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臉靠近她,深怕她聽不清楚似的、專注地說:「我關心你、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你!」
錡齊呆呆地看著他,那種表情像是在說他病了一樣,極不可思議!
「我知道現在說出來,可能不是什麼好時機,可是我實在不想再被你趕來趕去了。」
他歎息一聲,眼裡充滿了無奈,「你老是趕我走,好像伯我在你的身邊多待一分鐘似的,我真的不明白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這麼遲鈍的女孩——」他搖搖頭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借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她坐了起來,仍是不可思議地:「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她瞪著他的臉,很努力地想分辯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你已經知道我過去是怎樣一個女孩子了你卻還說這種話!」
這下輪到他感到不可思議了!怎麼原來她有這種屬於六十年代的想法呢?
宗撼眨眨他的眼,幾乎失笑。「我知道你的過去又怎麼樣?那對你來說是那麼重要的嗎?」他搖搖頭,深情地看著她:「或許那對我來說也很重要,那讓我知道你曾有過什麼樣的日子,讓我知道我該如何愛你。」
錡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他說得那麼自然?好像那根本不重要似的。「宗撼,你真的病了!」
「我正在告訴你我愛你,而你卻說我瘋了?」
「當然!任何一個理智的男人,都不會說你剛剛所說的話。我曾是一個太妹,一個——吸毒者!那對你來說難道都沒有意義嗎?」她幾乎是氣憤的:「你若不是根本被沖昏了頭,就是被你那高貴的同情心給蒙蔽了!」
宗撼翻翻白眼,憐愛地揉揉她的頭,像對一個孩子似的:「我沒有被沖昏頭,加果我真的被沖昏了頭,那麼這些話早該在我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告訴你了;另外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同情心,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同情你。」他十分耐心的注視著她,「不過我倒是有很強的自尊心,如果你對我的表白仍不能有比較好的反應的話,我的自尊心很可能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她瞪著他,彷彿見到什麼稀有動物一樣,「你真的瘋了!」
「謝謝。」他乾笑著回答,「你實在很懂得如何打擊一個有強烈自尊的男人。」
「我是說真的!」錡齊輕嚷著,揮舞著雙手以表示她的激動,「你難道不覺得很——很怪異嗎?你居然對一個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說這種話?我——我——」看到他那飽受打擊的表情,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只能楞楞地望著他。
宗撼扶著她躺下,眼中的深情不改,「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你一定不能接受,所以我不逼你。你現在先好好休息;等你真的可以思考的時候,我們再談這件事。」
他說得那麼認真,使她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了。
他替她拉好被子,輕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純潔得像吻個孩子一樣。「睡吧!我會再來找你的。」
錡齊呆呆的躺著,看著他走向門口,「宗撼——」
「嗯?」
她歎息一聲「謝謝。」
他也歎息聲:「我真不希望聽到這種話;不過沒關係,我們以後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討論這一點。」
她微微一笑,真的很希望事實就像他所說的一樣。
「陸先生,我已經找到小姐了。」男人戰戰兢兢地說著,表情誠惶誠恐的,「這是我拍下來的照片。」
「照片?」陸明昌怒氣衝天地瞪著他。「既然已經找到了,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拍什麼鬼照片!」
男人為難地搓著雙手,「那時候是在鬧市,我怕小姐不肯跟我回來——而且和她在一起的人很機靈,我——我跟丟了——」
「跟丟了?!」他的聲音裡有強忍的怒氣,一雙眼睛死命地瞪著他,「你是個私家偵探!你還跟丟了?!」
他慚愧地垂下眼,「我很抱歉。」
「你——」陸明昌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把搶過照片。「明天起不用再來上班了!」
「陸先生——」
「怎麼?」他瞪著他,「難道你還好意思向我要遣散費?!」
「不是的。」男人強笑著開口:「我已經查到和小姐在一起的是什麼人了,如果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把小姐帶回來的!」
「是嗎?」陸明昌懷疑地看著他,再看看手上的照片,「和小姐在一起的是誰?」
「是個名叫隋國恩的女孩子。」男人鬆口氣,連腰桿都直了些,講話也大聲了點。「她以前是個太妹,還因為偷竊而進過感化院!」
「什麼?!」陸明昌大驚失色,「怎麼會和這種人在一起?她們住在哪裡知不知道?」
「目前還不知道,可是我一定會盡快查出來的,您可以放心!」
「放心?!」陸明昌吼道:「和那種人在一起我怎麼會放心!萬一她唆使水平去偷東西怎麼辦?」他急得六神無主地,「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她們住的地方,不管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可是如果你在三天內還查不出來,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聽到沒有!」
男人敢怒不敢言的假笑著,「我聽到了——」
「聽到了還不快去找?!」陸明昌咆哮著!男人連忙退了出去,他這才憂心仲仲的坐回他的椅子上。
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呢?她是他最重要的寶貝,萬一——唉!
