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卻是氣定神閒的揉揉被打疼的臉,口中的血腥味提醒了他,剛剛杜雲飛那一拳用了多大的氣力,看來,以後他是不能小覷看似文弱的杜雲飛了。
「我沒事,你們都退下。」只是他不曉得杜雲飛為何會突然跑來給他一拳。
「少爺!」管事不放心讓少爺獨自面對眼前這橫眉豎目的年輕人。
「退下。」慕容逸以命令的語氣低喝。
「是。」管事不敢挑戰他的威信,朝其他夥計使使眼色,一行人退到一旁,可雙目仍然留意著他們的動作,好在那人出手時,可以趕緊上前助少爺一臂之力。
「啊!那人不是杜家的少爺杜雲飛嗎?」其中一名夥計認出他來。
杜雲飛?管事皺了皺眉,不明白慕容家已有多年不與杜家往來,為何杜雲飛今日會忽然上門來打人?
「慕容逸!你這個無恥小人!」杜雲飛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再衝上前去給慕容逸一陣好打。
「你要指控我,也該有個理由吧?」慕容逸覺得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去招惹到杜家少爺了?
「你還敢狡辯?我姐姐差點就被你給害死!」杜含笑昏倒後,杜雲飛馬上被家僕火速請回府裡,聽完來龍去脈後,他便斷定此事定是慕容逸所為,畢竟只有慕容家的人才會犯下如此惡劣的行徑,在氣不過之餘,他便怒氣沖沖的衝出家門,找慕容逸討回公道。
早該知道不能相信慕容逸這個人,或許在茶樓那一幕是慕容早就安排好,誘騙他們上當,而他們竟然蠢得上了慕容逸的當!
慕容逸一震,緊抓著杜雲飛的手臂追問:「你說什麼?!杜姑娘她怎麼了?」她出事了?!
「哼!你別跟我裝傻,我姐她怎麼了,你會不曉得?哼!把她嚇暈,你很得意是嗎?」杜雲飛用力甩開他的箝制,決心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以免再次上當受騙。
「杜姑娘出了什麼事,我完全不知情。」嚇暈?!她是被什麼嚇著?
「胡扯!你不可能會不知情,我不知道你是派誰偷偷把一具穿上我姐衣衫的稻草人懸吊在她房內,不過我一定會查出來的。杜家和慕容家之間的仇愈結愈大了,杜雲飛惡狠狠地瞪著他。
聞言,慕容逸心一驚,想像著一具穿著杜含笑衣衫的稻草人就懸吊在她房內屋樑上的景象,他已可想見她受到多大的驚嚇;他瞼色發白,又氣又恨,和杜雲飛抱持相同的想法,就是絕對要找出兇手來。
主使者究竟是誰?為何要故意傷害杜含笑?腦海中唯一聯想到的人就是謝金花!可是他又有些不確定,謝金花有何理由要再傷害杜含笑?莫非他與杜含笑見面的事被謝金花知道了?
謝金花本意在傷害他,但她偏偏不願直接針對他來,而是傷害他身邊的人,教他痛苦;倘若這就是謝金花的目的,他得得說金花成功的辦到了!聽到她嚇暈的消息,他心底非常不好受,多希望謝金花是直接針對著他而來,別再傷害他身邊的人。
他沮喪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警告你,別再接近我姐,否則我會殺了你!」為了保護姐姐不受到任何傷害,杜雲飛乾脆豁出去了。
「這件事並不是我所做的,我會找出兇手來。」慕容逸無所畏懼的挺起胸膛面對杜雲飛。
「你要我們怎麼信你?你才一出現就發生這樣的事,原先我姐過著很平靜美好生活,都是你破壞了這一切。」杜雲飛不再信任他。
「我知道。」所有不利的因素全都指向他,要杜雲飛相信他,是太苛求了。
「你別再出現了。」杜雲飛撂下警告。
「告訴我,杜姑娘目前還好嗎?」這是他最關心的事,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偏偏所有傷害都是衝著她而去;心,狠狠揪疼著,為她所受過的痛苦。
「她還沒醒過來。」明明可以不要理會他,杜雲飛卻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在回答之後,馬上換上一臉恨不得把自己給掐死的表情。
「謝謝你肯告訴我,她的情況。」慕容逸真誠的感謝他。
杜雲飛不接受他的謝意,抿著唇瞪他,過了一會兒方甩袖離去。
杜雲飛離開後,管事打發夥計們去忙其他事,一臉擔憂的望著慕容逸;二少爺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是因為被打了一拳,抑或是為了杜家千金?
