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福晉交代的,福晉還說如果姐姐拒絕,就是瞧不起她!碧環姐姐,你開門吧! 反正不就是些吃的?"
蘇盼盼無奈,點了蠟燭赤著腳上前開門。
豈料門一開,門口站的竟不只紫菱一個,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女人。這些女人一見蘇盼盼,也不容她開口問話,用帕子塞住她嘴巴,一人拉手,一入拉腳,拖了便往柴房走去。
蘇盼盼驚慌不已,不住掙扎,奈何她被人摀住嘴巴,叫也叫不出來。
一到柴房,這些女人利落地抓過一條繩子,瞬間將蘇盼盼捆得死死的吊在半空中,跟著皮鞭就往蘇盼盼身上落下。
蘇盼盼疼得幾乎暈了過去,她想叫,可嘴裡被塞了帕子;想掙扎,又被人吊在半空中, 只得睜著一對驚恐的大眼,任由這些女人一下一下抽打著。
"三娘,她昏過去了。"
這個叫三娘的女子約四十來歲,看樣子是這群女子的帶頭者。
只聽三娘冷冷道:"潑水,再給我打!"
"是!"一桶水往蘇盼盼身上潑去,登吋將她潑醒了。
迷迷糊糊中,蘇盼盼似醒未醒,可那雷霆似的一抽,霎時抽醒了她全身的神經,她疼得眼睛睜大,一副又將暈過去的模樣。
三娘開口:"取下她口裡的帕子,把她放下來!"
蘇盼盼雖被放了下來,可全身的傷痕讓她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你們……你們是誰?竟敢在王府裡逞兇?"
三娘一伸手,連用了蘇盼盼幾巴掌,打得蘇盼盼整個人偏倒在地,血絲沿著嘴角不住流下。
"你……"蘇盼盼怒視著她。
"這只是給你一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仗著王爺的寵愛,目中無人。哼!也不知多少男人騎過的娼妓,竟敢妄想和我們格格爭寵?"
格格?蘇盼盼頓時恍然大悟,"你們是可情格格的人?"
"沒錯,我們幾個都是格格的陪嫁,跟著過來伺候格格和王爺。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許你再接近王爺,否則……"
"否則如何?難道你要殺了我嗎?"
"殺你?殺你還嫌髒了我們的於!"三娘踏步上前,一把揪起蘇盼盼的頭髮,"對付你這種低賤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殺人,只消把你賣到你該去的地方就成了!"
"你敢?你不怕五爺找你算賬嗎?"
"算賬?"三娘伸手又甩了蘇盼盼一個耳光,"王爺現在正和我們格格一起度過洞房花燭夜,兩人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早忘了你這個小騷貨!"
蘇盼盼一愕,是啊!她怎麼忘了?煜祺現在正和可情格格享受著洞房花燭夜呢!他雖說 不愛可情,可怎麼說他總是個男人,而可情又是罕見的美人,他怎會不動心?
三娘一拍手,"來人,給她塞住嘴,帶出去!"
蘇盼盼不住掙扎著,"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去適合你身份的地方。你放心,我們已經留了一封信在你房裡,等王爺明天一早看了信,就知道你已經離開?他不會找你的,我們會告訴他,因為你受不了內心的嫉妒,決定離開他。不過,就算他想找你也找不到,因為明天這時候,你已經在八大胡同裡接客,我想他絕對不會想到,他的愛妾竟然被賣到八大胡同裡當起婊子來了!帶走!"
不容蘇盼盼有任何拒絕掙扎的機會,三娘在她嘴裡塞上帕子,又用繩子將她手腳捆得牢牢死死的。;
臨走前,一群人彷彿得到可情的授意似的,又用鞭子狠狠抽了蘇盼盼一頓,打得毫無抵抗能力的蘇盼盼死去活來,暈死在地上動也不動。
當蘇盼盼再次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她慌張地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仍舊被人捆得緊緊的,動也不能動,嘴裡也還塞著帕子根本無法說話。
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東張西望,卻不意對上一雙她連做夢都不想夢見的眼睛。
"盼盼,好久不見,你好嗎?"
蘇盼盼驚懼地瞪著跟前的男人,富察瑞光。
第八章
煜祺穿著禮服,頭戴禮帽,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踏人新房,滿臉陰沉地凝望坐在床沿那千嬌百媚的新娘--可情格格。
煜祺來到可情面前,掀開她罩在臉上的蓋頭,低聲問:"可情,你會喝酒嗎?"
