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惱地握緊了雙手!天!他該怎麼辦?
他仰著頭想著,正頭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他的手突然碰到什麼東西,他在沙發上摸索著,訝異地發現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夾在小海剛剛坐過的位子上。他拿起來—看,上面凌亂地抄著—個電話號碼。
邢憐生詫異地笑了起來!「戚小海!你真是個鬼靈精!」
☆ ☆ ☆
「媽!媽!」仔仔拍著房門叫著:「我是仔仔啦!出事了,你快開門!媽!」
歐陽水月匆忙地拉開房門,「怎麼了?」
仔仔上氣下接下氣的衝了進來,「慘了啦!」
「到匠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啊!」她拍拍她的背:「發生了什麼事了?」
「爸爸生病了!」仔仔焦急地:「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整個人都傻掉了!』
「什麼?」她嚇了一大跳,「生病了?!」
「還有啊!」仔仔急得滿房間到處亂跑,「斐諾和冰冰說是要解除婚約,斐諾居然要去參加那個澳洲的什麼瘋狂大賽車!冰冰現在只會哭,凱特也要去,他們大概準備要到澳洲拚個你死我活的吧!」她手足無措地:「怎麼辦啦!他們全都贏了!」
「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歐陽水月聽得急綠了臉,「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她邊說著已經開始動手整理行李,「我才離開幾天就弄成這個樣子!你們是……唉……快幫忙啊!》
仔仔連忙將衣櫥裡的衣服全—古腦兒地拉出來,「那你不去美國啦?》
「誰告訴你我要到美國去的?》
「爸爸啊!他就是因為這樣才生病的。」
她又奸氣又好笑地搖搖頭,「我真是……唉……」
「你沒有要到美國去啊?」仔仔莫名其妙地問著:「那顧伯伯呢?」
「他昨天就回美國去了。」她將衣物全收拾好提了起來,「就算我本來想去現在也去不成了,家裡雞飛街跳的,我怎麼去‥」
仟仔將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虛假地垂下眼,「那我來錯了,爸說應該讓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仔仔?」
「嗯?」
「不要演戲了,走吧!」
仔伃抬起眼,她的母親正無奈地瞪著她,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的,媽媽。」
第九章
下雨了。
他站在窗口凝視著那一場淒風苦雨,心裡竟沒有半絲感覺。
這就叫麻痺?
有人說,當人痛到某—個階段的時候會索性將所有的感覺封閉起來,不會再感覺到痛苦、不會再有知覺。
他歡迎這樣的麻痺,他歡迎任何—種不會讓他痛不欲生的方式。
雨下得很大,連路燈都迷濛了,他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風雨,視線卻被路燈
下的那個人影所定住!
是歐陽?
斐諾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她就站在路燈下朝他的方向看著,那麼大的雨!
她看到他了,即使隔著這麼遠的一段距離,他仍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
傷痛和懊悔!
她來做什麼?
他的眼前仍飄著那一夜所看到的一切!他們是一對火熱的戀人!
他深呼吸一口苦澀的空氣,覺得心又再度痛苦地翻攪起來!
天哪!
他狠心地拉上窗簾,背抵著窗子不去看那日夜折磨他的身影!
他真的受夠了!
☆ ☆ ☆
她淋著雨,那淒冷的雨點打在身上像是一種老天給她的懲罰!
他不再看她了,她默默地落下淚來,他一定恨死她了!可是她又能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她能說是凱特強迫她的嗎?她能說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看到斐諾那種撕心裂肺似的痛楚神情時她才知道她有多愛他!她才知道她傷他有多深!
她無言地哭泣著,冰冷的雨水仍無法平息她內心翻攪的痛苦,斐諾……
「回去吧!」一把傘無聲無息地遮在她的頭上。
斐諾冷冷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回去。」
「斐諾…」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明天就要搭機到澳洲去,所以不送你了。」他將傘交給她,「路口有車。」
「斐諾!」她拉住他,傘無力地掉落在地上,「不要去!算我求你,那不是你該做的事!不管你要如何懲罰我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去!」她沙啞地哭泣著,聲音已完全失去氣力。
他無言地搖搖頭,輕輕甩開她的手,「回去。」
「斐諾……」
他不再看她,轉過身像背對一個陌生人—樣地背對著她,大步走回他的公寓。
她收出去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他恨地,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了!
