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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沈韋

  轟的一聲,杜含笑終於知道她犯了什麼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鄙夷的看著她,為何父親會氣成這樣。

  「夠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慕容逸猛然喝道,惡狠狠的瞪著慕容靖與杜含笑。

  他就像個傻子般一直被蒙在鼓裡,若非慕容靖的母親說找不到慕容靖,非要大夥兒一起出來找,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曉得他的妻子和他的異母哥哥廝混已久。該死!這就是他們羞辱他的方法?很好,他被他們給羞辱了,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這種苦不堪言的滋味,他將永難忘懷;今晚的一切,他會永遠都記住,一輩子不忘!

  慕容逸羞恨的吞下他們所帶給他的恥辱。

  「為什麼……我……」杜含笑慌的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

  「好了,含笑妹妹,你什麼都別說,一切由我來作主。」慕容靖佯裝關心地安慰她。

  「含笑!你太讓爹失望了。」杜伯文不住搖頭歎氣,怎麼也想不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為何不早說她和慕容靖在一塊兒?又為何要挑上慕容靖這個人?難道她不明白慕容靖這個人華而不實嗎?

  「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杜含笑急著解釋,淚水滾滾而下。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都已看見她和慕容靖摟抱在一塊兒,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杜伯文壓根兒不想再聽了。

  「好!既然和你情投意合,那我成全你們。」慕容逸拋下話,睨了眼垂淚求饒的杜含笑,便轉身離去。「逸兒?!」慕容永邦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事兒才好,眼見著小兒子憤然離去,他心底也不好受。

  而一旁慕容靖的母親謝金花則意會的和兒子視線相接,兩人得意一笑。

  慕容逸的離開,讓杜含笑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她,她的心頓時如墜入冰窖之內,四肢百骸凍得難受,教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慕容老爺,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事情發生都發生了,最重要的是得想辦法彌補,杜伯文急著不使女兒的閨譽受損。「這……」慕容永邦明白他該給杜伯文一個交代,既然三日後杜含笑原本就要嫁入慕容家,而她和靖兒早有私情,不如就讓她嫁給靖兒吧!他琢磨著該如何使事情不要鬧得太難看。

  「等等,老爺,這件事可不能隨便下決定,您剛剛也瞧見逸兒的表情了,如果讓杜姑娘和靖兒成親,您難道不怕逸兒更痛苦嗎?」謝金花冷冷地開口阻止。

  「是的,爹,孩兒剛才前思後想,也覺得十分對不起弟弟,我不希望兄弟倆為此扯破臉,還是算了吧!」慕容靖惡毒的跟母親一搭一唱。

  杜含笑淚花亂轉,看著他們母子倆神色自若的說謊,她明白,不管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她的;慕容靖是存心要害她,而她,竟傻傻的給了他機會?!她不該來的,不該讓好奇心害了自己。

  她痛苦的閉上眼,想關上耳朵不去聽他們所說的話,可此刻,她的雙耳竟靈敏得教她痛恨。如果她什麼都聽不見,不知該有多好,這樣她就可以不必知道別人是怎麼以言語來詆毀她。

  「什麼?!難不成你們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杜伯文氣得臉紅脖子粗,簡直不敢相信雙耳所聽見的話,剛剛慕容靖不是一副對含笑情深意重的模樣?怎麼現下全變了,說翻臉就翻臉?

  慕容永邦聽了妻子和兒子的話竟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家和萬事興,雖然會對不起杜家,但兩個兒子感情和睦總是比較重要,犯不著為了個女人使兒子們翻臉成仇,於是他便狠下心腸同意了妻子與兒子的建議,決定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三日後的婚禮取消。」慕容永邦一臉嚴肅的看著杜伯文。

  「取消?!那你要我杜家的面子擺哪裡?」杜伯文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都掐死。「是你的女兒不守婦道,隨意勾引我家靖兒,你還有臉說?哈!這樣隨便的女人咱們慕容家可不歡迎,別想賴在慕容家頭上。」謝金花輕蔑一笑,每句話、每個字都帶著刺。

  「好!算你們狠!從今以後,我杜家和你們慕容家全無瓜葛!」杜伯文火了,遭人如此輕視謾罵,他哪有可能忍氣吞聲?這個梁子,他們是結定了。「把小姐給我帶回府去!」杜伯文怒喝。

  隨同而來的家丁、丫鬟便將軟坐在地上的杜含笑攙扶起,將她帶回杜家。

  目的已達成的慕容母子兩人得意的互看一眼,他們主要的目的就是傷害慕容逸,至於杜含笑,算她倒霉,誰教她是慕容逸未過門的妻子。哈!哈!哈!

