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雀釧 紅粉面 花裹暫時相見 知我意感君憐 此情須問天
香作穗 蠟成淚 還似兩人心意 山枕膩錦金寒 覺來更潰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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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臉紅心跳的歡愛纏綿過後,菱花強自拖著酸疼卻甜蜜的身子偷偷地下了床,匆匆地穿好衣衫之後,她紅著臉凝視著大床上兀自疲憊卻歡然人眠的鍾離夜,還隱隱約約可以瞥視在錦被翻起處有淡恢落紅印子,像是一朵朵紅梅綻放在上端一樣。
她於心底暗付著,窗外己是夜幕低垂時分,很快就會有人來恭請將軍去暖閣用膳了。
這兩日她「不在」,所以差事是由別的小廝做,可她還是不能再留在這,才不會給人發覺了。
菱花雙腿深處還隱隱疼痛,可是她依舊輕輕地躡著手腳,唯恐驚醒了鍾離夜。然而在她離開前,她仍是渭不自禁地再回頭,凝視著他熟睡得像個孩子的英偉臉龐,心中痛楚地擰絞翻騰著。
再見了,我的夜,我的情郎……
那個啞姑娘從此不會再出現了。
她摀住嘴,強忍住一聲嗚咽,驀然轉身奔離。
鍾離夜熟睡的臉龐上,溫柔滿足的笑意還深深地駐留在他的眉宇、唇邊,彷彿春光還未消逝,而他夢裡的人笑得正嬌艷燦爛……
第九章
「將軍?」
門扉被輕輕地敲動著,鍾離夜慵懶地微微一動,隨即睜開了眸子,大手本能地往身邊抱,卻撈了個空。
身畔一片冰涼,人已芳蹤杳然。
他條然翻身坐起,滿面震驚失落,「她又走了……又消失無蹤了。」
他不禁痛責起自己因何睡得這般熟?
此番又讓她走脫了,那麼下次見面還得再等到何年何月?
更何況她與他春風數度,倘若有了身孕了……不行,他要立刻找到她,用著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將她迎娶進門。
他手一撐床衛就要站起,手上卻碰觸了點點的冰涼.他將目光移向手邊,床得上的淡淡嫣紅深深地撩撥悸艷著他的心房。
她是個處子這一點早就毋庸置疑,可他此刻心頭翻攬著的是他今日會不會太猛烈,會不會弄疼她了?
就在他失神的當,門外的小廝忍不住頻頻喚道:「將軍,用膳了,您在裹頭嗎?」
「我在,我馬上就去,你先退下吧!」
鍾離夜若有所思地穿上了夜黑色長袍,取過黑狐毛背心,邊走邊穿繫上。
他絕不死心!
既然她總是輕易地就出現在守衛森嚴的將軍府裹,必定是府內有熟人,再不然就是
他悚然一鷥,「該死!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她必定是這府裹頭的人!」
偌大的將軍府內傭如雲,說不定是他府畫的侍女,所以才能輕易地出人將軍府,才會讓他在府外京師裹怎麼探聽也探聽不出。
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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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又在屋裹足足待了三天才被司馬靖給「放」出來。
她於心底沉思著,雖然她不知道司馬總管對外、對將軍是用什麼說辭的,但是他的用心與關懷令她好不感激。
一提到將軍……
這三天以來,她每天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起他的溫柔、他的笑容,他的粗礦、他的豪邁,還有他輕柔撫觴過她光裸肌庸時燃放的情焰,當他進入她體內時,那股劇烈的撕裂感和隨後湧現的銷魂……
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神魂早己纏繞在他身上,怎麼解也解不開了,但是這絲毫無損她再也不以女身見他的決心。
她努力讓自己的身子快點好起來,以繼續原來的身份和生活。
將軍為她抹上的藥很有效,淡淡涼涼地解除了她的疼痛,和右手一比,左手明顯好得比較快,所以她的手指很快就能靈活運用了。
可是右手的傷勢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怎地,司馬總管的靈藥就是沒有將軍的有效
應該是心理因素吧,因為司馬總管開給她法風寒的藥才不過服了三帖,她的身子就痊癒了。
唉……
希望她恢復「貼身小廝」的身份後,能夠按捺住自己澎湃的愛意,好好地扮演這個角色。
怪只怪命運捉弄人,教她一路跌趺撞撞、曲曲折折,生命怎麼也平靜不了,只是她
從來不後悔愛上他。
「菱花,你醒著嗎?」司馬靖在外頭敲門。
司馬靖待菱花如親妹一般疼愛著,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關懷再明顯不過了。
菱花笑著開了門,卻見他一臉嚴肅,「怎麼了嗎?發生了什麼事?」
「這三天府裹鬧得天翻地覆,我猜你不知道吧?」
