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們早解除婚約了,她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不再是你的責任!你該去過你的生活,而她也會過她的生活。」
閻魁氣得執過梳得整齊的頭髮,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尖叫了,不會僅止於發出挫敗的聲音。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將是唯一的妻子,我從不認為我們解除過婚約。」相較於閻魁的挫敗,他就顯得冷靜多了。
「她戒指都退還給你了,你想不認帳也不行。」他揚高聲提醒。
「知道我當初為何會同意解除婚約嗎?」他問著兄長。
閻魁不解地望著他,不正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嗎?
「當時瞳的精神不振,我察覺到事態嚴重,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她肯定會將自己給逼進死胡同,所以我同意『暫且』解除婚約,給她時間恢復,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我隔日上班時就悄然離去,當我下班已找不到她的蹤影,她就這麼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你可知當時的我有多後悔?多痛恨自己的決定,我不該同意她,我該牢牢守著她的。」
他苦澀地說出當時的心情有多複雜、多痛苦。
「暫且解除婚約?!我想這是你單方面決定的吧!」天!他們居然沒想到禎會來個暫且解除婚約,禎居然想和少瞳再續前緣,禎究竟要為這個承諾付出多少才夠?
「的確,而我也相信瞳會等我。
「我想她不會同意的。」幸好兩人之中還有人能保持冷靜,那就是蔚少瞳,她絕對不會同意嫁給禎的,以他對蔚少瞳的瞭解,她是不可能傷害她深愛的男人。
「不管她同不同意,我是娶定她了。他的語氣堅定無比,十年前沒有人能說服得了他,十年後,同樣也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決定。
「你對她不過是兄妹情感,沒必要為她再次賠上一生。
他認為禎的犧牲夠多了,賠了幾年已足夠,也算是對蔚爺爺有了交代,實在沒必要將下半生再賠上。
「是兄妹之情嗎?我也曾這麼認為,可當我回家後,找不到她,沒有她的半點消息後,我便認清了對她的情感,我敢跟你保證,我對她絕不是兄妹之情。」他是愛她的,可惜知道得太晚。
「不可能……」閻魁瞪大眼吃驚地道。禎會愛上蔚少瞳?!怎麼會?他們不適合啊!
「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就是愛她,我就是只要她。」他愛蔚少瞳會很令人難以相信嗎?他本身倒不這麼覺得,他覺得會愛上蔚少瞳是很自然的事,畢竟他們認識那麼久,又以彼此為生活的重心,若他沒愛上她,才是最奇怪的事。
「你瘋了!你瘋了……」閻魁連續說了好幾句你瘋了,仍是無法相信,他是不是在作夢?對!這是場噩夢!絕對是!
「或許吧!但我不在乎。」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禎,你可有想清楚?」可以想見,當父母得知此事,將會有多麼震驚,家中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禎是深愛著少瞳的,在他們心中,一直認為他們是兄妹之情,一直認定禎之所以瘋狂地找尋少瞳是為了承諾,他們作夢都想不到他們錯了,且是錯得離譜。
「再清楚不過。」閻禎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能做什麼,對於他所認定的人事物,他是勢在必得。
「我不以為爸媽他們會瞭解。」閻魁長歎口氣。
「他們終會有接受的一天。」他不會讓心愛的女人不被自己的家人所接受。
「難哦!」在他們認為,適合禎的女性該是堅強獨立自主的新新女性,就算禎長年不在家,她也可以過得很好,但那對蔚少瞳而言是不可能的,她一失去禎就宛如失去水的小花,立刻枯死,根本沒辦法存活下來。
他擔心剛開始或許禎會覺得無所謂,或許會覺得被依賴的感覺很好,但時間一久就難說了,難保禎不會感覺受到束縛,沒半點自由的空間,最後她的依賴會完全抹煞掉快樂,說不定連禎都無法完全施展他的才華。
「會的,終有一天你們會發現瞳才是我所想要的。」不管旁人怎麼說他們不適合,他皆當成耳邊風,沒放在心上,他們不是他,如何知道他要的、適合他的是怎樣的人。
他不要女強人,他要的不過是能真心對他付出,也是他能真心付出情感的女子罷了。閻魁搖頭長歎,要不了多久,他的整個生活圈子勢必掀起狂風巨浪,算了,姑且不去管那可怕的情景,先管管弟弟的住宿問題吧!
