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幹什麼?」他眼中火焰熔化險上寒冰,怒意漸漸形成。她把他要吃的樂西丟到垃圾筒裡……好大的膽子……
「撿起來吃掉呀!」也不拍去糕點沾染上的髒污,便要往嘴裡送。
「住手!」那是他要吃的耶!
「啊……」經他一吼,高村紗紗手一鬆,櫻餅又回到垃圾筒裡;櫻葉末端翻起,使得糯米皮與棄置的垃圾黏在一起。「這會兒真的吃不得了。」見時庭凌人臉色忽青忽紫,好可怕,「你很想吃呀?我去拿管家夫人做的,你等會兒。」她有個很善解人意的藉口避開一道很可能刮起的驚悚龍捲風。
時庭凌人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心頭一股氣無處發洩;憋得要得內傷了。
他的櫻餅……她做給他的,一聽說他回來趕緊拿來請他嘗嘗的櫻餅……
他上前,厲眸見著垃圾筒裡的櫻餅後,殺氣迅速褪去。可憐的櫻餅……他的胃袋是它們的最後歸宿才對……
瞭望樓內,時庭凌人再次從洗手間出來後,一骨碌癱坐在大石憲旁邊的椅幹上。
「你還好吧?」大石先關心地問。
時庭凌人深吸口氣、背脊挺直了些,「別告訴人,我的死肇因於兩小塊該死的糕點!」
時庭凌人輕抬眼皮,斜瞄大石憲,「你看不出來,我在努力汲取這次的教訓?」
大石憲沒什麼表情地操作儀表板,仔細才看得出他嘴角隱忍著一絲笑意。但是他主子記住的是,人應該乾脆地表露真實性情彆扭捏作態;而不是記住原來偉人也會瀉肚子瀉到臉色發白。
雷達偵測有反應,某飛行物路線同示改變將直飛入他們的島嶼內。經過識別之後,大石憲道:「白玉之皇來了。」
算來,高村紗紗在他手上已經整整五天了。時庭凌人撫著肚子,「相信他的耐性運用到了極限,他才能忍到這個時候。」
「讓他順利地進來?」大石憲問。也許主子會想刁難一下。
時庭凌人挑挑不復往常英氣逼人的濃眉。「如果我說把他的飛機打下來,你敢照做嗎?」
大石憲有何不可地聳聳肩,轉頭看著他,「到時候我一定稟告高村小姐,我完全是聽從你的指令。」
嗟!時庭凌人身子後靠椅背,嘴裡咕噥著好些句詛咒的言詞。腹部扭起一陣折騰人的絞痛……可惡,又來了……
他站起,腳步故作霸氣地走向洗手間。
再出來時,高村是州已隻身進入他的瞭望台;大石憲欲請人準備茶點及通知高村紗紗而暫時退開。
「你沒對她怎麼樣吧?」省略虛偽的寒暄,高村是州開口便問。
「當然有啊!」時庭凌人自認實話實說。他將椅子轉向,正對著高村是州坐下,「你想,我怎麼捨得?」
「的確,我希望你病得嘴唇發紫,虛弱得站不住——看起來你正是如此。」高村是州看出他氣色不佳,當然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但他不至於乘人之危,否則他打算一見到他便朝他揮拳。
「經過這件事,你會毀去與森澤家的婚約?」
「也許,不過其實你不用這麼關心我。」高村是州語氣放緩。說真的,他比較習慣與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的時庭凌人過招。
「好說。」時庭凌人可不需要他的同情。「你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只差沒說出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來氣氣他。
監視器螢幕顯示大石憲與高村紗紗來到電梯前。看著高村紗紗難掩喜悅地盯著電梯樓號,時庭凌人甚覺不是滋味。
他不想用這副氣虛的模樣送她走。
他走開前,告訴高村是州,「把你妹妹帶回家,送她去學學食品『衛生』學!」他打賭高村紗紗作的櫻餅本身也有問題,否則威力不會如此驚人。
就這樣,高村紗紗離開時庭凌人的城堡,回到高村家。
第七章
國會議員森澤龍一公開在媒體面前痛斥高村家毀約背信,森澤百合子亦公開哭訴高村是州的薄倖令她情何以堪。這樁原本可能成為美談的政商聯姻,尚未經過證實便宣告破裂,引起軒然大波。
媒體方面一直無法徵得高村家的說詞,而森澤父子又遲遲無法提出雙方已立下婚約的有力證明,加上經查訪男女雙方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輿論從批評高村家的薄情寡義轉為一切由森澤父女自導自演,想藉此逼使白玉之皇就範。
連輿論都不站在他們這邊……森澤龍一見大勢已去,一反先前強硬態度,在自宅舉辦一場盛大晚宴邀請高村家老奶奶,向她致上最高歉意。
