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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蘇浣兒

  煜祗握住丁夕顏的手,略略一偏頭示意碧環出去。

  碧環一離開,煜祗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為什麼說謊?」

  「我……我沒有說謊,你……你別聽碧環胡說……」她手足無措地絞著手絹。

  「是嗎?」煜祗輕輕一笑,「那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又紅又腫的?別告訴我被蜜蜂叮了。」

  丁夕顏一愣,好半天才察覺煜祗在取笑她。這兒雖是養蜂夾道,可蜜蜂卻不會叮人的。

  她又羞又氣又急又是跺腳,「你……你不安好心,人家不吃不睡在這兒照顧你,你……你還取笑人家……」

  煜祗愛憐地將她的女兒羞態盡收眼底,啞著聲音說:「過來這兒躺著,讓我抱抱你,親親你。」

  她聞言,瞪了煜祗一眼,不覺又紅了臉,「不……不成,這兒是養蜂夾道,隨時有人會來……」

  「這兒的筆式是我五哥的門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敢擅入的。過來躺著,我受了傷,沒法子抱你。」

  丁夕顏無奈,依著煜祗的話躺到他身旁。她一躺下,煜祗隨即壓住她,滾燙的唇毫不猶豫地堵住她的小嘴,極溫柔極小心地品嚐著她。

  久久,煜祗才氣喘吁吁地鬆開她,身子卻依然沉沉壓著她,「顏兒,你擔心我,是嗎?」

  她將臉埋在他肩窩裡,吸嗅著他身上濃烈的男人味,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你是我的主人,我擔心你、照顧你,難道不對嗎?」

  煜祗搖頭,嘴唇在那芳香的雪嫩肌膚上輕觸著,「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的關心太超乎一個丫環所應該做的。」

  丁夕顏不解地看著他。

  他無力笑笑,伸手捧起她的臉,「只有愛人或夫妻,才會用嘴對嘴的方式餵藥,才會幾天幾夜不睡覺陪著。顏兒,你愛我,對不對?否則你不會這樣費盡心力照顧一個奪走你貞操的男人,甚至為他哭腫了眼,我沒說錯吧?」

  丁夕顏頓時瞪大眼睛,「我……」

  「你不承認?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因為在你心中煜祿還佔有一定的地位,畢竟他是丁家的大恩人。但無所謂,你現在是我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人、你的心完完整整只屬於我一個人……」

  煜祗說著,眼睛逐漸閉上,聲音也逐漸變小。

  見他再次熟睡,丁夕顏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是柔順地承受著他的重量,讓他的身子密密實實貼著自己。

  她悄悄伸出手輕撫他俊秀的容顏,感覺著他的體溫和熱度。她是他所愛的男人呵!

  只有在這時候,她敢承認愛他;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一個人的煜祗貝勒!

  是的,她的煜祗貝勒,那個霸道、不講理,卻讓她又愛又擔心又放不下的煜祗貝勒!

  第六章

  基本上,丁夕顏在十四貝勒府是沒有名分也沒有地位的。

  她不是煜祗的隨身丫環,卻負責照顧煜祗的生活起居,為他打理身邊的大小事物;她也不是煜祗的通房丫頭,因為煜祗本就有幾名通房丫頭,但自從她來到貝勒府以後,那幾名通房丫頭全都被趕到外頭去,只留下丁夕顏一個人;而煜祗還沒有娶親,自然沒有貝勒夫人,也沒有先立側室,但他卻讓丁夕顏住在他房裡,儼然就是貝勒夫人,這讓其他丫環嫉妒極了。 

  她們嫉妒丁夕顏的美貌,更嫉妒煜祗對她的憐惜與專寵,所以她們見了丁夕顏全都沒有好臉色,更甚者,還會故意趁著煜祗不在時刁難她、欺負她。

  這些,丁夕顏都默默接受了。她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的敵意,但一來她個性本就溫順和婉,不喜與人爭強鬥勝;二來只要能留在煜祗身邊,陪著他、看著他、照顧他,她就很滿足了,所以她不在乎,也不想理會其他人的眼光與看法。

  這天,丁夕顏早早就上床了。

  她一向早睡,即使來到煜祗這兒,她仍舊秉持著早睡早起的習慣。

  不過煜祗可就不是這樣。

  他都忙到很晚,有時和煜祺談起事情來,會弄到三更半夜還不見人影。但無論如何,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吻醒丁夕顏,然後在半哄半騙半強迫的情形下,一次又一次地要她,直到她在他懷中一次次地嬌顫、低喘、哭泣、哀求甚至昏厥後,才滿足地摟著她沉沉睡去。

  就像今晚,煜祗進門時早已過了子時。

  煜祗稍略休息一下,喝了杯參茶潤潤喉以後,他直接回到房中。

  屋子裡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只在一旁的桌案上留下一小盞燈火,煜祗知道那是丁夕顏留給他的。

  她一向早睡,這時候應該已經睡得很熟了吧?

