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飛派人埋伏在半路上,準備劫走冰兒,為了不讓他得逞,所以……」
「所以你就索性自己劫走慕容珞冰?」
「沒錯!」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耶律飛要派人劫走慕容珞冰?」
「為了南天鑒!」
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人的話,齊傲天相信自己已經死一千次了!他才說出「南天鑒」三個字,便看見西樓昊南眼中殺機乍現。
只見西樓昊南眼睛一瞇,如鷹的身形猛然騰空飛起,跟著漂亮輕轉,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伴隨冷冷的掌風向齊傲天襲去,「你該死!」
齊傲天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足下輕點,身子像旋風般直衝雲霄,躲開西樓昊南的攻擊,「昊南,聽我說……」
「我不想聽!一個月後我在雲騎關等你,如果你過得了我擺下的長龍陣,或許我會考慮聽聽你的理由;如果你過不了,那麼我會率領大軍血洗盤龍山,到時候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話聲剛落,銀白色的身影已經飄出十來丈外,等齊傲天回過神,西樓昊南早不見人影。
齊傲天頹然呆立在當場。
該死!這傢伙怎麼還是這麼倔強、這麼剛愎自用?為什麼他總是不肯聽別人的勸?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他依然不肯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難道在他心中,自己就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毒辣小人嗎?
昊南啊昊南,你知道你這一走,多少生靈將因此遭受塗炭?
齊傲天沮喪極了,他憤恨地一拳打在樹上,可憐他身旁那棵大樹,居然應聲斷成兩截,一命嗚呼哀哉!但齊傲天的怒氣並未因此停歇,他連連發掌,震斷好幾棵大樹,直到一個輕微的鐵鏈噹噹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誰?」
「是我!」慕容珞冰可憐兮兮的聲音響起,她捧著手鏈,腳系鐵鏈,弱不禁風地站在小屋門口望著他,眼中滿是驚悸。
「冰兒,是你?你怎麼……」半開的門讓齊傲天恍然大悟,他太專注於和西樓昊南談話,竟忘了把門鎖上,讓這小東西有機會跑出來,不知剛剛的情形她聽見多少,又看見多少?
「你都看見也聽見了?」他問,無聲無息地走向她。
「嗯!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對你那麼凶?還想殺你?」
齊傲天默然。他不想讓這美麗單純的小東西知道他和西樓昊南間那段複雜交錯的恩怨,不過他不知該從何說起也是另一個原因,於是他言簡意賅說道:「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慕容珞冰懷疑地皺起秀眉,「好朋友怎麼會想殺你?好朋友應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像皇帝哥哥和長天哥哥,還有霽雲哥哥就是很好的朋友,他們不但幫皇帝哥哥扳倒大奸臣,還輔助他治理燕國,為什麼你的好朋友是這樣?」
齊傲天讓她一串哥哥長、哥哥短的給弄得頭昏腦脹,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真是單純得可以,她以為男人和男人間的情誼足如此簡單的嗎?果真如此,那麼他和西樓昊南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兵刃相向的地步了!
「冰兒,有很多事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會懂的,而且那些事和你無關,你並不需要懂。」
「可是……」
「沒有可是,進屋來,否則你會著涼的!」不容慕容珞冰拒絕,他半拖半拉將她帶進小屋中,再關上門,燃起火折子,讓一線光明驅走黑暗。
「冰兒,告訴我,你剛剛還聽到什麼?」
慕容珞冰仰頭看他,小臉上淚痕猶存,眼睛更是腫得像核桃,卻興致勃勃地問:「耶律飛是誰?他為什麼要捉我?南天鑒又是什麼?為何那個戴鬼面具的男人一聽到南天鑒,就想殺你?」
齊傲天呻吟一聲,捧著腦袋鬧疼,她果然聽到了!而且聽到了最重要、最精華的部分:「冰兒……」
「我現在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才把我捉來,又把我囚禁在這兒,所以這件事我已經不怪你了!可是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用鐵鏈把我銬起來?其實你只要告訴我就好了,我會乖乖待在這兒,不會亂跑的,而且……而且我很笨,又不會武功,想逃也逃不掉。」
「冰兒!」齊傲天忍不住將臉放入手掌心呻吟著,老天!今晚是怎樣的一個晚上啊!為什麼所有的事全湊在一起發生呢?
