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僑打電話來,說有急事,要你非接電話不可。」
「該死!」唐逸倏地揮出一拳將冷子傑逼開,接起了電話,「我是唐逸……什麼?她……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講完電話的唐逸猝然被抓住衣領,冷子傑的耐性也已用盡,「是不是她出事了?在哪裹?」
「出事了當然在醫院。」唐逸漫笑一聲,心卻莫名其妙煩亂得緊。
「哪家醫院?」冷子傑冷然的眼緊緊的瞅著他。
「你這麼關心她我會不高興的,冷先生。」唐逸一把撥開冷子傑抓在衣領上的手,「她在哪你不需要知道,順便告訴你一點,她,白,將是我唐逸的妻子,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我冷子傑的未婚妻,你若執意如此做,我會不惜動用任何力量將你送進牢。」冷子傑回復平日的冷靜自持,說出來的二十一句冷漠得不帶絲毫感情。
「你跟兒還未正式訂親呢,算不上是未婚妻,何況,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你拿什麼理由將我送進牢?」
「是嗎?她親門答應的?」冷子傑冷哼一聲,「除非她親口告訴我,否則我不會相信你。」
「我會讓她親門告訴你的,不過得等她沒事之後。」唐逸伸手將嘴角的血跡抹去,嘿嘿笑了兩聲,「我們兩個的架還沒打完呢,有空再繼續吧,有沒有膽跟我挑戰?」
「你的激將法對我來說是沒用的,唐逸。」
「隨你,我要走了,你最好不要跟來,若跟了來,我保證你將再也見不到她。」唐逸微笑的抓起外套走出辦公室,經過舒濰芸身邊時還不忘交代一句,一將我下午所有的會議及約會推掉。」
「知道了。」舒濰芸沒說什麼的點點頭。
*****
白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白皙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兩片唇瓣也紫得令人心疼。
唐逸走近床邊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心情比他所想像的複雜多了,有點不以為然、有點惱怒,更多的卻是心疼,看著原本一個好好的女孩兒病懨懨的躺在白色病床上,淡淡的自責浮上他心頭,揮也揮不去。
「她是用切牛排的刀劃上手腕的,傷口還不算太深,不過有感染的可能。」曲孟僑冷冷的道。
「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醫師說她是嚇暈過去的,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那就幫她辦出院。」
「現在?」曲孟僑挑眉。
「就是現在,有問題嗎?」唐逸不耐的看了他一眼,「等她一醒過來就送回那間別墅,冷子傑隨時會找上門來。」
「回到別墅,冷子傑一樣會找得到。」
「照我的話做。」
看了他一眼,曲孟僑走出病房。
「你可以睜開眼來,我知道你醒了。」
白淡淡的別開臉,依然緊閉著雙眼一句話也不說。
「想哭就哭出來,憋著挺難受的,不是嗎?」
她還是不說話,也不哭,她虛弱得連哭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雖然她真的好想好想哭。
死亡的感覺還沒來得及感受到,豐腕上不斷流出的血就夠讓她心有餘悸了,這一回沒死成,她大概不會敢做第二次了,好可怕,到現在她都還可以感受到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的嘔心味道,血流不止的畫面也不斷在她的腦海中重複播放,真是太可怕了。
「再不睜開眼來,我會有辦法讓你睜開眼的,要不要試試?」唐逸不知何時已在床邊坐下,一張帶著邪惡微笑的瞼正湊向她。
濃烈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白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驚愣害怕的睜開眸子,身子瑟縮成一團縮進床的另一個角落,她不會忘記他是怎麼對她的,那種撕扯般的疼痛呵!她深惡痛絕。
「我要回家,讓我回家。」她低低的道,一雙眼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已經得到我的身體了,可以放我走了,不是嗎?我要回家。」
她怕他,這情況非常明顯,但也怪不得她,昨天他真的是太暴力了,尤其對一個末識雲雨的小女孩而言,他所做的一切根本是罪不可赦的暴行,唐逸不得不承認。
「我本來就要帶你回家,剛剛你不是也聽到了?」他將聲音放柔,淡淡的笑意浮在臉上。
「不,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不要跟你回去。」她全身都在抖,因對未來的未知與無助,淚終是無聲無息的落下,不一會就佈滿了她蒼白的小瞼。
「你要回去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白淚流滿面的臉緩緩的抬起看他。
「我要你嫁給我。」
聞言,她下意識的再次將臉別開,嫁給這個惡魔?不,她不要!
