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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蔡小雀

  「我相信將軍,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菱花懊惱地喊著,「我算什麼呢?我沒有爹娘、沒有家、沒有朋友,也沒有半點才華……我甚至連自信心都沒有,我怎能帶結他幸福呢?他娶了我也不會幸復的吁!」卓爾不群、高高在天空展翅翱翔的飛鷹怎麼和地上卑微的螻饞相配呢?

  司馬靖這才瞭解原來在她心中隱藏著這麼多的無奈和自卑。

  「菱花,其實你有很多、很多的好處,只是你自己不自知罷了。」

  她愣了愣,「我有嗎?」

  「是誰常常鷥馬大嬸折衣裳的?」

  她一愣,「只是舉手之勞。」

  「是誰幫羅老伯削了根枴杖,還鸞珠找回丟掉的小花貓?」他微笑,「還要我繼續數算出來嗎?」

  她訥訥地道:「這些小事……你怎麼會知道?」

  他含笑,「我是這府裹的總管.無事不知,更何況你所謂的小事對他們而言都是大事,你是頁頁切切地幫助了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感激,也很喜歡你。」

  菱花剎那間心窩一暖,彷彿是和煦春風拂進她的心底,「原來他們都能接受我?」

  「你未免太妄自菲礦了。」這也是司馬靖漸漸扭轉對她警戒的原因。

  她的笑容如花一般地綻放,隨即消失,「我好快樂……可是這件事和那件事是不一樣的,司馬總管,我知道你怕我傷心,所以一直鼓勵我,你真是個大好人。」

  司馬靖的臉難得地紅了,「咳,不要這麼說,我只是就事論事。」

  「謝謝你。」她充滿無限的感思。

  他邇想再勸說,「關於將軍……」

  「司馬總管,你別說了,我是不會承認些什麼的,將軍就是我心目中一輩子的主人,我會愛他、敬他、服侍他.除此之外,我們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她溫柔地央求著,「司馬總管,我可以請你替我看看病嗎?我好像受了風寒,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暖意,頭也好暈……」

  「你怎麼不早說?」他情急地為她診脈。

  菱花凝視著他宛若兄長般關切的神情,鷥然鼻頭一酸,眼眶也熱了起來。

  她對上蒼充滿了感激,能夠護她得到這麼多關樓,這是老天給她的一大恩澤。

  至於將軍……她唇邊那抹溫柔的笑容浙斯地接入苦澀和輕愁。就癘昨夜那個美好的啞姑娘辰花一現吧!

  就算不能再以直面目相見,至少她還保有對將軍綿綿長長的思念……

  第八章

  第二天,司馬靖特地代菱花向鍾離夜和韻容告了假,只說他差遺她去臨郊辦事去了,所以這兩天都不會在將軍府裹。

  司馬靖明白菱花不想讓鍾離夜知道她受傷又生病了,所以什麼也沒多提。

  菱花就在他的掩飾、幫助之下,在小房裹得以靜養了兩天。

  每每等地醒來,司馬靖已經給她帶了一盤美味飯菜過來,上頭還擺了一支太雞腿,說是給她補補身子用的。

  菱花真是感動極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才好。

  這一天,等到她用過了午膳,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因她生性勤樸、好整潔,要她成日坐在屋子裡不做點事,她也會慰得受不了。

  一到午後,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索性偷偷地換上了女裝到府墓僻靜的竹園裡散散步。

  由於整個將軍府佔地非常廣闊,所以庭台樓閣也多得不得了,光是花園和小橋流水、小山荷池就有十幾處,有的時候有些地方根本也罕有人間晃,只有維護園子的人們早上會去打掃、打掃,一到下午,這些地方幾乎都是一片幽然靜謐。

  她的鞋底沾染了點點雪花,冷冷的空氣依舊使得她禁不住幾聲喘咳,但她的小臉是平靜清寧的。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瀟湘竹依舊翠綠飄逸,只有些微的雪跡壓得它們的菜有一些些的泛黃。

  她的衣衫還是稍嫌單薄了,不過她今個在宮裝底下穿了件中衣,稍稍抵禦了一些寒氣。

  她細細地思索著司馬靖對她說過的話。

  無論她的心多麼雀鑽著想接受他的建議,但是真實狀況容不得她這麼做。

  因為隨之而來的風險和代價太大,會狠狠地將她撕碎的;她寧願就這樣偷偷地懷抱著對將軍的愛,服侍他到老。

  就算表小姐要藉故傷害她,她也不伯了,因為世上處處有溫情.至少司馬總管和府裹其他人都是照拂著她的。

  菱花深思地踱著步,渾然末覺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往這邊來。

  如果能夠的話,她一定會設法逃開,可是當地看到鍾離夜又驚又喜的表情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是你!」一身黑狐大氅的鍾離夜睜大了田黑深沉的瞳眸,一瞼作夢似的神情。

