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月雖聽見了,佯裝設聽見。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結果,而是過程,他要她,至少他可以確定自己暫時是要她的,但以後……他微微一笑,自己從不是個定性的男人,他相信有了她以後也不例外。
第四章
"蓉兒?"
這聲熟悉的叫喚聲讓正陷人低落情緒中的江水蓉剎那間回復了心神,她倏地回眸,對上的是蒙了面的耿少亞。
"師兄……"她又是高興又是心虛,想到自己還在弘月懷裡,慌忙的掙脫出來走向耿少亞,卻發現他的眼神根本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後的弘月身上。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耿少亞的聲音冷冷的。
"他……他是我在路上救的一個朋友。"
"朋友?"耿少亞的眼晴危險的瞇起,直勾勾的望著她,"你竟然跟這種人做朋友?我沒聽錯吧?"
"師兄,他……沒有哪不好啊。"只是恩將仇報,不由分說的將她禁錮在他懷裡罷了,但她下識地要保護他。
他懶得跟她多說,長劍一出便往弘月身上刺去。
江水蓉太瞭解自己師兄的招數,見他使劍,也知狀況不對,下意識地使飛身擋在弘月身前,出手替弘月擋去耿少亞的劍。
耿少亞瞠大眼問:"你在做什麼?"
"你不可以傷他,他是我朋友。"
"你不可以跟他做朋友,讓開。"
"不讓!除非你有個殺他的好理由!"江水蓉倔強的抬高頭。
"他是六阿哥,你這個理由夠不夠我殺他? "耿少亞見江水蓉這般護他,不由得冷了心。
方纔她跟弘月抱在一起的畫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以為她是被迫的,不過看這情況,他的小師妹似乎對這男人動了心。天地會對朝廷而言是叛黨,何況據揉子最新調查這人還是個阿哥,蓉兒一旦愛上皇室便注定傷心,為此,弘月更是非死不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蓉兒死心,否則難保她不會因為這男人做出什麼傷了自己的事。
"六阿哥?"江水蓉呆若木雞的看著耿少亞,頻頻搖頭,"不是的,他不是什麼六阿哥,不……"
"你可以自己問問他!"
江水蓉期盼的回眸,兒弘月眸中還是帶著笑。
"你是嗎?"
"我是! "他坦承道,同時看到她眼中的傷心與絕望,心上竟不由得興起一抹伶惜與不忍。
"所以你非死不可。"
耿少亞出招凌厲非常,話才說完劍鋒已至,可弘月比他更快一步的點住站在身前的江水蓉的穴道,一把摺扇倏地抵住她的喉間,讓耿少亞的劍鋒不得不轉向收了勢。
"你若輕舉妄動,小心她的命就毀在你手裡。"弘月沉聲的說。
耿少亞眼中有著不屑,"蓉兒把你當朋友,你這樣對她未免太卑鄙。"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 只能如此,何況她是我的人,等哪天你想通要解散天地會,再來找我把她贖回吧。"
"那是不可能的事。"耿少亞語氣堅定。
"那她只好一輩子在我府中做客,直到我厭倦了,把她打入地牢為止。"弘月無情的一笑。
江水蓉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心在剎那間碎成片片......
原來,他一直當她是人。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天地會的人。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她人甕。
而她像傻子一樣,一步步走進他安排好的陷阱裡,為他擔心、為他煩優、為他牽掛、為他心心唸唸,甚至連心都一併失去了。
好恨啊!好恨,她真的恨死他了!
"你最好一刀把她殺了,否則我一定會把她給救回來: "耿少亞討厭受制於人的感覺。
"哈…"弘月大笑數聲,挑弄似的伸手撫上江水蓉的雙頰,"一刀殺了她多可惜,這樣一個美人兒我可不想錯過。"
美人兒? 她倏地驚覺到弘月已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難怪他剛剛吻了她,難怪他……老天!為什麼聰明如她竟會錯看他,以為他溫柔無害,以為他便是她多年尋覓的安全港灣。
淚水從她眼角不斷的落下,只覺得心死了。
見到她的淚,弘月一怔,心痛了一下,隨即很快地別開眼。
"蓉兒……"耿少亞兒自己疼愛的小師妹傷心落淚無能為力,只能隱忍著氣焰不發作。
江水蓉瞅著耿少亞,神情裡儘是愧疚。
若不是她,憑師兄的身手早可把弘月拿下當人質,好救回被關人大牢的天地會長老們。
是她的錯,她明明可以逃開弘月的,因輕忽與不忍而受制於他。
耿少亞撂下警告,"你若敢動她,我鐵定讓我的劍沾染上你的血。"
"我等著!"弘月一笑,抓著江水蓉的手一個縱身便消失了。
湖畔突地刮起一陣冷風,天空下起了雨,耿少亞站在湖畔,神情冷冽得令人心寒。
* * *
被弘月拖著回客棧的江水蓉,當身上的穴道一解開,便牽不猶豫的出手給了他一掌,這一掌來勢洶洶、又急又猛,弘月沒料到她會對自己下手,胸口著實被擊中,當場嘴角流下血絲......