可情有些詫異,卻還是點頭,"我常陪太后喝酒,所以一點點酒還可以。"
煜祺伸手拿過桌案上的酒壺,親自倒了一杯酒遞給可情,"喝了它!"
可情狐疑地看著煜祺,"五哥,這是什麼酒?"
煜祺一臉要笑不笑地瞅著她,那模樣俊美中帶有三分邪氣,和平日正經嚴肅的他有著天淵之別,"這叫千日醉,是盼盼專門為我釀的。"
"千日醉?"可情微微一愣,她聽過千日醉這種酒。聽說喝了千日醉的人即使不醉也會睡 上三天。他拿這種酒給自己做什麼?"五哥,你給我喝千日醉做什麼?我酒量很淺,不能喝這種烈酒。"
"是嗎?"煜祺笑了笑,仰頭喝乾了酒,然後又倒了一杯,遞給可情,"可情,如果你不把自己灌醉的話,你能就這樣清醒著和我洞房?你確定你能忍受一個你根本不愛的男人佔有你,做你的丈夫?"
可情心頭一凜,臉色微變,卻還是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五哥,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煜祺冷冷一哼,"可情,到這時候你還跟我裝傻嗎?"
"五哥,我……"
"你真以為你所做的事都沒有人知道?劫人、盜牌、私奔,可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對得起太后對你的寵愛嗎?"
可情轟地愣在當場,他……他怎麼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和富察瑞光談話的內容?
"你……"
"當十四弟告訴我,你私自買通刑部的官員,利用太后給你的腰牌,到大牢裡和富察瑞光幽會時,我還不敢相信,一直到我親眼看見我才……"煜祺別過頭,不願再想起他所看到那骯髒污穢的一幕。
可情喘息著,過度的驚訝讓她幾乎無法開口。久久,她才說道:"既然……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娶我?"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一來,可以讓十二弟放心地去救青兒;二來,揪出你和富察瑞光的狐狸尾巴,查出你們的陰謀。"
可情無力地往床柱一靠,"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他的事?"
"記得你那天到這兒來找我的事嗎?"見可情點頭,他繼續說道: "那天你不該那樣做的, 如果那天你不故意在環兒和徐公公面前演出那場戲,我還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因為在我心中, 你一直都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姑娘,而一個好姑娘是不會、也不可能自己跑到男人面前脫光衣 服,誘惑他的。但你卻做了,不僅做了,還做得相當徹底,不是嗎?"
"是!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也承認我到太后和皇上面前哭訴,要他們主持公道,可 是……可是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又何必這樣做?如果她不害得瑞哥哥被捕入獄的話,我又何必委屆自己嫁給你?"
"你是說盼盼嗎?"
"哼!還有哪個狐狸精!"
"可情,這件事錯不在盼盼身上,而是富察瑞光他自己作惡多端,咎由自取,你怎麼可以怪盼盼呢?"
可情看著煜祺,掩不住滿臉的嫉妒,"為什麼不怪她?從你帶她回來之後,你說她美,十二哥說她俏,十三哥說她嬌,十四哥說她艷,連四哥、七哥、八哥個個都稱讚她,說她好。這還不打緊,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瑞哥哥,他成天掛在嘴裡的就是盼盼、盼盼。
"你知道我聽他喊盼盼喊多久嗎?一年,整整一年,他連做夢都喊著盼盼。說她是他這輩子最想得到的女人,得不到她,他枉為男人!他甚至在我們相好時,當著我的面喊我盼盼,你說……你說我怎麼會不生氣、不嫉妒?"
煜祺詫異極了,想不到他們兄弟幾個對蘇盼盼的稱讚,竟在可情心中造成這麼大的芥蒂。也難怪!打小她就被選在太后身邊服侍,太后還特地打破宗室規矩,封她為格格,而他們幾 個兄弟也很疼她,當她是妹妹,才會養成她這種驕縱的個性。
可最讓他驚訝的還是富察瑞光,他一直以為富察瑞光只是下流無恥的登徒子,以玩弄女 人為樂,哪料他竟對蘇盼盼著迷若斯。
"可情,即便你嫉妒盼盼,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嫁給我啊!"
可情陰沉一笑,"她搶走我的男人,我當然也得搶走她的男人作為報復。再說,瑞哥哥為了她被關進大牢這筆賬,我都沒和她算,怎能輕易放過她?我從小跟在太后身邊,見多了宮中的爾虞我詐,知道要整死一個人的方法很多,想要光明正大弄死一個人更是簡單,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變成她的主人,所以我才想要嫁給你,奪她所愛,取她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