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露茜知道什麼,恐怕也不會告訴她吧?威登堡的每一個下人都似乎訓練有素,表面上總是活絡客氣,但對每個客人的份際卻拿握得很清楚,管家露茜尤然,她是個將一切看在眼底卻不多話的智者。
席絲撇唇一笑,背過身去再次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景色。
她喜歡這裡的視野,喜歡到根本捨不得移開視線,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裡買下,佔為己有。
唉,也不知道組織裡的那些傢伙是怎麼辦事的?她失蹤有四天了吧?竟然連一個熟悉的鬼影子都沒見著!回去後非得把他們再重新好好訓練一番不可,竟然如此不濟!連她一個人都找不到!
「在想什麼?」
一隻有力的手臂纏繞上她的腰身,在她下意識地有反射動作抗拒之前,已將她整個人摟個滿懷。
她有些詫異卡諾了無聲息的身手,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關於她的身份?所以他對她的一舉一動有了高度的警戒?
「沒什麼。」她僵著身體,對他的親密舉動感到窒息與慌亂。
他微笑著,從身後一手將她的下巴給抬起,俯身便吻上她冰涼的唇——
「我很想你。」他輕舔上她的唇,將她的唇含進自己的嘴裡細細啃咬著,再親吻她高挺漂亮的鼻尖。
他的身上有著大地青草般的味道,讓人自然舒服,情不自禁的想更靠近些。
「你剛洗完澡?」席絲伸手想將他推遠些,他卻不動如山,讓她有些氣惱及羞赧,雙頰染上緋紅。「嗯,順便想你。」卡諾又將香香的唇湊上她的頸窩。
「唔。」她不由得舒服的輕歎一聲,卻又忙不迭咬住唇。
她是怎麼了?竟然讓他隨隨便便吻她,而且一點也不想抗拒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他的撫摸與他的吻……
老天!她真的該死!她怎麼可以像個花癡一樣!
而他,像嘴裡上了蜜,竟動不動就說想她……他的腦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夠了!」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體溫再擾亂她的思緒。
「可是我覺得非常不足——」
「你給我閉嘴!」席絲惱怒地朝他吼叫。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表面上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斯文,尊貴得像高傲的孔雀,私底下卻愈來愈不正經,老愛對她說些曖昧又帶暗示明示的話,無禮又噁心!她真想拿膠帶把他的嘴巴和那不安份的眼睛全給封起來!
「你叫我閉嘴?我沒聽錯吧?」卡諾好笑的勾勾唇角,饒富深意的瞅著她通紅不已的面容。
「很慶幸你的耳朵沒聾,沒聽錯。」
「我親愛的女奴,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說夠了,你究竟想自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說明白吧,辦得到的話我會非常大方的答應你,只要你馬上放我離開。」她已經失去耐性再跟這男人耗下去,也不再奢望那些笨蛋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來營救她。
卡諾瞇起眼,「你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
「廢話!」才一個晚上她就被他吃了,接下來呢?可能連她的心也被他吃了……她不要這樣。
她的心是自己的,不想交給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你非常想嫁給我,坐上威登堡夫人的位置嘍?」
見鬼的!她哪是這個意思?
「卡諾·潘,你不要老往自己臉上貼金!」她討厭看到他這副不可一世的尊貴模樣,貴族又怎麼樣?還不是人而已!
「那是為什麼?這裡有吃有住有穿,大家對你都很好,我更是疼你愛你,你為什麼還想離開?」
「很簡單,因為我討厭你。」她冷冷地抬高下顎,挑明著道。
「討厭到用雙腿纏著我的腰,拚命的配合著我?討厭到在我的身體底下歡愉的呻吟不已,討厭到說你愛我——」
「啪」一聲,席絲狠狠地甩了卡諾又響又亮的一巴掌——
她氣得顫抖不已,苦澀難堪的滋味從舌尖蔓延到全身……
他在羞辱她!他是故意的!
他這個無禮至極又狂妄低級的人渣!她恨他!
卡諾陰沉著臉瞪著眼前膽敢出手打他的女人,有一股衝動想回敬她一掌,更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要她一次,讓她在他的身下哭訴求饒,低吟吶喊……
該死!她竟敢打他!