「傲天,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嗎?我想知道那個耶律飛是誰,他為什麼要捉我?還有那個穿銀衣的男人又是什麼人?南天鑒是什麼東西?是不是書?」
齊傲天無力地抬起頭,看者慕容珞冰好奇得不得了的小臉,心裡暗自歎息,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不久前她才因自己的無情對待而哭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喊著要殺了他!現在又像只好奇小貓,拚命纏著他問東問西,只差沒爬到他腿上撒嬌耍賴。
該死!和西樓昊南之間無法解決的紛爭,已經讓他頭疼得不想講話,再加上慕容珞冰的攪局,真要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了!再說,現在也不是讓她知道真相的時候,依她純真無邪的個性,越晚知道、知道得越少,對她越是安全。
於是他冷然拉下臉,「我已經說過,那些事情都和你無關,你不需要知道!」
「怎麼會無關?那個叫什麼耶律飛的不是要捉我嗎?而且……」
「夠了!你已經知道太多了,再問下去,對你沒什麼好處!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裡,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他站起身想走,可慕容珞冰拉住他,「不,我想知道,我不要這樣莫名其妙被關在這兒,我要知道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什麼,你已經知道太多了!現在你只要知道一點,你是我的階下囚,是我的女人,其他什麼都不必知道!」
慕容珞冰一愣,「你的……階下囚,你的……女人?」
「對!供我和對手周旋交換條件的籌碼,以及隨時準備滿足我、讓我發洩玩弄的女奴!」他惡意地低下頭,用帶有懲罰意味的嘴狠狠堵住她的嘴,毫不憐惜地吸吮著她的怯儒無助。
慕容珞冰臉都白了,小小身子不住發抖,「籌……碼?女……奴?」
齊傲天殘酷地址扯嘴,猛地撕裂她的衣衫,露出那大片的雪白,邪惡的雙手粗魯地揉弄抓捏著,「沒錯,你和薛芷芹一樣,都只是我洩慾的工具罷了!」
跟著,他將她重重摔擲在床上,身子沉沉地壓住她,用那已然硬挺的男性象徵抵住她的腿窩,雙唇無情地啃咬她的每一寸肌膚。
慕容珞冰驚駭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怔愣地任由他一寸寸探索,一步步逼近,直到他的大手伸進她的雙腿間時,她驟然失聲大叫,手腳又踢又打,「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
齊傲天像是早料到她舉動似的,他單手揪住她的手輕輕往後推,讓她整個人差點滾落床下。
「你……你……你壞,你是卑鄙、無恥又下流、航髒、齷齪的大色龍!」慕容珞冰吶喊指控著,羞辱的淚水沿者臉頰一滴滴流下,落在雪白肌膚上。
齊傲天好整以暇地拍拍衣服站起身,「是嗎?我航髒、無恥、下流又卑鄙?你剛剛好像不是這樣說的,我記得你口口聲聲叫我傲天、傲天……」
「住口!住口!」慕容珞冰大叫,顧不得自己已近寸縷不著,她用力推著齊傲天,將他推出門外,「走開!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砰的一聲,門當著齊傲天的臉摔上。
看到門關上,齊傲天臉上的冷酷與無情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疼與愧疚。
他動也不動,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靜靜聽著慕容珞冰哀哀切切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當哭聲漸漸轉小,他才終於戀戀不捨地移步離開。
***
齊傲天坐在燈火下,靜靜對著一個看起來有點陳舊的木盒發呆。
五年了!打從五年前雪香兒死後,他就將這個木盒鎖起來,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不會再去碰這盒子了!沒想到命運捉弄人,五年後的今天,他居然會重新拿出這個裝載有無限痛苦與斑斑血漬的木盒。
該打開嗎?齊傲天猶豫著。
這木盒裡有他最深沉的痛、最癡迷的愛戀,以及最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不打開嗎?但不打開,他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推測是沒有錯的?要怎麼讓西樓昊南相信,他並沒有背叛過他們的友情呢?齊傲天進退兩難。
他想起五年前,他和西樓昊南是怎麼從一對至交好友變成勢不兩立的敵人,又是怎麼大義滅親,親手結束心愛女人的生命,以挽救岌岌可危的家園。他能坐視歷史重演嗎?不,不能。他不願意再見到因自己一時的錯誤所導致的後果重演,更不願意西樓昊南就此一輩子沉淪在過去的夢魘中,他要改變一切,要將好友從痛苦沉淪的深淵中拉拔出來!
思及此,他動手想打開木盒,突然,空氣中一股異常的騷動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