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低沉的笑出聲。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好禁忌的?」
「可是,別人——」
「別人怎麼想不重要,我們沒凝著他們,他們也別想拿什麼狗屁禮教來批判我們。」他不以為然地道,「綠袖,別死守著你自書上看來的東西,偶爾放任一下自己的性情好嗎?」
「這樣,不太好吧?」她還猶豫,卻對他的不受拘束心動起來。
「當然好。」看得出她的猶豫,至少她還不是固執的沒有藥救;他樂觀的想。於是,一高興,他坐起身,不管她害不害羞,就替她著起裝來。
「楚言,你做什麼?」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的舉動。
「穿好衣服,我們偉大的娘親還在等我們。」
「你、你先穿你的啦!」
「我想先替你穿。」
「我、我自己來就好——」
「不行!這是身為人夫的權利,你別想剝奪!」堅決反對。
趁著穿衣,他在那片凝脂玉膚情動的烙下好幾個吻。
「楚言……」
第八章
可憐的小平,找遍各大院落、又確定姑爺下午沒出門,那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姑爺呢?
她想破了頭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只好回大廳先稟報老夫人,結果沒多久,就看見姍姍來遲的小姐被姑爺挽著一道前來。
在大廳口前,小姐還掙扎著不讓姑爺扶,可是姑爺偏就佔了他一身高大的優勢,硬是挽住小姐,教小姐嗔白了臉。
小姐真是可憐,老是被姑爺欺負!小平想道。
綠袖的掙扎在看見大廳裡的人都在注視他們後,嗔白的臉蛋又迅速被染紅;自從認識了楚言後,她臉紅的次數比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都多。
「娘。」綠袖與楚言一同走進大廳,恭身敬喚。
「綠袖,你先到旁邊坐。」看見媳婦,楚夫人立刻是一張慈母臉。
「謝謝娘。小平,你去為娘沏壺茶,娘一定渴了。」
「是,小姐。」
小平退下後,綠袖往一旁的座椅走去,結果楚言卻跟著她。
哎,綠袖就是這麼貼心,哪像她那個老是不聽話的兒子?!才感動著呢,楚夫人瞄到兒子的動作,立刻板起臉。
「楚言,你給為娘的回來站好。」
「是,娘。」楚言連挑眉質疑都沒有,很恭順的立刻回到中央站好。
他這種特別的恭順模樣,讓綠袖懷疑的皺了下眉。
楚言卻在低頭的時候對她眨眨眼,緣袖差點被他逗笑。
「你還知道該回來,嗯?」楚夫人質問。
「娘,孩兒沒得失憶症,當然知道該回來拜見娘。」楚言皮皮的回應。
「那綠袖呢?」
「孩兒已經見到她了,並且,相處愉快。」
「哦?」楚夫人小心不讓心裡的高興給透出來。「我記得,你在新婚之夜就丟下你的新娘,不要她了。」
「娘,你說過,人活著要往前看。」這是她娘走出喪夫之痛的名言。「所以,過去的事咱們就別再提了。」
「不行。」楚夫人瞪他。「這個妻子你要還是不要,今天得給為娘的說明白。」她可不想綠袖再受委屈了。
光想到綠袖那半年中的少言少笑,雖然對她孝順體貼卻鮮少展顏,楚夫人就心疼不已。
「娘,孩兒要綠袖這個妻子。」楚言直截了當的說。「所以這件事,娘就別再過問了。」
開玩笑,再讓娘過問下去,他的洞房良宵還要不要過啊!
「你保證不會再把綠袖一個人丟下,自己去外面找那些紅粉知己逍遙?!」楚夫人再問。
紅粉知己?!綠袖望了他一眼,然後沒說什麼繼續旁聽。
「娘,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楚言也偷偷望了綠袖一眼,希望她別生氣。而娘——在這種時候特別提出來這點,讓他無法不懷疑他的娘別有居心,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是過去的事嗎?」楚夫人威嚴的聲音像在找碴。
「是過去的事。」他再肯定不過。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楚夫人暫時休兵。「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欺負綠袖,或是讓綠袖難過,為娘的我就把你這個兒子給休掉,知道嗎?」
「知道。」休掉兒子?!這種名詞只有他的娘想得出來。
「娘,您不是還要在寺廟裡住半個月,怎麼突然提前回來了?」綠袖問道。
「娘不放心你。」
轉向綠袖,楚夫人立刻又是一副關懷備至的慈母樣,害楚言亂不是滋味的。
到底誰才是他娘的孩子呀!