高村家認為老奶奶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熱鬧的歐式晚宴而欲予以拒絕,且瞭解森澤家背景的高村是州及紗紗亦覺得其中可能有詐。無奈老奶奶堅持與會,兩人只好陪同參加。
「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顯貴之人,應該不會有問題。」高村是州觀察之後同紗紗說。
宴會雖采歐式風格,大部分的貴婦人仍以穿著和服為主,絃樂隊演奏著高尚舞曲,場中翩然起舞的只有主辦人聘請的職業舞者。而這回宴會主角為高村家老奶奶,許多不問世事、居家含貽弄孫的老者紛紛現身,使得宴會氣氛更形保守。
看著老奶奶由同輩友人包圍,開心地話家常,兩人相視而笑。也許這是老奶奶堅持要來的原因。
此時,一襲黑影無聲地來到高村紗紗身後。「你一直站在這裡,是不是在等我請你跳舞?」
「是你!」兩人回過頭,訝異時庭凌人的出現。
「見到我不用這麼高興。」時庭凌人指尖輕觸高村紗紗嫩白的臉頰,眸光則挑釁地瞟向高村是州,「我會不好意思。」收到邀請函他有些意外,不過可以因此見到紗紗,且他完全不怕森澤龍一聯合威瑪·格特曼使詐,他便抽空赴會。
「紗紗。」高村是州抽出西裝口袋裡的白絲巾,「你臉上不小心沾了一點甜醬,擦一擦。」藉此要她將時庭凌人的撫觸擦去。
「不用了。」時庭凌人在紗紗接過絲巾之前搶下那絲巾。他故意將錯就錯,捧起紗紗的臉蛋,「我幫你吃了那甜醬,省得浪費。」
「你!」高村是州抓住他手腕,同時手肘擋住他下頦,制止他乘機親吻紗紗臉頰。
「不對!」高村紗紗輕嚷,但她並非為了轉移一見面便開斗的兩人的注意力;她真的覺得事有蹊蹺。「如果森澤誠心向高村家致歉,絕不會邀請你來。」
何況威瑪·格特曼與森澤龍一私交甚密,前者積極想要除去黑界之王,後者不可能再向黑界之王示好……!再說,威瑪·格特曼想借重白玉之皇的勢力遭拒、而森澤龍一想尋求聯姻亦失敗……以兄弟相稱的兩人同時與高村家結怨,更有可能攜手合作……
藉由宴會使人放鬆警戒心。井將黑界之王、白玉之皇湊在一起……他們想要……一網打盡!
「奶奶……」若只需要拳腳,他們三個應付得來,但若對方將老奶奶押為人質……
原先簇擁老奶奶的人群已經散開,逐一掃視宴會全場,不見老奶奶身影。
「我過去看看。」高村是州走上前去。那些老者不可能和森澤是同夥。
高村紗紗想跟去一探究竟;時庭凌人拉住她,「你別跟我走散。」
照這種狀況看來,對方憑恃看現場人多,且佔有地利之便,反而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劫走人。不能讓紗紗落單。
高要紗卻甩開他的手,「我也不要跟我哥分散。」
若老奶奶真落入對方手中,受牽制的是高村家的人,她認為時庭凌人可以不要插手。
事關於她,時庭凌人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跟在她身後。西裝暗袋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接聽,「喂……」一名侍者冒失地撞到他,將他手上的行動電話撞落。
「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撿起來……啊……」侍者彎腰,腳卻將行動電話踢離三步遠。「對不起……我實在太抱歉了……」他過去撿起行動電話,又好似太過緊張,手一鬆將電話再摔一次。他的動作極不合常理,根本存心摔壞他的行動電話。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侍者雙手將行動電話交還給他,頻頻道歉。「您要不要試試有沒有摔壞?」
時庭凌人回過頭,紗紗已和高村是州在一起;剛才那通電話也已經斷線。「不用了。」他收下電話,前去與二人會合。
「他們說,有一名女侍告訴奶奶我們在找她而把她帶走了。」這是高村是州詢問之後得到的答案。
「侍者有問題。」由老奶奶被帶走的方式看來,時庭凌人的想法獲得證實。他看到前頭與人談笑著的宴會主人——森澤龍一突然將臉轉向他們這方,舉高酒杯,左手觸摸右手的袖口……馬上有幾名侍者走向他們。森澤龍一的動作顯然是一種暗號。「在我們受制於人之前,逮住對方頭頭當談判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