  當夜,慕容逸便帶著簡單的行囊離開了慕容家,僅留下一張字條,要父親不用擔心。

  那年,他十八歲。

  隔日,此事經有心人士宣揚,在城裡鬧的沸沸揚揚,任誰都知道杜家小姐不知羞恥,先是和慕容逸有了婚約,還勾引慕容靖,結果事情爆發出來,弄得兩兄弟都不要她,自此成了棄婦;每個人都,譏笑、不齒於她的行為,更以她的事最為最好的例子來警惕家中未出閣的女兒。

  這樣的蕩婦是沒有好人家敢要了,大夥兒都等著看杜老爺何時將女兒送進佛門永伴青燈。

  就在那天夜裡,受不了言論攻擊的杜含笑即懸樑自盡。

  那年,她十五歲。

  ★  ★  ★

  九年後——

  滂沱的大雨如卵石般敲擊著大地,路上行人走的走、躲的躲,就怕被大雨淋成落湯雞。可以暫時避雨的客棧托這場雨的福,全擠滿了人,所有人閒著無事,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好不熱鬧。

  雨勢持續下著,小二忙碌穿梭,掌櫃看著滿堂的客人是笑的快要合不攏嘴,心底盤算著今兒個會增加多少進帳。

  達達急奔的馬蹄聲在喧鬧的客棧裡顯得不可聞,但眼尖、耳尖的掌櫃早發現了,又有一樁生意要上門了,他忙著出去招呼。

  「客倌,請問是要住店還是……」掌櫃忙打好傘,使客人不至於再淋到更多冰涼的雨水。「幫我的馬餵上好馬秣,再給我來壺熱茶。」慕容逸將馬韁丟給掌櫃,吩咐著。

  「是,是,馬上來。」掌櫃趕緊將馬韁交給小二,要小二好好照顧這匹高大的黑色駿馬,恭敬送客人入內。

  滿滿的人實在是騰不出空位來,掌櫃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四周,想找個位子讓這位大爺坐。他左看右看,正巧看見位於角落,有一桌只坐了兩名女客,他再定眼一瞧,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沒空位了?」慕容逸挑挑眉,這場雨下的不是時候,在他就快要回到家時,突然毫無預警的下了下來,使他不得不找個地方避雨。

  多少年他不曾踏上故鄉的道路,九年的時間不只可以讓一個人改變,使一個嬰孩長大,連環境都可以變得再陌生不過;四下環顧這間客棧,在他負氣離家時,這間客棧尚未存在。這回會重回故里,全是因為收到一封父親捎來的家書,慕容靖死了,父親只剩他這個兒子,怕父親撐不過失去長子的苦痛,他不得不回來探親。

  「有,當然有,只是希望大爺不介意和別人同桌。」掌櫃笑了笑,說什麼也不讓白花花的銀子自他眼前溜走。「我不介意。」慕容逸才不在乎和誰同桌,只要能讓他坐下來好好喝杯熱茶喘山氣即可。

  「呵,那客倌請隨我來。」掌櫃領著他來到坐在角落那兩名女客身邊。「姑娘,不好意思,咱們客棧客滿了,又來了位客人,不曉得這位大爺能不能和你們同桌。」掌櫃指了指一旁的慕容逸。

  做丫鬟打扮的丫頭有些不高興的抬頭,這掌櫃也真是的,居然隨隨便便要她家小姐和陌生男人同桌共食,簡直大膽。小丫鬟正待發作時,瞧見小姐向她使了個眼色,只好乖乖保持沉默,就見她家小姐本是盈著笑,正欲開口應允時,忽然臉色變了變。

  「這個位子讓給這位公子,我們要走了。」她慌亂起身,在視線接觸到慕容逸時便又匆匆別開。

  「小姐,外頭還下著大雨呢!」小丫鬟不敢置信的低呼,明明她和小姐是進來躲雨的,雨都還沒停,為何要走?

  「姑娘,你不用急著走,是你先來的,我隨便找個地方坐就好了。」慕容逸看了看外頭的雨勢,那樣的大雨,就算她有撐傘也會被雨給打濕,他怎能讓一個姑娘家因他而淋濕,所以他忙阻止她的離去。

  「不用了,我正好想起另有要事,該走了。」晶燦的眼眸再次對上誠摯的黑眸,復又匆匆別開。「花兒,咱們該回府了。」

  「小姐……」名喚花兒的丫發看了看外頭的雨勢,覺得小姐變得好奇怪,為何執意要現在就離開?外頭雨勢仍大得嚇人呢!

  可是小姐如此堅持,她也不敢再說什麼,將茶水錢付給掌櫃以後,便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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