「對了,你現在在哪裡落腳?若沒地方住,我那裡還有空房間。」怕弟弟長久住在旅館,他特地提供住所。
「不用了,我現在和瞳住在一起。」謝過大哥的好意後,閻禎立刻又扔下一顆炸彈。
這顆炸彈的威力好比原子彈,炸得閻魁說不出話來,張大嘴瞪著他看。
久久,閻魁終於提起顫抖不已的手臂指著弟弟。「你和她住在一起?!」天!他這個弟弟的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防範,本以為禎只是和蔚少瞳再次重逢、談過話,卻沒想到他們兩個已經同居了。
「是的。」不理會兄長的訝異,他點點頭,端起白開水悠閒地啜飲一口,說了這麼多話,是有些渴了。
「你和她!你和她……」閻魁驚慌到說不出話來,要他怎麼問出口,他們以前就是未婚夫妻啊!現在又開始同居,應當也會發生親密關係,身為男人的他可是很清楚這點的。
「我和她一切都沒變,和解除婚約前一模一樣。
明知道大哥心底在想些什麼,閻禎沒有好心的多作解釋,特意誤導大哥往歪的地方想去。
果然!閻魁喪氣地垂下雙肩。「早知道就不要和你見面。」明知不可能,他還是忍不住這麼說了。
他實在不懂為何禎還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們是在關心禎啊!難道禎感受不到?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閻禎揚揚手中的白開水,一口飲盡。
他會出現在大哥面前,除了因他們的知情不報而來興師問罪外,也是要向家人宣告,他要定蔚少瞳,當然,也順道讓他們知道他平安歸來了。
閻魁滿懷憂愁地望著禎,他就是拿禎沒轍,禎都已如此堅持,他還能說什麼?想阻止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他只能祈求事情能順利發展,別再衍生出他無法解決的麻煩。***點點星光伴隨著和煦的暖風吹拂過陽台躺椅上相倚偎的兩人。
耳畔聆聽著沈穩有力的心跳,十年來沒有依歸的心恍若又尋到停靠的港灣,覺得安心不已。
明知道不該再依賴他,她的依賴只會使得十年來的努力前功盡棄,讓她變回以前那個躲在他身後的小女人——蔚少瞳,可她仍舊是忍不住沉淪了,貪婪地想再由他身上攫取一點點溫暖。
好久了!真的是好久了!久到以為再也沒機會回到這令人依戀的胸膛,沒想到,她竟然能再獨享屬於他的溫柔與炙熱,合該算是老天爺同情她,才會讓她暫時得以有所依靠。
蔚少瞳輕合上眼,真誠地感謝上蒼。
或許明天過後,他倆就各分西東西,不再有所交集,所以,她願意讓貪念戰勝理智,只求一晚的安全感。
厚實的大掌來回輕撫瘦弱的臂膀,她總是脆弱得教他心疼,儘管十年的光陰使她改變不少,不再事事依賴他,可她仍是記憶裡的她,是他永遠也捨不下的牽掛。
「禎……」柔聲輕喚,這一聲呼喚包含太多、太多情感。
「嗯?」他低聲回應,在回應的同時,他的唇輕吻上她的發,只是她無所察覺。
「你……」想問的是,他會在台灣停留多久,而下一個目的地又是哪個國度,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回,她卑微到甚至不敢以朋友的立場去關心他。
「怎麼了?」他等待著她的疑問出口,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又沒了下文,她總是如此,有問題想問他時,往往說不出口,長期悶在心底,莫怪乎會闖出病來,但,這回他不會再將她的疑問置之不理,他會親自解答她所有的疑問,不再讓她對未來有一絲絲懷疑。
「沒有,沒什麼。」她搖頭輕笑,低垂著眼凝望著他有力的臂膀,這雙臂膀始終不屬於她啊!她還在期待什麼?
每當她這麼告訴自己時,他有力肯定的話語卻又不斷地自腦海中浮現,她是否可以假想他是真的願意陪著她,不再有一丁點兒的勉強?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疑問全問出口,不要再放在心底,好嗎?」他長歎口氣,看來他不主動出擊是不行的。
「我沒有任何疑問。」她明明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仍睜眼說瞎話。
「好!你是沒有疑問,那可以告訴我,你在怕什麼嗎?」輕執起她的手,緊緊掌握住,情願與她就此直到地老天荒,也不肯鬆開。
「怕?!我沒有。」她先是一震,隨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