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狩獵場上,一個策馬如風的銀髮少年,追著一隻狂奔的野狼,少年俐落地搭起手中的弓,眨眼間,箭矢劃空射去,前方獵物應聲而倒,身後的烈日軍團個個為主人鼓噪叫好。
「看來穎殿下的狩獵能力,眾人已望塵莫及了!」幾個隨行的老臣們更讚美道。
「這是幾位叔伯們的禮讓,才能讓我這個後生晚輩專美於前。」十三歲的雷穎,身背長弓箭矢,銀髮狂野地散在主人肩上,雖尚屬年少,眉目間已具凜然的英氣,修長的身形顯得清逸。
「你這鬼靈丫頭,若真是男子,天下只怕都在你掌握中,看得我們這幾把老骨頭汗顏,真是該退休了,這個時代不屬於我們了!」老臣們對此也多是感歎。
「可是我就只要你們這幾把老骨頭,還有義父和烈日軍團永遠留在我身邊就夠了,沒有你們,天下於我何月,所以,誰都不准離開我,知道嗎?」
對她霸氣十足的口吻,烈日軍團已是習慣,老臣們也多是撫鬚大笑。「你這丫頭,不屬凡俗女子,在男子間又膽色過人,一身先天之能和霸道的氣焰,真不知究竟從何而來!」在白國,弗克林國王的義女雷穎殿下,最受老臣們的寵愛。
「你們寵出來的嘍!」她甩過手中的弓架回肩上,對自己異於常人的容顏和舉止所招來的褒貶,她習以為常。
就在眾人決定繼續往林中深處時,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穎殿下,各位大人——」一名皇宮侍衛朝他們快速地奔馳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一旁的老臣皺眉問道。少有在狩獵時發生皇宮特使前來傳報消息的事。
「穎大人,宮內出事了!」來人一見雷穎就跪下急道。「文森皇子和陛下發生衝突,陛下當場發病倒下,宰相命小的趕來通報穎殿下你回宮!」
「義父倒下!」雷穎大驚,迅即掉過馬頭往皇宮奔去。弗克林國王近幾年身體違和,御醫已多次警告不得受刺激,否則將危及生命,眾人都小心地防範,沒想到還是……為何文森和義父始終不能和平相處,他們不是父子嗎?
當雷穎衝進弗克林的寢宮時,幾位大臣圍在床邊輕聲私語著,一見到進來的人,眾人連忙行禮。
「陛下怎麼樣了?」她來到床邊,發現床上的弗林克神色蒼白地沈睡著。
「御醫來過,已穩定情況了。」旁邊的老臣說著。
「義父……」雷穎看著昏睡的老者,嚴聲問道:「皇子呢?」將自己父親氣到病倒,始作俑者居然不在!
「皇子方才帶著侍衛隊出皇宮城了。
怒火掠過綠瞳,未理眾老臣的叫喚聲,雷穎已憤然地轉身衝了出去。
「全部停下!」叱吼的聲音由高崖上傳來,讓崖底下行進的隊伍全部一愣!
「穎殿下!」眾驚愕地看著站在高崖上的白衣少年。
「停下,否則我不客氣了!」雷穎抓下肩上的弓箭,瞄準底下的人,厲聲道。
「皇子,這……」拉德看向前方的主人。
「繼續走。」文森始終堅定地坐在馬背上,斷然地命令,不曾回過頭。
在高位的雷穎見狀,手中的箭毫不猶豫地朝為首之人射出,且是接二連三的拉弦疾射,卻都在快接近對方時,應聲折斷!此時她耳上的碧靈藍光燦出,一道不同於先前的雷霆之箭,帶著火簇之光風馳射去!
「給你力量可不是要你拿來對付我!」文森雙眸一瞇,兩道寒光由主人手中彈射而出,一擊打下火光之箭,另一擊往她而去!
疾來的光速如流影,卻是帶著警告成分居多,雷穎側身避過,卻踩滑腳邊的落石,瞬間,那白衣的身形由崖上下!