「除了嫁我,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你已經是我的人,冷子傑不會要你,就算他真的要娶你,你忍心給他戴這個綠帽子嗎?你也無法嫁給其他男人,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上了床,而且,我也會很樂意將我們的事公開,你覺得你的母親若知道這件事,她會怎麼樣?」
「這不是我心甘情願的!」她無助的哭喊了一聲,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他是故意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不得不嫁給他,為了白氏財團。
她好恨!真的好恨好恨!一雙飽含怨恨與苦楚的眸子就這樣定定的投射在唐逸身上,她這一生終是讓這男人給毀了,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你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考慮得如何?」
唐逸對她哀怨且充滿恨意的眸子不為所動,但她眼中那股強大的恨意卻讓他感到熟悉,好像自己的,三十多年來,他的眸子也是常常這樣飽含恨意的,就連他的童年也不曾例外。
「我會死,再死一次、兩次,就算我嫁給你,你也拿不到白氏財團裹的一分一毛。」她狠絕的說。
「別這樣,兒,這樣咬著牙說話一點都不像你。」他長手一伸探及她的臉,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畫著,感覺到指尖下人兒的顫動,他滿意的笑了,「其實,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白幽幽的瞪著他,「我當然有感覺,那是害怕、恐懼和痛不欲生,你這個惡魔是不會懂的。」
唐逸狂放而笑,惡魔,好貼切的形容詞呵,這個惡魔佔據他的心好久好久了,卻還未被人指認出來過。
他的笑容令她心悸,儘管她有了異於往日的膽量去挑戰他的怒氣,但對他的恐懼卻未曾減過一絲一毫,如果可以,她會遠遠的避開:水遠也不要再見到這個男人。
「可以走了。 」曲孟僑站在門邊,兩手交叉在胸前,神情古怪的看著病房的這一幕,唐逸在笑,這當然不是太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覺得這兩人相處得很和諧,雖然一個人在笑,一個人臉頰還掛著淚,但他就是覺得見鬼的和諧。
「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唐逸斂起了笑,回頭看他。
「嗯。」
「那走吧,我的車就停在外邊,你去替我開到門口。」說著,唐逸俯身要抱白,她卻掙扎得厲害,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不用你管,我要回家!」
「你答應我的條件,現在我就可以送你回家。」
「你——」
「還有,我會得到白氏的,你也不會死,如果這兩者其中有一個發生,那麼……你將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他附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說,眉眼之間全是陰邪笑意。
「你想幹什麼?」聞言,她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令她害怕不安。
「我會要了你母親的命。」他低笑,眼睛卻危險的瞇起。
白的心一沉,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沉沉的壓迫在她身上。「你不會……不會的,你不可以這麼做,冷大哥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不……」她害怕的哭了,抽噎得厲害,身子也如風中的落葉般不斷的顫抖著。
「我會,如果你會死,或者我得不到白氏財團的話。」唐逸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著,意志堅定。
「我恨你!好恨好恨啊……」白掩面哭起來。
「我送你回家。」唐逸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話所收到的效果,再次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抱進懷,「回你家,好嗎?兒?」
她依然在哭,如今,回不回家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她的未來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半點也沒有了。
*****
乍見到自己的女兒出現在眼前,蔣芳晴喜極而泣,白飛奔到母親懷,萬千的委屈由衷升起,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她不要母親為她擔心,既然一切都已定,義何必多說呢?
「兒,你有沒有受傷?讓媽看看。」蔣芳晴將女兒全身打量一遍,卻在看見她手腕上的紗布時驚呼出聲,「你的手怎麼了?」
「我……」
「她的手不小心刮傷了。」唐逸淡淡的開口。
聞言,蔣芳晴這才看到門邊站立的高大男子,方才一心都在女兒身上,倒是沒注意是誰送女兒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