  她往後退了一步,心頭又驚又惶、又甜又澀,她直覺就想衝口道出否認的話,可是瞬間的直覺反應抑住了她,教她只是瞪大了眼珠子,拚命地搖著頭。

  鍾離夜的喜悅掩沒了一貫冷靜的思慮,他一個箭步向前,聲音低啞有力地道:「我終於見到你了!你果然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隨時困地都會出現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菱花咬著唇,淚霧充滿了眸底。將軍的眼神多麼溫柔堅定,神情又是多麼地憐愛珍寵啊!

  他凝視著她的時候,宛如她是這世上唯一的珍寶,這樣的眼神又怎能不教她心醉又心碎呢?

  她在這一瞬間才恍然領榕,她愛他愛到心都疼了……可是他們倆永遠不能長相廝守的事實又狠狠地敲擊著她的靈魂,這種極端的痛楚與渴求快把她撕成兩半了。

  鍾離夜輕輕地緩步向前,像是怕驚走了她一般,靠近著低頭啾著她。「姑娘,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是誰嗎?」

  他深深地相信啞姑娘必定是為他而來,否則為何三番兩次都會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他身畔?

  而又她的眼神毫無保留又掩飾不住地透著深刻想念,這教他怎能不心醉神迷呢?

  菱花噙著淚意,晶瑩的大眼睛欲語還休,最後還是低垂粉頸輕輕地飲泣起來。爹……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不愛他?求求您告訴我……

  鍾離夜想握住她的小手,手指卻在觸及她裹著厚厚巴布時一僵,他忍不住飛快地執起她的手,愀然變色地問道:「你的手怎麼了?」她的手指每一根都纜上了藥巾,連手掌也是,這是為什麼?」

  菱花拚命地想把小手往後緩躲,可是他的力氣好大、好大,教她無從逃脫。

  鍾離夜義債填膺,眸光燃起熊熊怒火,「究竟是誰傷你的?告訴我!」

  菱花的手指沒有法子準確地在他掌心上寫字了,只能因下身子勉強地拾了根斷竹子,在雪地上寫下,「請你不要再問了.是我自己不當心的。」

  他心痛如絞,再看到她這麼書寫著,便低吼道:「手指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告訴我實情嗎?為什麼你總是把所有的痛苦和罪過往身上攬呢?難道你不能信任我嗎?為什麼你跟菱花一樣,受了傷總是拚命地替人掩飾,就算委屈了自己也無妨……」

  一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菱花先是心一驚,隨即感動地望著他,原來他也是好關心她的呀!

  然而鍾離夜一提到菱花,他自己也本能一震。奇了,為什麼他總會把她跟菱花聯想到一塊呢?

  他搖搖頭,揮去那抹纏繞著他的不解和迷惘,正色嚴肅地道:「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傷的?是你的家人傷了你嗎?」

  她不能不回答,只得含糊地寫下,「是意外。」

  「什麼樣的意外?」他沉聲地問。

  菱花吞了口口水,眸央求地啾著他,「別再問了好嗎?總之我們倆已經得以相見了,難道你不開心?」寫完之後,她趕忙把雪地上的字跡給抹去,心悴坪地劇跳著。她竟然寫出這麼忘情的話,者天!他會怎麼想她?

  鍾離夜看了她的字跡之後,咧嘴一笑、喜不自勝.可是這樣絲亳沒有轉移他焦心關切的探索之情。

  「你的意思是……你的雙手會這樣,完全是因為你想出來見我,所以才造成的?」他沉痛地望著她。

  菱花拚命地搖頭,「不是,絕對不是,我說過了,這只是一樁意外,我是不小心被熱水給燙了,所以才會受傷的。」老天!她的謊話已經越說越多了,她已經快被自己的謊言給淹沒了。

  是真的嗎?」他一點也不信。

  她拚命地點頭,期望他能相信,「不要再談這個了,好嗎?」

  題離夜緩緩地扶著她站起身,臉龐開動著複雜之情,倏然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痛惜地道:「看到你受傷了,我卻始終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更無法代替你痛……你究竟要我把你怎樣才好?」

  菱花閉了閉眼眸,狂喜得淚水悄悄地滑落,雙手也緊緊地回握著他,絲毫不管握得那麼緊,她的王合不會疼。

  鍾離夜的心騰緊緊地糾結著、激盪著,良久才侵擾地放開她,痛楚沙啞地道:「到我房裹,我為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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