江水蓉見他受傷,一顆心像是被刀劃過般的疼痛,告訴自己對付這樣一個善用心機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心軟。
"出手啊!你明明會武功讓我三番兩次出手救你,你究竟存的是什麼良心?"她又恨又氣,萬般滋味衝上胸臆,惹得她想哭了。
"你要殺我就動手,我不會回手的。"弘月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絲,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懶洋洋的微笑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傷你?"
‥你敢傷我,但不會殺了我。"
"你錯了,我今天就親自取下你的首級,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敢殺你! "話落,江水蓉手中的摺扇頓時飛出,靈巧的身子在空中迴旋,並送上兩陣強而有力的掌風猛地襲向他。
弘月閉起了眼,對她的挑動無動於衷。
見狀,江水蓉才想撤招,一把劍從旁凌厲激射而來,快如閃電,她的身子一閃躲過這一劍,然而劍的主人趁其不備在她的身後擊出一掌。
她的背痛像是被烈焰灼傷般的疼痛難當,鮮血從口中滲出,整個人往前摔去,這些都是發生在瞬間的事,快得讓弘月連出手坦擋都來不及,只能及時抱住受傷的江水蓉。
"蓉兒、蓉兒!"他搖晃著她,氣急敗壞的瞪著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該死的你在做什麼?"
‥我救了你。 "他洛允澤乃堂堂大內侍衛統領,更是弘月的知交好友,豈有看好友被人打而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救? 我真要打還會打不過她嗎?誰要你多事!"弘月又氣又急,忙將懷中的江水蓉抱上床, 見鮮血已將她胸前的衣服全染成一片色,眉頭不由得皺成一團,"你出去!"
"什麼?"
弘月怒吼,"我叫你滾出去!我要幫她治傷。"
洛允澤瞇起了眼,不解的瞅著他,"你替他治傷為什麼要我出去?我在這裡可以保護你,否則在你治傷的當下被人暗算了怎麼辦?"
‥不會有這種事。"
"不會?你敢說你前陣子沒有被暗算受傷?而你一個宇也沒對我提。"洛允澤的話中有著質疑與不快。
"你還不是一樣知道了。 "弘月凌厲的看了他一眼,"要把風就到門口去,不准任何人進來,連你也不例外,還有,叫小二送幾條毛巾和熱水過來放在門口。"
洛允澤沒想到自己的好心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弘月竟然為了一個天地會的傢伙遣他守在門邊當看門狗兼傭人?
"你再不出去我就動手了。"弘月警告的瞇起了眼。
洛允澤挑了挑眉,雖想說什麼,但看到他一臉認真嚴肅的份上還是作罷,甩了衣擺便走出房門將門關上。
弘月見洛允澤走出門,才開始動手將江水蓉身上的外衣脫下,只留下一件粉藍的肚兜將她豐挺、若隱若現的酥胸遮掩住,他稍稍運氣替她治療內傷,緩緩地將自己的真氣注迸她體內…
* * *
弘月才一走出房門就被洛允澤拉住,洛允澤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坐下,動作快得讓他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便出手在他的背後運功替他療傷,過了好一會才結束。
"多此一舉。"弘月不領情的冷哼。
"他的傷是傷,你身上的傷就不是傷? 他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護著他? 要是讓皇上知道你跟天地會的人混在一起,你可知你那些兄弟們會說出什麼樣難聽的話。"
弘月一臉的無所謂,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要怎麼說又豈是我可以管得了的,何況皇阿瑪也不是個不分輕重是非的人。"
"事實呢?我要知道的是事實。"
"什麼事實?"弘月虛弱的站起身,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接近他的目的難道不是要引出天地會的首領耿少亞?"
"自然是如此。"
"那把他關進牢就是了,方纔你那副慷慨就義的戲碼又是怎麼地? "洛允澤想了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