「沒人知道我還在府裡,每個人都以為我辦差去了,我也不敢稍稍離開小屋半步,怎會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呢?」她先是微笑,隨即驚愕地看著他,「難道是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怎麼了?他……」
司馬靖冷眼旁觀,吁了口氣道:「你明明愛著將軍,為何要這樣折磨彼此?」
她瞼色倏地蒼白,淡淡地道:「司馬總管,別再勸我,我心意已決了。」
「可是你知道這三天府裹攪弄得雞飛狗跳就為了把你找出來嗎?」
菱花一鷥,「什麼?」
「將軍不是傻瓜,你沒經過門口守衛就出現在他面前,他只要略微冷靜思索就明白了。」
「將軍知道是……我了嗎?」她緊緊張張地問。
「將軍當然不知道,可是他相信你是這府裹的人,所以他這王天都在盤查每一位侍衛,傭的口風,我看他不找出你瞽不罷休了。」司馬靖哀聲歎氣,「害得我這三天也跟著瞎采聽、盤查,有時想想把你供出去算了,可是又怕你會怨我。」
「是,我會怨你!」她很快地道:「而且會怨你一輩子!」
「我實在搞不懂你們兩個,一個是睜眼瞎子,心上人明明近在咫尺卻怎麼也認不出來,另外一個是有口啞巴,明明就愛對方愛得要死要活,卻偏偏矢口不承認也不接受,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就是急壞了我這個局外人。」
菱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我有苦衷。」
照我看,你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你想太多了。」司馬靖道:「什麼身份地位,將軍的功勳權勢是馬背上打下來的,他絕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再說他的身家財富已經夠龐大了,你有沒有帶嫁妝進鍾離家又有什麼干係?」
「事情不是這樣子的,」她溫柔地道:「我只不過是個平民女子.什麼都沒有,無父無母的,嫁給將軍只會辱沒了他……司馬總管,我們已經談過好多次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相同的問題還是存在,何況她是來報恩的,怎麼可以到最後反為主,貪圖罷佔了他呢?
「那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將軍和表小姐成親嗎?」司馬靖冷冷地道。
她黯然地道:「是,我會祝福他們。」
「你真是個……」司馬靖快找不到辭來罵她T,「大傻瓜,我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女人了。」
「我本來就很笨。」她的淚水掉了下來,「所以我怎麼能讓將軍大人娶一個很笨、很笨,什麼都不懂也不會的妻子呢?」
「我說過了,你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呀!」
「可是我琴棋書畫樣樣不會,沒有良好談吐、沒有良好背景,我什麼都沒有呀!」菱花強忍著淚,「表小姐才是將軍的賢配,他們倆站在一起就是那麼地相配,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我投降了,我承認我不知道該怎麼治療你強大的自曳感。」司馬靖揉揉眉心,覺得頭好痛,「可是你這樣是不對的。」
「我的頭腦也好紊亂……」她可憐兮兮地道:「司馬總管,求求你別再提這些事了,好不好?」
司馬靖沒法子了,只能瞪著她直歎氣。「那這滿城風雨呢?」
她低垂著眸子,撫捏著自己的手,低低地道:「會過去的。」
「只怕沒這麼容易。」他可沒她這麼樂觀。
「啞姑娘已經死了,任將軍搜遍了整個將軍府、整個京師也沒用。」
「那麼你呢?就一輩子安於做一個卑賤平淡的貼身小廝了?」司馬靖啾著她。
菱花唇角微微牽動,「是。」
「菱花……」司馬靖也無言了。
經過這幾日的搜尋,將軍已經確定了府裹並沒有啞始娘之後,他停止了搜尋,人卻明顯地落寞了。
看得出將軍在為菱花心神不寧、神魂顛倒,他卻無法為將軍分憂解勞。
因為他知道一旦擅自揭穿了這個秘密,菱花可能會恨他一世。
也罷,這一切就交給老天吧!但顥菱花有一日能領悟到她也是有權利獲得一份美麗而圓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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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終於從「外地」回來,又回到鍾離夜的身邊伺候了。
她拚命地用著最強大的意志力壓抑下澎湃如浪潮的愛意,試圖恢復過去單純平實的關係。
他是主子.她是小廝,她是為了報笞大思而來的,就是這麼簡單。
然而每當她騎著馬隨他上朝,或是到軍隊姜升堂巡視時,她的心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總是情不自禁地倫偷困隨他的身形而游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