「我?」綠袖不明白的指著自己。
「娘擔心你被個渾蛋小子給欺負了,所以回來幫你。」楚夫人又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綠袖溫婉一笑。「娘,您太多慮了;楚言……他不會欺負我的。」
「真是這樣最好。」看到他們兩個和樂親愛的模樣,楚夫人這才真的放心。「對了,娘這次還帶回來一個客人。」
「客人?」綠袖與楚言同時疑惑的出聲。
「對呀,而且她說,她是楚言的朋友。」楚夫人不懷好意的瞄了瞄兒子。
楚言心裡登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岳總管,去把我帶回來的客人請進來。」
楚夫人一喚,岳總管立刻將等在門外的那名女子給帶進來。
「香晴見過楚老夫人、楚公子。」秀麗的身影款款行禮。
「香晴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女,在寺廟裡寄住的時候,跟我還挺投緣的,加上她說認識言兒,所以我就邀請她回來楚家作客……」楚夫人介紹道。
***
香晴?!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從楚夫人將香晴帶進家門後,他和綠袖就沒有機會再私下相處,楚家上下一頭栽進招待老夫人的客人的忙碌裡。
楚夫人拉著綠袖去講她們婆媳間的貼心話,而楚言則擺脫不開香晴的追纏。
「楚公子,你不高興看到我嗎?」香晴怯怯地問。
「我記得我離開時,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楚言當然不高興,如果綠袖知道香晴過去和他的關係,那他這幾天和綠袖好不容易有的和諧與快樂,豈不是就完蛋了!
「香晴……沒有為難楚公子的意思,也不敢奢求楚公子會為香晴做什麼;香晴只求能留在公子身邊,就算為奴為婢,香晴也願意,求求公子,不要趕香晴走。」香晴柔聲請求道。
「為什麼你會和我娘一起回來?」楚言問。
「我……我想來找公子,借住在寺廟裡,所以……才認識了老夫人。」她知道楚言不會歡迎她,所以她轉移目標,只要她能討得未來婆婆的歡心,那楚言就再沒理由趕她走了。
「你對我娘說了什麼?」
「沒有。」香晴惶恐回應。「我只說……和公子有數面之緣,老夫人……就帶我回來了。」
是嗎?楚言才不信。
他娘一向討厭他外面那些所謂的「紅粉知己」,更不可能同意他把那些女人帶進門;而拜爹行醫之賜,他娘閱人也不少,不可能看不出香晴的心思,那麼他娘為什麼又將人給帶回來?
他娘——到底在搞什麼?
「公子……香晴只是想留在公子身邊,不要趕香晴走好嗎?」香晴走到他背後,想攀住他的背。
楚言早一步避開。
「你是我娘帶回來的客人,僅此而已,希望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說完,楚言大踏步的離開大廳。
***
楚家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從那天楚夫人將客人帶回來後,楚家宅院又開始重複少夫人戴面紗時的日子。
少爺——也就是楚言,整天追著妻子的去處跑;而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客人——香晴,就追著少爺跑。
而老夫人站的遠遠的,什麼也不說的就任他們年輕人「玩」去。
老夫人都不說話了,他們做下人的還能說什麼?可是,他們一致將譴責的目光往少爺身上投去。
誰叫他過去那麼風流,現在才會害少夫人傷心。
沒錯,大家一致認為是少爺傷了少夫人的心,所以少夫人又住回書院的客房,而在老夫人的默許下,少爺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再度遠離懷意居。
唯一堪慰的是,綠袖並沒有把全部的東西都搬回去,反而是每天要小平回來替她準備所需要的物品,然後帶回書院使用。
但是,不能在夜裡肆無忌憚的擁著綠袖入睡、不能在早晨看見她朦朧未醒時特有的傭懶模樣,還是讓他非常火大!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他母親的一時好心,帶回來的好客人。
楚言不得不懷疑,他母親是不是有整他的意味?問題是若真的惹了綠袖傷心,母親那麼疼愛綠袖,難道她不會難過嗎?
真是愈想愈不對,楚言對從早纏他到晚的香晴,也已經耐心告罄。
一大早起來,他再度直撲書院,決定避開所有人抓到他的妻子,然後最好是先吻她個人事不知,再來好好拐她的諒解。
楚言的如意算盤打的太好,以至於在到達書院,卻發現自己撲空之後,他沮喪的想撞牆。
「她為什麼不在?」楚言瞪著小平。
「小姐……被夫人找去一同用早膳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