她不僅挑戰他的尊貴,更挑戰他對女人的容忍底限……
「我討厭你。」她的胃疼得在翻攪,瞪視著他的眼神堅定但卻瀕臨崩潰,她快要無法承受他眼中的無情與陰冷。
「是嗎?」他冷冷一笑,「有多討厭?」
「非常討厭,我希望這輩子都不必再見到你,永遠不。」
「那更是太好了,你讓我想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
席絲愕然,愣愣的瞪著他。
「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應該挺有趣。」他嘲弄著,指尖忽地扣上她的頸項,另一手在她的雙唇間游移,感受到她身子明顯的顫抖,唇角勾出一抹無情冷冽的微笑,「親愛的,你怕了嗎?」
「你是瘋子!」她真的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轉的?!
他明明也討厭她的,不是嗎?
她打了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真正壓抑著的怒氣,本來以為他會馬上回她一掌,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無情的看著她……而她也非常明白她已真正觸怒了他,惹火了他。
他卻為了報復,想要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他是瘋子,鐵定是,肯定是!否則就是個變態!
「安德烈!」
卡諾輕輕一喚,安德烈便在門邊出現,像是已經在那裡等候許久似的。
「有事?」安德烈的眸子掃了席絲一眼,再次轉向卡諾。
「她交給你了,或許跟你一陣子,她會懂得什麼叫作女人應有的溫馴。」說完,卡諾潘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什麼跟什麼?他安德烈什麼時候還兼人家的保母與禮儀老師來著?自己不想玩的時候,就把女人塞給他?
嘖!卡諾根本就在壓搾勞工!
安德烈挑挑眉,才朝席絲走近一步,她就退了兩步。
「你想幹什麼?」她警戒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早看她不順眼,天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還有卡諾·潘剛剛說的什麼跟他一陣子?他們共用女人嗎?老天……席絲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你以為我想對你幹什麼?」安德烈蹺起二郎腿坐了下來,邪氣的抓了抓下巴,「脫你衣服?還是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這兩個主意都不錯,不過還有一個更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挑高了眉,冷問:「什麼?」
「你馬上就知道了。」話落,他出其不意的起身,出手襲向她的面門,將她劈昏後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安德烈先生,你——」再度端來湯藥的露茜見到他扛著席絲走出少爺房間,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卡諾把她交給我了,露茜。」安德烈朝她揮了揮手,腳步不停的依然往外走,「他說這個女人得好好教訓一頓,我走了。」
第五章
深夜的威登堡危機四伏。裝備齊全、極有計劃的義大利黑手黨精英份子,以輕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過威登堡的高聳城牆,避開紅外線掃瞄,輕易的通過一層又一層的保全關卡。
「動作快,我們得在五分鐘內找到席絲的位置,並在五分鐘內離開威登堡,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首領。」眾人領命各自往事先安排好的方向散去,不一會便消失無蹤。
「路士,你去一趟水牢,那裡地理位置偏遠,如果確定裡頭沒人就趕快自行出堡,不必跟我們會合,如果席絲真的被關在那裡,記住,不要急著想把人帶走,那會耗費你太多的時間,只要傳個訊號給我,知道嗎?」麥克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次。
「是,首領。」路士躬身領命後便要離開。
「路士……你要聽話,不要硬幹,聽明白了嗎?」
路士微點下頭,矯健的身影倏忽消失在堡外草原的盡頭。
而麥克則堂而皇之的打開威登堡的大門進入,直接走進堡內。
原本黑暗的大廳突地燈火大亮,坐在鋼琴前的卡諾正優雅的舉杯朝剛進門的麥克晃了晃。
「歡迎光臨,麥克,夜晚通往威登堡的路還算平坦吧?」卡諾的唇角微掀起一抹笑,淡得讓人看不清。
麥克雖是一愕,但還是鎮定的走向他,「托威登伯爵的福,威登堡數百年來的建築依然完美無缺。」
「是嗎?但是我看你的褲腳沾滿了青草和泥濘呢,看來我明兒一早得派人好好的將威登堡的道路清一清了,免得怠慢了我尊貴的客人。」
「伯爵您……真愛說笑,我這身青草味是從家裡帶來的,不是您的過失。」
卡諾好笑的挑眉,「喔?從聖瑪利諾帶到梵蒂岡來?」
麥克神色一僵,連自己都覺得牽強,「是……啊,這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服裝儀容了,望伯爵見諒。」
「坐啊,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有事?」卡諾從鋼琴前起身走到沙發坐下來,與麥克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