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孟僑知道自己怎麼說也說不動唐逸的固執,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兜圈子,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多說無益。「她怎麼了?為什麼需要看醫師?」
唐逸看他—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昏過去了。」
「昏……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好歹人家才十九歲,對這種事根本不懂……」
「停止你的說教,OK?」唐逸暗忖,他是氣暈了才會完全忽略她的痛苦而硬是要了她,就算他有那麼一點點悔意,也不會告訴別人,何況,他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人在做愛的時候昏過去,說來說去也不能全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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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大宅成千的賓客與記者媒體都在等著新娘子出現,可是現場除了冷家一行人及蔣芳晴外,怎麼也見不到新娘子白的蹤跡,幾個小時過去了,現場沉靜詭譎的氣氛一直等到冷子傑站起身宣告訂婚宴延期舉行才又沸騰起來,關於白的失蹤眾說紛紜,就連蔣芳晴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女兒會突然失蹤。
「伯母,我們已經報警,相信應該很快可以找到白的,你請寬心。」冷子傑走近蔣芳晴身邊,淡淡的安慰道。
「對不起,子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白會突然間不見了,昨晚我還親眼見到她在房睡覺的,不知怎麼一大早叫她起床化妝更衣時,竟然就不見人影了。」蔣芳晴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會是自己跑走了吧?」
「是不是白小姐不願意嫁給冷先生?」
「白氏近來有得罪過什麼人嗎?還是冷氏財團有得罪過什麼人?」
「冷先生,你被放鴿子的感覺是如何?」
「冷先生,找回新娘子以後你還會娶她嗎?」
「白小姐之前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是不是因為你強迫她嫁給冷先生才讓她有了逃婚的念頭?」
人群中的記者突然將麥克風及攝影機鏡頭對向蔣芳晴及冷子傑,十分好奇這究竟是—場預設好的逃婚記,還是新娘子被綁架了?不過再怎麼說,這麼多個小時沒有接到一通恐嚇電話,逃婚的機率高些,再者,白睡在自己房,房又沒有任何掙扎打鬥的痕跡,怎麼看也看不出被綁架的跡象。
一瞬間,鎂光燈與各媒體的麥克風全湊在他們兩個人嘴邊,問題更是源源不絕。
冷子傑不悅的冷著臉護送蔣芳晴走出重圍,一句話也不說。
冷氏的保鑣見主子不悅,忙上前護主,將媒體記者硬是隔開,將他們請出白家大宅。
當天的晚間新聞與隔天的早報相繼以大篇幅報導這件新娘子失蹤事件,財團千金的失蹤在香港來說是首例,尤其在尚未確知新娘子是遭綁架還是私自逃婚的這個敏感時刻,不得不引發港都政、商、警三方面的高度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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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在房裹從晚上待到凌晨,夜,一室的黑暗也無法讓她擺脫自己被人強暴的惡夢,唐逸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清晰得讓她想忘記也難,下體的疼痛更是一再的提醒她昨天下午的惡夢。
她,已經不是個貞潔女子了,不可能再嫁給冷子傑,也無法回去面對母親,她想不出來自己的未來該如何,茫茫然的感覺就像剛聽到父親死亡消息的那一刻,痛不欲生。
天亮了,好不容易天亮了,一夜無眠,她睜著眼睛到天亮,就是想再一次感覺到陽光的存在。這一生,她一直活在陽光,生命中除了那件令她永生難忘的事之外,現在又多了一件,除此,她一直是快樂安詳的。
她有疼她的父親與母親,身為獨生女,她理所當然的集結了父母所有的愛與關懷,本注定一生無憂無慮,卻在剛死了父親之後遭此對待,她好恨!真的好恨!第—次真正感覺到如何去恨一個人。
白幽幽的走下床,找到昨天脫下的睡衣套上,這個時候房門響起了幾聲敲門聲,她還沒應聲,一個身上圍著圍裙的嬤嬤已開門走進來,手端著一個托盤,上頭擺著豐盛的早餐,蜜汁火腿、蛋烤土司,一杯新鮮的柳橙汁及一塊牛排。
「小姐,請用早餐。」嬤嬤微微一笑,將餐點擱在床頭櫃上轉身要離開,卻被白給喚住。
「唐逸在嗎?」
嬤嬤答道:「唐先生一早就去上班了。」
「所以……這只有你跟我?」白齡的心浮現出一絲絲的希望,如果可以,她想見母親最後一面。
「曲先生也在。」嬤嬤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還是照實答話。
曲先生想必就是昨天那個斯文男人吧?白氣餒了,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床邊,泫然欲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姐,你沒事吧?」嬤嬤關心的問道。
「沒事。 」白淡應了—聲,開始拿起刀叉吃早餐。
嬤嬤看了地一眼,打開門離去,並順手替她關上門。
室內又恢復平靜,白將火腿重新放回盤子,卻拿著手上的刀叉發了一會兒呆。
就這樣了吧?就算再怕痛,她也只能走這條路了,活著已無顏,她不想丟母親的臉。
閉上眼,白顫抖的拿起刀在手腕上使力一劃,鮮紅的血流出來,她可以感覺到溫熟黏稠的液體沿著手腕流到白色的睡衣上,她驚懼的睜開眼,慌亂的看著血流不止的手腕,一股昏眩很快的襲向她,她就要死了嗎?
