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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蘇浣兒

  趙師師也不甘心地想回敬朱小小一下,「倒貼就是倒貼,難不成你沒讀過書嗎?」

  可朱小小是何等人物,她的潑辣凶悍是全紹興人都知道的,她的嘴上功夫不饒人,拳腳上的功夫更是打遍紹興無敵手,是以趙師師這一下非但沒能打到朱小小,反讓朱小小壓倒在地。

  「書當然讀過,可沒讀過有哪隻狐狸精被打落了一口牙還能這麼振振有辭,損人、傷人的。」

  朱小小口中暗罵趙師師無恥,手上可也沒閒著,她整個人騎在趙師師身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連踢帶打外加指頭捏,硬是把個青樓名妓揍得鼻青臉腫,又是尖叫又是啼哭,披頭散髮、釵橫行亂,連衣服都教她給扯碎了!

  趙師師打不過朱小小,只能對著圍觀的群眾哭嚷著:「各位鄉親評評理,全紹興城裡哪個人不知道朱知縣貼出榜文,只要有誰願意娶這小潑婦,就願意贈送黃金、華宅、良田、美妾。師師不過是說出實情,這朱小小就把小女子打得不成人形,世上還有天理嗎?請各位鄉親替小女子主持公道,請各位鄉親替小女子主持公道!」

  朱小小一個拳頭擊在趙師師肚子上,疼得趙師師哭爹喊娘的。

  「哪有什麼榜文?你胡說八道!」

  「有沒有榜文,你問他們就知道!」

  朱小小抬起頭,凶巴巴地環視著四周,她相信在這紹興城裡,還沒有人敢對她朱小小說謊,畢竟她爹爹是縣太爺,是全紹興最大的宮,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誰敢對她說句謊話!

  可她這一抬頭,卻發現圍觀的人雖然毫不同情趙師師,卻也對朱小小投以一種古怪的眼神,令朱小小心中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那一天到晚,恨不得能把自己嫁出去的老爹,該不會真的把自己的終生幸福貼在榜文上送人吧?

  想到這兒,朱小小一拳打昏了趙師師,對幾個小跟班說道:「把這女人綁了,交去給伍大娘和伍大嫂處治,我去瞧瞧那榜文是怎麼回事。」

  說罷,朱小小轉身往縣衙跑去,她這一轉身,彷彿還可以聽到由身後傳來的陣陣訕笑聲。

  朱小小還沒走到縣衙,大老遠地便看到有一群人正圍在縣衙旁的一堵牆壁前指指點點,等到朱小小走近,那群人好像看見瘟神似的燁地一哄而散識剩下朱小小一個人氣呼呼地看著那黃紙黑字的榜文。

  招親榜

  如有仁人君子,不論老、少、丑、俊,不拘家世、身份,農、工、乞兒亦可,幾願娶小女小小為妻者,當贈黃金千兩,華宅一幢,良田半畝,美妾數名,外補秀才出身。意者揭此榜文。

  紹興朱振

  還沒看到最後一個字,朱小小已經火冒三千丈了,等看完她縣太爺老爹那龍飛鳳舞的親筆署名,朱小小簡直要跳起來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要她嫁人不打緊,還免費奉送黃金、華宅、美妾、良田?她朱小小有丑到需要這樣倒貼男人嗎?

  不成!她絕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她寧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要這樣被當成牲畜似的送人!再說,這種事一旦傳了出去,她朱小小還能活嗎?怕不成為紹興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了!

  想著,朱小小正要動手撕下榜文時,一隻大手突地伸了過來,搶在朱小小之前撕下那張榜文。

  朱小小又氣又惱,一腳便往身後那人胯下踢去,登時聽見一聲哀號與朱小小的嬌聲斥罵。

  「王八烏龜,不怕我踢了你的子孫袋嗎?」

  那個倒媚的漢子躺在地上捂著胯下呻吟著,作夢都沒想到原來朱小小就在他面前,而且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就往他重要部位踢,當下痛得他腰都挺不直了,抖著聲音問:「又不是只有我,為什麼……為什麼……」

  眼看朱小小那小小金蓮又要踢過來,那漢子趕緊閃邊,嚇得連話都不敢多說。

  朱小小活像只小母老虎地吼道:「什麼叫不是只有你一個?」

  那個倒媚的漢子指著身後的一堵牆,怯怯地道:「那……那裡也有,那也有人在撕……」

  朱小小鳳眼一橫,果真看到身後那堵牆壁上也貼了幾張榜文,不!正確的說,是縣衙附近所有的牆壁上都貼了榜文,而每一張榜文前都有人興致勃勃地站著、看著,那些人臉上全都是一副很想撕下榜文,把朱小小和那一大筆黃金領回家似的貪心表情。

