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投降你便不能打我了,否則有失你的男子氣概。」依據朱氏法則,大男人不可欺負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尤其是朱家女。
「去你的男子氣概!」男子實在氣不過,被她打得傷痕纍纍,豈容她三言兩語了事?他非打她不可,就算是一拳也心甘情願。
「哎呀,你是小人。」朱丹毓大叫。完了,她遇上不講究男子氣概的人。
男子相準她沒有能力反擊,一步步逼向她,揚手欲送她一記鐵沙掌。朱丹毓嚇得吐哇叫,瞧見男子臉上掛的笑容,更是寒毛豎起。完了,被他一打鐵定會昏死倒地,怎麼辦?
男子愈笑愈得意,他興奮於終將她逼進死胡同。女人嘛,該是乖乖的扮柔弱,誰要她強出頭,妄想救人,活該被他打。
「啊——殺人啦!」朱丹毓縱聲尖叫,右腿高揚,奮力往男子的命根子踹去。
「啊——」殺豬似的叫聲隨即響起,男子痛得流淚,雙手護住胯下半跪在地上哀號。
雙重叫聲響起,打得不可開交的眾人分神看向他們,本以為是朱丹毓被打倒在地,作夢都沒想到她竟能反擊,且還攻擊男人最脆弱之處。
「啊!完蛋了,我的腳會爛掉,竟然踢到那種爛東西。」朱丹毓在原地又叫又跳,見著半趴在地上的罪魁禍首,忍不住又多補幾腳,反正她的腳注定會爛掉,那人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否則她的腳豈不是白白犧牲?
奮戰中的古蒼鐸差點失笑,原先聽見她的尖叫,他的心為此揪痛了一下,以為她被那男人打爆了頭;沒想到是她攻擊那男人的弱點,再聽見她事後所說的話,古蒼鐸不禁愣了一下,她真的很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信心,依他猜測,大概每個男人惜之如命的「小弟弟」都會被她說成是爛東西。
曾經受她污蔑的記憶為此平復不少。
「臭丫頭!」男子痛得冒冷汗,咬牙切齒低咒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三字經,罵盡她租宗八代加孫輩十代。
「你講話太惡毒了!」再多補幾腳,她愈踹愈過癮,似乎欲罷不能,她從不知道打倒個世紀大惡人所帶來的成就感竟是如此之高。
「死丫頭,我非打得你哭爹喊娘不可。」有名圍困古蒼鐸的男子看不過去,肌肉鼓脹,如大熊般道步走向朱丹毓。
「糟!」朱丹毓見他怒氣騰騰地衝著她而來,連忙扔下被她踢得幾乎奄奄一息的男子,發揮腳下功夫跋腿就跑。
古蒼鐸自顧不暇,僅能徒然憂心她的安危,無法施以援手。
在一群人賣力的圍攻下,古蒼鐸漸漸落敗,身上吃的拳頭也愈來愈多,卻從未聽他吭過一聲;依然見招拆招,絲毫不曾動過退縮或投降的意念。
一個揚腳,踢歪一個人的臉,而他的腹部亦吃了一拳。忍住身體上的痛楚,古蒼鐸還予襲擊他的人兩拳外加一腿。
儘管他打倒了許多人,但時間一拉長,援兵也跟著增多,好似打不完的螞蟻兵團。古蒼鐸慚感吃力,雙臂雙腿亦因連動過度呈現麻木狀態,此刻他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見人就扁,非殺出一條生路不可。
情況對他而言漸趨不利,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住,讓他難以伸展拳腳功夫,有的人則是追朱丹毓去了。
朱丹毓躲得氣喘如牛,天啊!後頭的追兵不知何為死心嗎?為何追她的人由一個變為三個?他們未免太瞧得起她的能耐了吧?她不斷的在心底哀號,雙腿益加賣力逃命。
「哼,不過兩個人而已,卻足足抓了大半夜,由此可知他們全是飯桶。」姍姍來遲的萬聖豫身著睡袍忿忿地叫道。
怎地,萬家淨出些中看不中用的飯桶?他決意自明日起加強打手們的訓練。
「爸,依我著古蒼鐸不好對付,所以大夥才會那麼吃力,而那醜丫頭機靈得很,常會做出出人意表的事來,倘若大意便會著了她的道。」萬羽爵如看戲般發表評論,其實他很同情跛朱丹毓蹋中命根子的手下。好可憐哪,她踢得那麼用力,他的手下往後恐怕是「有志難伸」啦!他雙乎合十,悲憐手下淒慘的處境。
雖然手下們吃力的應付古蒼鐸與朱丹毓,萬家父子仍舊袖手旁觀,靜待這一切的發展,他們深信最終手下們仍會逮得著人。
眼見快被追著,朱丹毓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任何方法來脫身,難道要她乖乖束手就擒嗎?
