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說去,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們分道揚鑣,互不相干,你可以回慶親王府繼續當你的雪凝格格,橫行霸道。」他雙手放在背後俯視著山下的官兵,她很想家吧!否則怎會獨自一人偷偷跑來看山下的官兵。
「我也希望能早點回慶親王府當我的格格去,省得成日看你們這班亂臣賊子的臉。」她口是心非道,不知為何,想到要與他分離,整顆心便糾結在一塊兒,痛苦到讓她無法呼吸。
「真正的亂臣賊子不知是誰?」慕容塵冷聲道,他的心想到雪凝即將離去而空蕩蕩無所依恃。
「大膽!你竟敢暗指我跟我阿瑪是亂臣賊子?等阿瑪來救我時,我一定要他把你抓進天牢裡好好折磨一番,然後再押至午門處斬。」她氣得雙手握拳跳起來,恨不得揮到慕容塵的臉上。
「大膽的人是你阿瑪,等回到慶親王府後,你就會知道你阿瑪的野心有多大。」看她捍衛慶親王,讓慕容塵再一次為她的孝心感到不可思議,她好像從不對自己父親的行為感到懷疑,儘管眾人說破了嘴,她仍是相信自己的父親,該說她愚昧嗎?
「好!我會回去查證的,我要你知道我阿瑪對皇上忠心耿耿,我要你親口吞下自個兒說過的話。」她忿忿的點著頭,氣得咬牙切齒。「你們什麼時候讓我回去?」
「等慶親王出現,答應釋放前兵部尚書,你便可回慶親王府。」據報,慶親王要手下大將帶領兵馬包圍朝霞山,他懷疑慶親王是否不甚關心掌上明珠的死活,不然不會不聞不問不親自出馬救女兒。
「什麼前兵部尚書?我阿瑪才沒抓那個老頭子。」在王府她壓根兒不曾聽人提起過葉老頭,慕容塵想栽贓也未免栽得太離譜了。
「有沒有,到時候會真相大白,不用急著?你阿瑪辯解。」
很顯然的,雪凝壓根兒不曉得慶親王的所作所為。雪凝忍下滿腔的怒火點頭,好!她就等著看慕容塵把說過的話一句句吞回去。
夜幕降臨,朝霞山上的英雄好漢們為了防止山下的官兵趁黑摸上,采輪班守夜,不讓敵人有機可乘。一個黑影躲過了守夜的人,潛入朝霞山,那人便是雪山聖駝,他的武功高強,若不是王爺交代只要在孫薄秋身上下藥,他有自信能剷除朝霞山上的一幫人。
足不沾地的來到孫薄秋的房門外,他冷笑著輕產房門,可憐的小姑娘將忍受無止盡的痛苦,他沒打算掩上房門,走近孫薄秋身邊,看著她沉睡的臉,他等著,等著她醒來的那一刻。
睡夢中的孫薄秋老覺得有人正冷冷盯著她看,美夢變噩夢,她緊蹙著眉悠悠睜開眼 ,睜眼一看,一個白髮老頭站在床邊,還駝著背,她想都沒多想,驚恐的放聲尖叫。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雪山聖駝發出怪異的笑聲,枯乾的手捏住薄秋的下巴,強迫她喝下「千里迷蹤」。
薄秋倉惶的想推開雪山聖駝鉗制的手,卻被雪山聖駝強逼嚥下「千里迷蹤」,嚥下後的薄秋全身似火在燒,痛苦的在床上打滾。
雪山聖駝咧著嘴笑看她的痛苦,耳尖的聽到外頭有人聽聞到薄秋的尖叫聲正趕過來 ,他哈哈大笑,對她說道:「拿藏寶圖來換取解藥。」語畢,一個快速的影子撲向他的後背。
雪山聖駝機警的躲開,以內力打出一掌與來人較勁,來者正是慕容塵,他傾盡所學與雪山聖駝相較,兩人內力相互撞擊,各自彈開了。
慕容塵強穩住熱血翻騰,故作無恙狀站得筆挺,「雪山聖駝,我們素來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出現在朝霞山?」
尹沛儒披著外衣急急的趕到,站在慕容塵身邊,仇視著雪山聖駝,忽見薄秋痛苦的在床上打滾,他心驚的蒼白了臉。
「你們是沒惹上我,但卻惹上了慶親王。」雪山聖駝的情況不比慕容塵來得好,同受了內傷,不過是強作鎮定。
「原來你當了慶親王的走狗。」尹沛儒恨恨的看著雪山聖駝,「你對薄秋做了什麼事?快說!」
方纔似火燒的薄秋此刻如置身於冰窖中,冷得全身縮在一塊兒,嘴唇發紫,打著哆嗦。
雪山聖駝瞄了薄秋一眼,笑道:「不過是中了千里迷蹤的毒,記住!拿藏寶圖來換取解藥,不然就等著收屍吧。」他趁著慕容塵與尹沛儒的注意力皆放在薄秋身上時 ,施展輕功離開。
慕容塵原想追過去,但聽見薄秋是中了「千里迷蹤」便傻了眼,他們好狠毒,竟對一名弱女子下此毒手。
「啊!尹大哥!」冷熱交迫,薄秋大聲叫尹沛儒,她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痛苦的快魂飛魄散。
「薄秋!薄秋!」尹沛儒緊擁住她,唯有雪山聖駝的解藥,否則普天之下沒人救得了薄秋。
