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言地面面相視,從小到大沒見過冰雪聰明的冰冰如此方寸大亂,她的堅決讓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你一定要去?」水月問著。
「一定!」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媽……」冰冰焦急地:「我——」
「不用媽親自出馬,我陪冰冰去就可以了。」仔仔突然冒了出來,笑嘻嘻地:「怎麼樣?夠意思吧!」
「你又打什麼鬼主意?」歐陽水月瞪著古靈精怪的小女兒,「你姊姊正在生病,你以為好玩啊?」
「我是認真的。」仔仔跳到她們的面前,「我一定會把冰冰安全地帶回來的。」
他們夫妻這下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媽,就讓仔仔陪我去好了,爸最近的身體也下好,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家吧?」冰冰輕輕地哀求著:「我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什麼事的。」
「你們……」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反正我說什麼你們也不會聽的,不過到了那裡每天都要打電話回來,要是不聽話,我和你爸會立刻飛過去的,知道嗎?」
「聽到了。」仔仔親愛地摟住母親,另一隻手拉著父親,「我們一定會乖乖的,你們放心吧!」地將他們的手放在—起,「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們,
我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相親相愛喔!」
歐陽水月橫了女兒一眼,「你這個小魔頭!快去準備吧!囉哩囉嗦的!」
她這樣說著,可是眼角卻望著丈夫,他也正含笑看著她。
或許他們的問題並不是那麼無可救藥的…誠如顧音所說的,那麼多年都
過去了,到底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唉……夫妻……
☆ ☆ ☆
邢憐生望著澳洲的草原,邪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在風吹過的時候,總會發出
如淒如訴的聲音,像仔仔的啜泣聲——
他歎了一口氣,人在澳洲,可是心卻在台灣。
她現在好嗎?沒有他的日子會不會寂寞?有沒有哭?
他沮喪地瞪著草原發呆,這樣的情緒之下,他怎麼可能做好他的工作?!
明天就是—年—度的越野大賽了,這是澳洲的盛會,誰會知道「火狐」居然是個賽車手?
一個專門偷竊軍事機密的賊、—個亡命賽車手,難怪他們找不到他!
他甩甩頭,不能再分心了!這是生死交關的時刻,一失神,他就可能永遠也完成不了他對仔仔的承諾!
他小心地熄了手上的菸,一轉身卻訝異地停住:「斐諾?!」
☆ ☆ ☆
「各位觀眾,澳洲一年一度的越野賽車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次總共有來自十七個國家,二十六位代表參賽,現在選手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現在進場的是「大風」代表美商……『火狐」.…:」 「仔仔,你看到他們了嗎?」冰冰虛弱無力地問著,整張臉都是鐵青的,她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們在哪裡?」
「我還沒找到。」仔仔極目四望,賽車場上人山人海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人太多了!」她焦急地四下張望著,「我……冰冰?」
「我沒事……」她喘息著拉住她,「一下子就好了。」
「不行啦!你在飛機上吐成那個樣子,現在根本連站都成問題了!」仔仔扶著她看著周圍的環境,「我們先回飯店好了,要不然等不到我找到他們,你自己就已經先掛了!」
「仔仔,你不要管我,快找到他們才重要!」她拚命地遙頭,指著不遠處的車陣,「他們已經進場了……」
「我知道。」仔仔手足無措地來回看著車陣和她那慘如槁木死灰的臉色,
「唉!你這樣我根本放心下下,怎麼還能專心找嘛!」她焦急地拖著她往飯店
的方向走,「不管了!你先回飯店休息,我一找到他們會立刻通知你的,飯店
裡有轉播,說不定你還會比我先找到他們呢!」
她總算點頭了,「好,可是—有消息你—定要立刻通知我!」
「我知道!」仔仔將她交給他們從公司帶出來的職員,「你先帶我姊姊回去休息,千萬下要讓她亂跑!」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真的開始穿梭在人群中找了起來。
「天哪!這裡至少有幾萬個人!怎麼找啊?『她呻吟地注視著眼前萬頭鑽動的壯觀景象,奸像全世界所有的人全集中在一起似的,「怎麼每個人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啊?」她哭喪著臉、無措地站在那裡,外國人個個人高馬大的,她擠在中間都快被淹沒了!