  他來到床邊,就著微弱的燈火看著床上那猶如海棠春睡般的妖魅仙子。

  不論他怎麼折磨她、要她,她總還是這麼美。

  她的唇,他吻過無數次,被他吻得不住喘息腫脹的櫻唇,此刻正彷彿在邀請他似的微啟著;而那白玉般的臂膀有一大截露在被子外面,露出穿著褻衣的姣好身段;她的黑髮散亂地披在枕頭上,更顯得她的晶瑩無瑕。

  說實話,煜祗實在不想吵醒她,尤其是吵醒睡得這麼熟、這麼甜的她。

  他並不真的是個好色之徒,卻老忍不住想要她的衝動,而那分衝動往往會傷了柔弱的她。

  但是今晚,為了證明五哥所說的是錯的,也為了讓自己心安,讓自己知道他沒有錯愛她,因此就算不願意他還是得叫醒她。

  煜祗在床沿坐下,俯身拍了拍丁夕顏柔嫩的小臉,「顏兒,醒醒!」

  丁夕顏略皺了皺眉頭,很自然地一個翻身,將身子偎入煜祗懷中。

  煜祗見狀不覺失笑,這小東西已經如此習慣自己的存在。她沒有想到,萬一是別的男人進來的話,她該怎麼辦?

  他低頭,這次換成用吻的,「顏兒,把眼睛張開,看看我是誰?」

  丁夕顏還是沒有醒來,卻下意識地張開嘴迎接他的親吻。

  煜祗低歎口氣,知道自己又快要拒絕不了她,這小東西總有辦法讓他失去控制。可是不行!雖然他想要她想得渾身發疼,但今晚的事更重要。

  於是他站起身,伸手大力搖著她,「顏兒,顏兒。」

  丁夕顏緩緩睜開眼睛,「爺……」

  「起來,把衣服披上,跟我到書房來。」說完,煜祗馬上邁開步子走了,他怕自己再繼續耽擱下去,會忍不住就爬上床當場要了她。

  ~~~~~~~~~~~~~~~~~~~~~

  書房裡,燈火點得通亮,煜祗坐在書案後面翻看著一本已經有點黃舊的奏折。

  丁夕顏穿著短襖鳳尾裙來到書房,手裡捧著一盅燕窩蓮子湯,「爺!」

  煜祗抬起頭來衝著她一笑,「把湯放下,過來讓我抱抱。」

  她柔順地走過去,才剛走到書案旁便讓他一把摟住。

  丁夕顏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起自己坐在他腿上,任由他親吻著自己的嘴,任由他的大手探入衣裙裡恣肆地撫弄玩賞著。

  「顏兒?」煜祗的手在她身體上遊走著。

  「嗯?」她渾身一顫,忍不住偎向煜祗溫暖的身軀。

  「你讀過書識得字,是不是?」

  丁夕顏艱困地點頭,她的神志因煜祗的挑逗撥弄而逐漸渙散,「我爹教過我讀書識字。」

  「你字寫得怎麼樣?」煜祗的手回到她肩上,輕輕推開她,讓兩人保持可以呼吸的距離。

  「字?」她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問自己這種問題,他不是想要自己嗎?而她也好想要他啊!為什麼……

  「我這兒有一份奏折,你幫我看看。」

  丁夕顏定定神,半天才接過那份已經有點黃黃舊舊的奏折,她打開一看,血色頓時從她臉上消失,「爺,這是……」

  「這是誰寫的奏折,你應該認得出來吧?」

  「嗯!這份奏折是我爹寫的。」

  「喔?你怎麼知道是你爹寫的?」

  「第一,這奏折看起來有些陳舊,上面的墨跡也有些暈開,可見年代久遠;第二,奏折所陳的是希望朝廷停止對各省追繳欠銀,依據判斷,應該是乾隆二十七年所做的,而乾隆二十七年時,我爹正為這件事和上書房的人起衝突;第三,這奏折上的字……」

  「奏折上的字如何?」

  「奏折子上的字是我爹的字。」

  「你爹的字?你怎麼確定是你爹的字?」

  丁夕顏嫣然一笑,那笑容燦爛如花,電得煜祗不覺有些暈陶陶的,「我從小看我爹寫字,怎麼可能不認得?如果爺不相信,我還可以證實呢!」

  「你要怎麼證實?」

  「我會學我爹寫字,我寫幾個字讓爺看看可好?」

  煜祗興致盎然地點頭。

  她嬌俏地比比硯台,「請爺磨墨。」

  煜祗笑著照做。

  她甜甜一抿唇,坐在煜祗腿上,拿起筆一揮而就,然後遞給煜祗,「好了!」

  他接過一看,字跡果然和奏折上一模一樣,絲毫分不出差別,不過上面寫的竟然是:

  我家主人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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