「不!」她大喊,吼出她的不願。
「看我的。」一名男子撲向她,準備擒住她,突然一記鐵拳打得他回歸夢鄉。
朱丹毓被來人推至一旁,尚搞不清發生何事,便見來人如超人般神勇,一一打倒追捕她的人。
「天啊!好帥!」她發出陣陣歎息。哇!他不僅動作帥,連穿著打扮都帥到毫無天理。喔!黑色的皮衣、皮褲和面具讓他看起來酷得不得了。哇塞!今生今世她恐怕再也見不到比他更帥的男人了。
等等,她怎能發花癡陶醉起來?現在不是發花癡的好時機,古蒼鐸仍置身於危險之中。
「大俠,請幫我的老闆。」朝著帥哥的背影乞求,倘若大俠拒絕,她鐵定祭出眼淚攻勢,非要大俠出手相助不可。
帥哥回給她一個沒問題」的笑容,立刻加人古蒼鐸的陣營,與他聯手打擊敵人。
有了他的幫助,古蒼鐸如虎添翼,打得更加順手,不再處於弱勢,兩人合作無間,一一打倒所有欺近他們的人。
陌生人突然闖進萬家,令萬家父子訝異得瞠目結舌,父子倆心中同時浮現一道疑問:他是誰?還有他是怎麼進來的?
不行,他不容旁人破壞他謀得遺產的計劃。萬聖豫惱怒的朝手下大吼:「還不快點把人給我抓起來!」
「對啊,快,快!別讓他們跑了!」萬羽爵加入催促手下的行列,揚腿踢踢倒地不起的手下。
沒多久的光景,古蒼鐸與黑衣男子已經解決完這些打手,兩人輕鬆地面對萬家父子。
古蒼鐸撥開散落額際的長髮,順道拭去唇邊的血漬。該死,他的唇被打傷了。
他們一處於上風,朱丹毓立刻小跑步過去加入他們,也跟著威風凜凜地睨著萬家父子看。
「你役事吧?」古蒼鐸擔憂地問,待問題出口後,他才發覺這是多餘的舉動,朱丹毓整個人看起來好得很,完好如初沒受半點傷,反觀他,倒是傷痕纍纍。
「沒有。」朱丹毓收回投注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崇拜目光,有些難過的看著渾身是傷的古蒼鐸。
他看起來傷得好重,她懷疑他怎麼還站得住?作是她早雙腿一伸,昏死過去了。
「你還好吧?」踱至古蒼鐸身邊,有著等他倒下她便出手接住的準備。
「很好,激戰過後,受人囚禁的鬱悶心情總算得以舒解。」這點小傷還難不倒他,他聳聳肩不在乎地回答,不過他倒是注意到朱丹毓對黑衣男子有著莫名的好感,為此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攢成一團,心底泛起酸意,惱於他竟然需要別人施於援手才得以脫身。
「喔。」儘管懷疑,但為了顧全古蒼鐸的面子,她硬將懷疑飲下。
「你是誰?」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萬聖豫揚聲問。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並未回答。
對啊,快報上名來。」萬羽爵還以為己方佔優勢,不要命地命令著黑衣男子,殊不知萬家的手下皆已躺平,縱使少數幾個好不容易得以爬起來,也是一臉難掩痛苦的表情,根本沒有還擊的能力。
朱丹毓對於他的身份也十分感興趣,亟欲得知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
「你們先走吧!」黑衣男子突然轉身對他們說道。
「我不想平白接受你的恩惠。』古昔鐸冷然拒絕。
「對啊,對啊!恩人大俠,請問我們要如何報答你呢?」朱丹毓加入討論,有自信恩人不會提出難題為難他們,這才放膽詢問。
「不如送我一幅畫如何?」黑衣男子咧嘴笑了笑,淺笑中帶有女人既愛又怕的邪氣,邪魅得誘人。
「喂,你們是將我們當成隱形人了嗎?」萬羽爵不滿地大叫,他幾時曾經被人如此忽略過?
一直留意於他們對話的萬聖豫聽聞黑衣男子對古蒼鐸的要求,心底驀然一驚,原來這名男子是來同他搶奪遺產的。
「沒問題,你要的是跟他同一幅畫嗎?」古蒼鋒爽快答應,下巴朝遠方的萬聖豫揚了揚。
什麼?大俠也要「松柏長青」圖?朱丹毓感到有些失望。唉,沒有人不為成堆的錢財動心。
「不!」出乎意料之外的,黑衣男子搖頭輕笑,「同樣的畫要兩幅有何意思,你說是嗎?古先生。」這些話只有他們三人聽見,萬家父子距離太遠沒聽清楚。
「原來如此。」古蒼鐸瞭解的頷首,「不如我繪幅『兼葭』回報可好?」
「哈哈,有意思,那麼我就不客氣了,過些日子再上門索取。」黑在男子昂首朗笑,他的真實身份已讓古蒼鐸猜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