她無奈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企圖為自己找個最有利的地理位置。
所謂越野賽車其實也不過是所有的車子繞著—個小山坡比賽罷了,她考慮了幾杪鍾之後,終於決定爬上山坡。
「幸好發明了望遠鏡。」她咕噥著開始爬上山坡,車賽也在—片歡呼聲中展開了!
她擠在人群之中艱難地爬上山坡,好不容易才到達最高的地方,避開人群掏出她的望遠鏡,開始追逐著每一輛車子。
☆ ☆ ☆
高凱特就在他的後方,他的前面還有奸幾輛車子,他專注地握著方向盤,這場比賽的總賽程是三百公里,也就是說他們得花上三到四個鐘頭才能完成它。
當然,如果不翻車的話。
邢憐生的話清晰地在耳畔響了起來:愛情是不需要證明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溫柔。
他知道邢憐生愛上仔仔,那個嬌俏的小女孩,他們過得很幸福……
他的眼光筆直地注視著那彎曲的道路,方向盤握得死緊!
邢憐生是不會瞭解他的痛苦的!他們是屬於少數幸運的—群,而他確是另一群注定要在愛情之中痛苦翻騰的人!
他必須贏得這場比賽!
就算以性命作為最後的睹注!
如果歐陽愛的是—個浪子,如果他必須改變自己才能得到她的愛,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不管他所必須付出的是什麼!
就算這是證明吧!什麼都好!他已沒有精力再去考慮其他的任何事了!
—個急轉彎險些奪去他的呼吸!他喘息著深呼吸一口氣!
冷靜!他不能輸!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輸的東西了!
高凱特利用這個機會超越了他,他屏住呼吸專注地追著,冷汗自他的額際落了下來……
☆ ☆ ☆
「火狐」那輛雪紅色的車子緊緊抓住他的視線,賽車場上的情勢緊急得另所有圍觀的人全都拼了命似地叫嚷著!
他冷靜地注視著那輛車子,離比賽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他可以充分準備如何給對方一個特別的禮物——
邢憐生謹慎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他這次沒抓住他,那麼這—生他都不會再有機會抓他!
他決定這次過後就再也不會接受任何任務,他要回台灣。
他要回去!所以他絕不能粗心大意,他只有一次的機會!
☆ ☆ ☆
冰冰坐在飯店的房間裡,她的呼吸粗重得連她的助理都替她緊張起來。「歐陽小姐,我去請醫生好不好?你再這樣拖下去不行的!」
「不要!你快替我看看公司的車子是哪—輛?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焦急地拉住他,「是哪一輛?」
他嚇白了臉,螢幕上的影像是個慢動作重播,她居然還說太快了?
「是那輛黑色的。」他指著正穿過第一個彎道的車子,「看到沒有?」
「黑色的……」地喘息著看著螢幕,「黑色的……看到了!我看到了!」她叫了起來,眼睛盯住那輛車子不放,「是他!是斐諾!」
「歐陽小姐,你在這裡看,我去替你請醫生。」他說完小心地注視著她,她根本沒聽到他說的話,全心全意地瞪著螢幕,
他歎口氣,連忙走了出去,誰會想到一向冷靜自製的歐陽冰冰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都已經快燒昏頭了,卻還是只擔心情人的安危!
他微微黯然地關上門;斐諾真是個幸運的男人。
他不能輸!
凱特握住方向盤咬牙切齒地瞪著前方,他已經輸光了所有的一切,如果連這場比賽都輸了,那他還活著做什麼?
斐諾開車的技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有的賽車手都是亡命之徒,可是他知道沒有人是真的睹命!可是斐諾卻睹上了命!那種不要命的開車法連他這個老手都為之震撼!
他是個笨蛋!難道他不知道冰冰已經是他的了嗎?為什麼還來這個地方不要命地比賽?難道他不知道在感情的競賽場上他根本已經是個大贏家了?
他忍住心痛,忍住那種叫他為之瘋狂的痛楚專注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他或許輸了他的愛情,但他不會輸掉這場比賽!
至少不會輸給斐諾!
☆ ☆ ☆
「黑色……黑色…找到了!」仔仔開心地叫了起來,望遠鏡緊緊盯住那輛車子不放,「哇!斐諾是個怪物!我怎麼都不知道他車子開得這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