眼看著薄秋與尹沛儒相擁在一塊兒,慕容塵無法言語,震驚衝擊著他的心頭,關心勝過失落,他並不感到心痛,為何會如此?是看開了吧。
其他人聽到薄秋的尖叫聲先後趕到她的閨房,所看到的是薄秋痛苦的直冒冷汗,尹沛儒心疼的緊摟著她,似怕她隨時會消失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金錦繡詫異的問。
神醫看見薄秋的情況便沉著臉,立即由懷中拿出一顆藥遞給尹沛儒,「讓她服下,可以稍微減輕她的痛苦。」
尹沛儒依言讓薄秋服下丹藥,果真薄秋雖難過,但至少不再痛得打滾。
「神醫……」慕容塵心想或許神醫會有辦法救薄秋,解「千里迷蹤」的毒。
「這毒我無法解,唯一的方法是找雪山聖駝拿解藥。」神醫搖搖頭,若能解他早拿出解藥了,何必要人催。
「雪山聖駝!」金錦繡搭著嘴驚叫,雪山聖駝竟混進來而無人察覺,若他願意,早血洗朝霞山了。
「他是奉了狗王爺的命令來下毒的。」尹沛儒恨恨的說,對慶親王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
「又是狗王爺,這回非教狗格格償還不可。」沈孟氣極敗壞的衝出去。
慕容塵心繫於薄秋身上的毒,無暇顧及沈孟放言要找雪凝算帳。
不一會兒,沈孟拉著顯然剛剛還在睡夢中的雪凝來到薄秋的閨房,僅著單衣的雪凝被沈孟用力推進去,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眾人。
眼見雪凝僅著單衣令慕容塵回過神來,他不悅的瞪著沈孟,逕自脫下自個兒的外衣披在雪凝身上,在心底已不止千百次咒沈孟。
雪凝感激的拉緊慕容塵的外衣,偷看著眾人的神色,大夥兒似乎很生氣,怪了!她成天都安安分分的沒鬧事,他們幹嘛一臉恨不得撕碎她的模樣,她不安的悄悄靠近慕容 塵尋求保護。
尹沛儒一見她來,所有的恨意皆爆發出來,「若不是念在你還有點用處,我會一劍殺了你,毫不猶豫,不管是否有人力護著你。」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慕容塵一眼。
「咱們廢話少說,找她沒有用,神醫,你也調配出一種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來, 讓咱們餵她喝下,看慶親王下回還敢不敢派人下毒。」沈孟大咧咧的建議以牙還牙,以 眼還眼。
「對!對!」其他人跟著起哄。
雪凝警戒的看著失去理性的眾人,小手不安的抓著慕容塵的衣服。
慕容塵只手環住她的肩,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眾人面前,假如大夥兒衝動的要對雪凝下毒,他會挺身而出,不讓眾人傷害她。
「慕容塵,事到如今,你還想保護她?」尹沛儒沒忽略掉慕容塵的手。
「劍俠,放開她,讓我們?孫姑娘報仇!」其他人不滿的看著慕容塵的手,紛紛鼓噪著。
雪凝害怕的全身發顫,她相信這群人不會好心的讓她一刀斃命,他們想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說她的尊嚴一直要她挺起胸膛來無畏的看著眾人,但害怕早已 佔滿她的思緒,她甚至不顧眾人的目光投入慕容塵寬大的懷抱中,把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裡,唯有他的懷抱才能令她感到安全舒適。
「毒不是她下的,與她無關。」摟著雪凝,慕容塵冷然的對大家說。
「中毒的人是你的師妹,薄秋啊!」尹沛儒咬著牙提醒慕容塵。
「是啊!難道你想保住那個壞女人也不想救你師妹?」沈孟快人快語附和道。
「要救薄秋並不是殺了雪凝就可以救得了,我說過她是我慕容家未過門的媳婦,你們若動她,分明是與我為敵。」慕容塵掃視了室內的眾人,以眼神警告大家別輕舉妄動 。眾人震懾於他的目光,紛紛後退一步。
「慶親王今日會派人來下毒,擺明了他不在乎女兒的死活,留著她何用?你可以解除婚約的,慕容塵,沒有人會說你薄情寡義。」尹沛儒看清慶親王較看重藏寶圖。
埋在慕容塵胸前的雪凝聞言渾身一震,他說謊!阿瑪不會不顧她的死活,他們想粉碎她對阿瑪的信心,她不要相信他們,阿瑪絕對會來救她的,阿瑪不是派大軍駐守於山下嗎?這就代表阿瑪很關心她的安危,她不會上他們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