斐諾恨她……
她失神地望著公寓緊閉的門,慢慢地轉個身往巷子口走去。
雨越下越大,她漫無目標地走著,渾然不覺他正遠遠地追隨著她……
☆ ☆ ☆
「邢憐生?邢憐生?」仔仔快樂地衝進他的屋子裡,「邢憐生——」屋子裡沒有人,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是帶著寵溺,假裝有點無奈的表情坐在他慣坐的位子上等著地,仔仔奇異地走進房間,那裡也沒有人,桌上有張字條: 我有事必須離開一陣子,很快會回來。
字條寫得很倉促,他的字龍飛鳳舞得她差—點看不懂,只知道他走了,甚至沒和她道別……
仔仔失神地坐在床畔,「走了?為什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到哪裡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有人輕輕為她拭淚。她拾起眼,小海和海兒同情
地望著她。
「他走了……」她哭著將字條交給他們,「連說都沒說就不見了!」
「我們知道,邢憐生有急事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不要傷心,他會回來
的,他既然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海兒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說著。
「你們一定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對不對?」仔仔連忙反握住海兒的
手,「他去哪兒了?他……」
「仔仔,他會回來的!」小海打斷地輕輕地說著:「他是最守信用的人,
你不必替他擔心。」
她擦擦淚水,「我知道他會回來,可是他為什麼下告訴我他要離開?為什
麼什麼都不讓我知道?」
「他……」海兒看了小海一眼,他搖搖頭,她只好說:「邢憐生的工作比
較不一樣,所以時間上都很急促,你不要多心,我們就是怕你想偏了所以才來
的。」
「什麼樣的工作?」
「仔仔……」
她來回望著他們,「你們不說?」
「這應該由他自己來告訴你才對。」
「好,那他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海和海兒無奈地:「澳洲。」
仔伃睜大了雙眼,「澳洲?他也是賽車手嗎?」
「賽車手?」小海訝異地:「什麼賽車手?他不是,他是去找人的。」
她突然笑了起來,「澳洲…」
「仔仔?」小海憂心地:「你沒事吧?」
「當然沒有,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她跳了起來。
「收拾行李?」他們怪叫:「仔仔?你該不會想到澳洲去找他吧?」
「答對了!」她說完已一溜煙跑得下見人影。
「這次完蛋了!」小海呻吟,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仔仔居然會想到澳洲去找邢憐生!「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海兒又氣又急地:「那你還站在這裡?快想辦法啊!b」
「想什麼辦法?」他無奈地往外走,「回家去收拾行李吧!」
「我們也去?」
「當然啦!我們得去保護那個小魔頭。」他咕噥地說著。
海兒笑了起來,「可愛又可恨的仔仔。」她快樂地既了起來,「可以去看袋鼠羅!」
☆ ☆ ☆
「冰冰!你不可以去!你還在生病呢!」歐陽水月阻止著她,苦口婆心地:「他們是去賽車不是去拚命!你去有什麼用呢?聽媽的話留在家裡,斐諾不會有事的!」
「不行,我—定要去!斐諾是為了我才會去冒生命的危險,我不能留在家裡!」她的聲音瘖啞而虛弱,可是神情卻無比地堅決!「媽,不要阻止我,我是—定要去的!他不是賽車選手,他根本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她又氣又急地:「冰冰!聽媽說——」
「讓她去吧!」歐陽勤突然出現在門口,「她就算人待在家裡心也已經飛到澳洲去了,不如就讓她自己去算了!」
「不行!」她堅決地:「病成這個樣子還想上飛機?我不同意!」
「水月……」
她瞪著他,「怎麼?又想說我偏心了?這次就算你說我是邪惡的後母也一樣!女兒是我養大的,你不心疼我心疼!我就是不同意!」
歐陽勤笑了起來,溫柔地注視著她,「沒人敢說你是邪惡的後母,我知道你是真心愛冰冰的,那天我是鬼迷了心竅,被嫉護沖昏了頭才會說那些話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她,「你還生我的氣?」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現在我哪有空生你的氣?如果你讓冰冰出去了我才真的會生你的氣!」
歐陽勤為難地看著女兒,「冰冰……」
「爸、媽,我欠斐諾的,你們不要阻止我了好不好?」她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淚水無助地落了下來,「我—定要去!求求你們不要再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