底下眾人訝然大驚,卻見她落下的身軀,被一道光印包圍,將她送至一雙展開的健臂。
「好了,別再跟我玩這種把戲,你的能力我會不清楚嗎?」文森淡冷的聲音對著懷中的人道。
「卻還是讓你出手了不是嗎?」她睜開眼,竄過一抹詭黠的神情,迅然直起身形,一把匕首抵住他的頸脈。「回皇宮,你將義父害成這樣,也該負起責任吧!」
「你以為一把匕首就可以制伏我!」
她冷笑。「是不能,但是,你該相信無論你想施展何種方法,我的匕首都會比那更快劃過你的頸子,可別忘了,我是你一手調教的。」雷穎相當明白自己的能力不是文森的對手,唯一的機會便是貼近他,無間隙的距離,讓他無論想以法力或咒術,都難有施展出的空檔,這也必須是制住他的人擁有高深的能力才行。
「皇子,穎殿下……」拉德想阻止,卻不知該如何做。
「你們先走,我隨後會合。」文森命令道。
拉德不安地望了一眼,才領著身後的人先行一步。
「回皇宮,現在!」雷穎將手上的匕首更抵進他頸裡。
文森的神情一掃先前的淡漠不興,他露出一抹邪笑。「你相當明白貼近我是唯一制住我的機會,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我,你用的是我對你的心意,自小你的眼就一直追著我,怎麼年齡稍長就這麼無情,真令我傷心呀,小傢伙。」他捏捏她的下巴。
雷穎未理他的調侃,冷哼地道:「皇子,你並不比我善良,對你這樣的人,不擇手段是最好的手段,只要能制伏你,再大的代價我都會付出,跟我回皇宮見義父,你有靈療的能力,一定能幫助得了義父。」
「首先,我得告訴你,我巴不得那老傢伙死,絕不可能去救他,還有你真想用這樣的方法制伏我,先決條件就一定要狠得下心,否則……」文森猛然攫住她的手腕。「反為我所制,你就是自討苦吃了!」他用力扣緊掌中的柔荑,直至匕首由她手中掉下!
「穎……」他撫上她的腰際,另一手的手指根根纏上她的頸子,無形的曖昧親暱,將雷穎完全定在他懷中,他輕囁的唇在她耳畔低撩。「別再幫我父王,到我身邊來,我已掌握白國大權,不用等老傢伙傳位給我,白國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我是絕不會讓你逃掉!」
「放手,唔……」她扭著身軀想掙脫,他的唇卻已壓下,灼熱的舌直探她口中,強迫地擄獲她的。
濃密相纏的唇舌,一再地緊鎖住她,哪怕她用力咬下,血味在兩人口中泛起,他依舊緊攫住她的唇瓣,深深吸吮著。
雷穎的雙手被箝扭在身後,他的唇來到她的耳,那原本撫在頸上的手正探進衣內,遊走地愛撫著她微聳的胸。「這可愛的身軀正在成長,總有一天這每一分每一寸都將擁有少女的玲瓏身段,到時……」他眸中掃過佔有的決斷。「就算用強的,我都要將你擁入懷中!」
雷穎眸光一厲,兩旁風沙激掃而起,環環將他們圍住。「放開我,否則風沙將我們捲上空中,雖然傷不了你也傷不了我,卻也夠受的了!」她警告,身下的馬因週遭突來的變化,不安地踏著蹄。
他一笑,卻是猛地扯開她的衣襟,袒出那半裸的雪胸,雷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已朝她胸前烙吻而下!
「做什麼?呀——」雷穎惱羞地想推開他,卻感覺到他的牙齒正咬進她的肌膚裡,他突來的舉動令她痛聲一叫,環伺的風沙也因而停下!
「記住,在這天地間,唯有我能抱著你,吻著你,如果你敢讓哪個男人如此接近你,這個唇印,會讓你知道我的憤怒。」他的手指摩挲著她雪胸前猶沁著血點印子,像直透魔力般,雷穎全身因他的話而顫,直至他再度降下唇舔吻過那紅印子上的血,才將她的衣服掩上。
「你回去吧!要我去救那個老傢伙是絕不可能的,因為我巴不得他早點死!」
說完,他將她放下馬,轉身奔馳而去。
看著前方揚起的塵土,雷穎啐然地擦過唇邊的血漬和他的味道。「該死,又得痛上好幾天,沒辦法好好吃飯!」這兩年,她已熟悉了他們之間激動時,所各自帶給對方的傷害。
從小,她相信他是她的真命守護神,她的目光更是崇敬地跟隨著他,仰慕他所流露的一切,心儀他所散出的每一分氣度,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叫愛情,不知道這份心繫又悸動的感覺該如何自處,只知道自己想伴著他,相守一生。而今,雷穎搖搖頭,轉身吹哨召喚愛馬。
在這數年來的成長,她受盡他喜怒不定的傷害,有時他將她看成這世上唯一的珍寶,極盡寵著她,有時卻又殘忍地以侮蔑的態度傷害她,曾經,他亦冷亦熱,時而輕蔑又似疏離的漠然,都不曾嚇退她,因為她相信,那雙黑濯如星又帶著清冷淡揚的目光看她時,所透露出的訊息是需要她,為這一點真,她甘心傾盡所有,換得永生永世的相隨,然而……
見到前方悍的黑神駒「流星」奔來,雷穎安撫地拍拍它的頭,躍上馬背後,朝皇宮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