近來他聽過一些耳語,說二少爺似乎很在意杜家千金,甚至曾明白警告過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不許再談論她的是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早就解除婚約了嗎?為何二少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對杜家千金存有依戀?
「少爺,您臉上的傷……讓小的去請大夫過來看看可好?」望著他臉上的紅腫,管事建議道。
這杜雲飛下手真夠猛的,若非他們及時阻擋,少爺身上的傷,恐怕不會只有一處。
「這點小傷,不礙事。」慕容逸陰沉著臉,心裡想著該拿謝金花怎麼辦?由著她繼續下去?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杜含笑受的傷害太多太多了,他相信,謝金花根本不在乎杜含笑的死活,如果杜含笑被謝金花逼死了,謝金花也不會有半點愧疚。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保護杜含笑,不要再讓謝金花的利爪探向她。
「可是……」管事仍覺得不妥。
「沒關係,李管事,商行的事就先交由你處理,若有問題,我就在府裡,你隨時可以過來找我。」慕容逸邊走邊丟下話。
「是。」李管事恭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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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商行的慕容逸直接回府,並沒有到杜府去吃閉門羹;他一回到府裡,便見謝金花嘴角噙著可怕的笑容,坐在花園裡摘花。
一朵朵的含笑花被她摘下來放在手中把玩,有的被她撕去一瓣瓣的花瓣;有的遭她用力擰在手心;有的則是讓她扔在地上以腳尖用力踩踏過。
慕容逸立於暗處看了好一會兒,愈看,心底的陰鬱愈是濃重的化不開。
「呵!呵!」拔著含笑花的花瓣,謝金花笑的好不得意。
慕容逸認為他看的夠久了。這才由暗處走出。「大娘。」
「你回來了?」謝金花被他嚇了一跳,雙手藏到背後,緊緊掐按住手心裡的含笑花。
「是的。」慕容逸有禮的回答。
「你今兒個似乎回來的較早,怎地?商行沒事讓你忙了?」表面上謝金花是帶著笑同他說話,實際上她心裡正恨得牙癢癢,她多渴望一巴掌轟上他的臉。
慕容逸憑什麼掌管慕容家?!他不過是個小妾所生的雜種:她的靖兒才是真正慕容家優秀的長公子,該接掌慕容家的正統人選該是靖兒,結果什麼便宜都讓慕容逸給撿了去。
不公平!這對靖兒不公平,對她也不公平!慕容逸就和他那個賤人母親一樣專愛搶別人的東西,大的搶走她的丈夫、小的搶走靖兒的家產。不能原諒!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的惡行!
他們會遭到報應的,她不好過,誰也別妄想逍遙好過!
熊熊怒焰持續燃燒多年,即將要一舉爆發出來。
「商行裡沒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所以我便回來了。」慕容逸佯裝沒瞧見她眼底憎恨的怒火,冷靜說道。
謝金花忽然發現他臉頰上的紅腫,心喜的挑眉問道:「喲,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腫了呢!是被誰打了?」呵!是誰這麼識相,替她教訓了慕容逸?
「這沒什麼。」慕容逸聳聳肩並不想談他的傷。
「慕容逸,你被打了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現在你回到慕容家,可不比在外頭,你在外頭怎麼亂來我都不管,但現下你出門去就代表著慕容家,可千萬別惹出事端,丟了老爺的面子,懂嗎?」好不容易逮著教訓慕容逸的機會,她怎會不大書特書?
「我明白。」慕容逸怎會不知謝金花巴不得他成天惹禍,好讓她大作文章。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了,免得你爹一時錯看,將全部家產交由你管理,若是被你敗光了,豈不是笑掉眾人大牙?」
「大娘教訓的是。」慕容逸面無表情的回話。
謝金花本想羞辱、刺激他,結果他老神在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這讓謝金花氣黑了臉,惱怒的將手中掐爛的含笑花給扔到慕容逸腳跟前。
「那是什麼花,你可認得?」她挑釁的睨著他看。
「認得。」慕容逸不動聲色的望著含笑花。
「我說有些人是人如其名,就像有些花兒被掐爛了,你若不仔細看也瞧不出,不是嗎?」她意有所指的睨著他看。
「大娘想說什麼?」他有禮請教,其實心底的火氣不比謝金花來的少。
「哼!我想說什麼?好,我是說,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娶房媳婦進門傳宗接代的時候。正巧,我娘家一門遠房親戚的閨女長了滿臉麻子,正愁沒人可嫁,你就娶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