白倒向地上的那一剎那間,竟莫名的想起唐逸那雙邪魅的眼與他溫熱的唇瓣……
第四章
舒濰芸在門上敲了兩聲都沒聽見唐逸的回音,遂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滿室的煙霧繚繞幾乎讓她的眼睛一時睜不開,那佇立在窗前的背影卻很快的回過頭來。
唐逸不悅的瞪著她。「我有叫你進來嗎?」
此刻,她在他眼什麼也不是吧?也許,比一條狗更不如,舒濰芸悲哀的想。「冷子傑在外頭說要見你,我打內線你沒有接,所以我就進來看看。」
「看什麼?我不接就是不想接,難不成是電話壞了不成?」
舒濰芸靜默了一會,沒有生氣,也沒有哭著跑出去,跟了他這麼多年,就算再愚蠢也會知道他現在似乎正在氣頭上,誰都不可以招惹他,但是,他究竟在氣什麼呢?最近公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啊。「對不起,但是冷子傑說他非見你不可,否則他要把整個辦公室炸毀。」
把辦公室炸毀?唐逸聞言突然爆笑出聲,狂放的笑聲幾乎要把辦公室震垮,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冷靜得不得了的冷子傑會說出這種話來,看來冷子傑是非常在乎白的,交手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聽說過冷子傑有這種情緒性語言,更別提說是炸毀辦公室這樣可笑的話了。「好,我見他,你叫他進來。」
「可是……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
「叫他進來。」
「好的,我馬上去。」
不一會,冷子傑出現在辦公室,兩個高大的男人便這樣對視著彼此好幾分鐘,三十二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彼此卻又對對方熟悉得不得了,很難解釋這樣詭譎的情況是如何的諷刺與荒謬。
「把白交出來。」冷子傑開門見山的道。
「怎麼?新娘子丟了跑來找我,我有答應替你照顧新娘子嗎?」唐逸邪笑著,走到位子上坐下來,雙腿不羈的蹺上辦公桌,一雙帶笑卻又飽含冷意的眼直勾勾的望著冷子傑。
「我知道白是你帶走的,把她交回來,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這回事。」
唐逸笑得更迷人了,將手上的煙彈到窗外,過了好一會才笑咪咪的道:「真能當作沒有發生這回事?你的意思是你還是要娶她,在她被我用過之後?」
聞言,冷子傑原本平靜的瞼倏然變色,一抹肅殺之氣躍上眉間,他的雙眸銳利的掃向唐逸,「你強暴她?」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跟兒是你情我願。」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冷子傑低咒一聲,一拳隨即揮出,重重的擊在唐逸的臉上。
血從嘴角流出來,唐逸還來不及抹淨,冷子傑第二拳又要迎面揮來,這一回,他游刃有餘的躲過了,並回以一拳,兩人頓時打得難分難解,電話鈴聲卻在此時此刻震天價響著。
唐逸沒空去接,難得遇到可以在拳腳上與自己打上數回合的人,他不想輕易錯過這個機會,冷子傑,這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難得啊,為了一個女人與他交惡。
辦公室的門「咱」的一聲被打開了,舒濰芸看了此情此景,愕然不已,渾然忘了此刻自己冒著生命危險進來是為了什麼。
「你愣在那做什麼?」唐逸不悅的皺眉,因這—點分心,臉頰又挨了冷子傑一舉,「該死的!」
「唐……總經理,我馬上去報警。」舒濰芸驚駭的轉身,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這兩個出色的大男人會公然在辦公室襄打起來,還打得如此驚天動地。
「站住!誰要你多事來著,你突然進來幹什麼?」接了數招,唐逸已經有點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