬到宏農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白天趕路,餓了就找客棧、飯館填飽肚子,偶爾為了省銀子,南宮霽雲還會應韓曉用的要求捕捕魚或者烤烤野味。這樣做一方面可以換換口味,另一方面,當然可以讓韓曉月中飽私囊,滿足她喜歡銀子的興趣,而南宮霽雲總是一笑置之,隨便她胡搞瞎搞。

  至於晚上,當然就是兩人相親相愛的甜蜜時光!想起他曾經怎麼溫柔地愛自己、教自己,韓曉月一張俏臉就紅得跟什麼一樣。

  不過南宮譚雲很有分寸,為了保護她,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克制兩人雲雨的時間與次數,免得讓她在未過門前就先當了娘,那可是會笑掉一堆人的下巴的。

  但是現在這些都成了回憶;自從她受傷以後,不對,應該是自從這個蘇映殃來了以後,南宮霽雲便沒有碰過她了。

  不但沒有,甚至三個人還分三個房睡,讓她又氣又恨,好幾次都想把蘇映映踢到馬車下讓馬踩死,讓車輪壓死!

  韓曉月想得那麼認真,想著各種可以折磨蘇映映,讓她痛苦死去的方式,完全沒有發現蘇映映正靜靜盯著她看,眼神異常複雜。

  突然,馬車像是壓到什麼東西似地往旁一偏,腦裡只想怎麼害人的韓曉月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時間,居然整個人摔了出去,幸好蘇映映眼明手快將她拉了回來。

  「你沒事吧?」蘇映映關心地間。

  「沒……沒事!」韓曉月心虛地漲紅臉,吞吞吐吐說著。

  「有沒有摔疼哪兒?要不要我讓齊雲停車看看?」

  「不……不用了,我只是想事情想分了神才會這樣,真的沒什麼聿。」

  蘇映映溫柔地衝著她一笑,拿起手絹,替她拭去臉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塵,「你好美,美得不像真的,可是你著起來又好小,可以告訴我你幾歲嗎?」

  韓曉月不服氣地挺巨腰,「我不小了,已經十九歲,有人十九歲就當娘了呢!」

  蘇映映又是一笑,「你好可愛,難怪齊雲喜歡你!」

  韓曉月一愣,「喜歡我?你知道他喜歡我?」

  「當然,我很少著到他對女人這麼好,這麼有耐心的,你是第一個。」

  「你認識他很久了嗎?」韓曉月抬起眼睛偷覷蘇映映,終於問出憨了很久的問題。

  「不算久,從他第一次去翠華樓到現在,大概有七年吧!」

  「翠華樓?那是什麼地方?」韓曉月明知故問。

  蘇映映臉上現出一抹淒涼,眼神彷彿落在遠方似地,找不到焦點,「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我十七歲被賣人翠華樓,被賣的第二天就開始正式接客,齊雲是我第一位客人。」

  「你……你是說他……他……」

  蘇映映轉頭看她,露出淺淺一笑,「他破了我的身,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韓曉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卻將南宮霽雲所有的祖先都請出來問安一遍!

  蘇映映繼續說:「在我們那個地方,這叫破瓜,是要花很多銀子的。有些男人專門喜歡找第一次掛牌的姑娘破瓜,據說這樣可以採陰補陽,益處多多;但齊雲不是那種人,事實上,他也不是那極鎮日徘徊在花街柳巷的人,他會去翠華樓,只是湊巧。」

  「是嗎?但後來常常去,就不足湊巧吧?」韓曉月小小聲嘀咕著。

  蘇映映聽到了,但她絲毫不以為意,「那天以後,齊雲就常常找我,每一次來,他總是教我吟詩作對,教我寫字畫畫,甚至還教我彈琴。我們時常秉燭夜談,從杜甫的話談到歐陽修的詞,從經世濟民談到養生練氣。他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是個難得的良師益友;我從他那兒學到了很多做人處世的方法。」

  韓曉月又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吟詩作對?寫字彈琴?她才不相信呢?一男一女同處一室,男的英俊瀟灑、風流又好色,女的是專門伺候男人的花國名妓,見了面會做什麼事,不必想也知道!

  「那你後來又馮什麼和他分手?」

  「你聽過京城三少吧?」

  韓曉月點點頭又搖搖頭,老實說,她向來不管外面的事,成天只忙著家裡的事。這次若不是因為爹爹被陷害,她哪會出來當流浪小乞丐,也不會遇上南宮霽雲這個好色的混世大魔王。

  蘇映映好奇地著著她,「你不知道?」

  這回韓曉月很肯定地搖頭。

  「京城三少的老大,就是當今聖上,老二就是宰相應長天,至於老二就是齊雲。」

  應長天?這名字聽起來好熟,好像曾在哪兒聽過似的……韓曉月抱著小腦袋瓜很努力想了一回,終於讓她想起,應長天不正是拋棄鳳姊姊另娶新歡的負心漢嗎?怎麼南宮霄雲會和這個負心漢還有皇帝妹婿並稱京城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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