  「喝!」朱小小嬌斥一聲,邊跑小拳頭邊往前頭捶去,一拳一個,瞬間將一大票妄想作她丈夫的無聊男子全都打倒在地。

  朱小小一腳踩在一個漢子身上,凶凶地叫著:「說,除了你們這些王八烏龜,還有別人看過榜文嗎?」

  這漢子可憐兮兮地道:「有……有啊

  朱小小眼睛一瞪:「誰?在哪裡?」

  一群人指著縣衙大門道:「那個人已經揭了榜文,找朱老爺去了!」

  聞言,朱小小氣瘋了,但她不怒反笑,露出一個又甜又迷人的可愛笑容,迷得一群癲蝦螟身骨頭軟酥酥的,差點癱在地上爬不起來。

  朱小小用甜得膩死人的聲音說著:「是嗎?已經揭榜文找老頭子去了?那我的動作也得快些,誤了人家『上路』的時辰可不好。」

  說完,只見朱小小蓮步輕移地晃進縣衙,也就是她的家。

  至於她身後,當然跟了一大群的好事者,因為再笨的人都聽得懂朱小小那句「誤了人家上路的時辰」可是大大有文章的,所以他們怎能錯過呢?於是一群愛看熱鬧的老百姓登時把一個莊嚴肅穆、懲凶罰惡的公堂聖地,變成了亂糟糟又鬧烘烘的菜市口。

  朱小小完全不在乎,她氣極了、惱極了、怒極了。她想不通,這天底下的男人是怎麼搞的?隨隨便便一張榜文,就可以出賣自己的情感與良知,讓自己去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為妻。然而她更搞不懂的是,她那縣太爺爹爹是不是想女婿想瘋了,居然想靠著一張榜文就把自己最寶貝、最可愛、最孝順、最貼心、最乖巧的女兒送掉?

  哈!爹爹越這樣想,她越是不讓他如願,她甚至還要把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揭榜文的王八烏龜打得滿地找牙,看看日後還有誰敢來揭榜文,說要當她朱小小的丈夫!

  朱小小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一面走一面挽起袖子,準備好好大展身手。

  突然,不遠處的花席裡傳來一陣男子低低的吟誦聲。

  「碩人其頎,衣錦襲衣。手如柔美,膚如凝脂,領如蟈故,齒如飄犀,蜂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碩人敖敖。」

  朱小小微微一愣,還沒回過神,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頎長,貌亟亟其俊美,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衝著朱小小就是一笑。

  乍見這男子,朱小小一張小嘴不覺張得老大,久久說不上話。

  這……這是男人嗎?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但見他劍眉輕攏,明眸似水,朱唇外朗,靜如松下風,動如春月柳,笑起來如琳郎珠玉,神儀明秀,軒朗似朝霞舉,教人目眩神迷。

  他的天庭寬闊,鼻子高挺,皮膚極為白皙,許是天氣有些悶熱,手中握著一把白玉扇子輕輕扇著,而教朱小小無法置信的是,那握著扇子的手居然和白玉一樣的白,簡直像撲了粉似的,比姑娘的還美、還動人。

  朱小小忍不住走上前伸手往他臉上一摸,也不管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會嚇到人,然後又縮回手湊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接著她仰起頭,沒頭沒腦地說道:「沒擦粉?你不是女人?你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那男子先是怔了怔,繼而爆出一陣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朱小小果真不同凡響,果真名不虛傳,果真不負紹興三寶的雅號啊!難怪朱大人要大貼榜文,找女婿了?」

  朱小小眼睛霍地瞪大,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忽地,一個念頭閃人她的腦海,「你……你就是那個揭榜文,妄想吃天鵝肉的癲蝦螟,對不對?」

  那男子又是一陣大笑,漂亮的眼中閃著一抹惡作劇的光芒,「不!我有名有姓,我叫毓雲,不姓癡,也不叫蝦模。」

  朱小小氣呼呼地吼著:「我管你是玉做的雲還是石頭做的雲,總之你敢揭榜文就別想活著走出縣衙」看招!「

  「招」字剛剛說完,一旁的朱振又急又怕的大喝一句:「小小,不准對毓大人無禮!」

  可已經來不及了?

  朱小小那一拳,不僅分毫無差地打中了毓雲的鼻子,還將毓雲打飛出去,重重撞在花廳大門上,風流瀟灑的毓雲當場撞得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小小,你闖大禍了,你知道嗎?」花廳裡,朱振焦急地走來走去,一面不安地探頭望著內室裡正讓大夫診治的毓雲,一面責備著朱小小。

  朱小小坐在椅子上,很沒樣地蹺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嗑瓜子、喝茶,她慢條斯理他說著:「我知道啊!可是如果爹不寫那什麼鬼榜文,我也就不會打人闖禍,所以這件事你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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