他瞪著手上的相片,照片上的女駭笑容可掬地望著他,「如果她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她付出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代價!」
「你今天很安靜。」他望著她說著。
隋國恩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涼上心頭,她怪異地回頭看看背後,「不知道為什麼我老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蹙著眉咕噥著:「該不會是錡齊發生了什麼事吧?」
「你太多心了,錡齊已經是個大人了。更何況你不是說家裡有人陪著她的嗎?」賀東溫柔地說著:「我想宗撼應該會去看她的,今天他很早就走了。」
國恩點點頭,可是仍不由自主地感到怪異。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嗎?她甩甩頭。「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有水平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你真的很關心錡齊。」
「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賀東笑了起來。「我又沒有說你做得不對,只是我有點不平衡而已。」
「你有什麼好不平衡的?」她瞪著他,「我現在人不是在這裡了嗎?」
「你人在這裡,可是你的心在家裡、可不要告訴我,我得和錡齊爭寵才能博得你的注意力。」
「你在跟我說真的?還是假的?」國恩仍瞪著他。「你一天到晚和宗撼那傢伙混在一起都可沒說什麼!難道你連錡齊的醋也吃?」
「我沒這樣說,這是你說的。」他一副神閒氣定的樣子:「你怎麼知道我吃醋?」
「你耍我?!」國恩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後突然瞇著眼睛,促狹地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樣的代價?」賀東一把抱住她,溫柔地凝視著她,「你說說看,也許我會考慮。」
國恩微嗔的撅著嘴:「就只會欺負我——」
賀東笑了起來。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心滿意足地歎息著:「你大概注定要讓我欺負一輩子了,認命吧!」
隋國恩也深吸一口氣,心想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也是很幸福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很幸運的,他們不必克服什麼大風大浪就能輕易地擁有幸福,而有些人卻不是如此——
和賀東在一起是那麼的自然,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好像他們早就注定要在一起似的。
雖然她有時也會擔心,這樣的幸福似乎來得太過容易。但他總能思他的冷靜和溫柔來撫平她的疑慮,讓她安逸地偎在他的懷中。遺忘一切地風風雨雨。
她將臉埋進他寬廣的胸膛裡。「你看宗撼和錡齊會怎麼樣?」
「當然是和我們一樣,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啊!」他揉揉她的短髮,輕聲地說著:「我瞭解宗撼,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國恩歎口氣:「真希望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的。」他放開她,注視著她的眼:「除了非有人想刻意破壞它。」
「不要再說了。」她呻吟著,幾乎是哀求地看著他。「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談下去了!」
賀東無言地注視著她,表情很是心痛。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對這件事會如此堅持?即使明知那會在他們之間造成傷害,她仍在所不惜!
「賀東——」國恩難受地望著她,「你不要這樣!你這樣真的叫我很難過,你明知這件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為什麼還一直要我選擇呢?」
「你當然可以決定!只要你不做,錡齊一個人也無法做的。這是為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