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你爸的話去攆走那傢伙,這些事都有可能會發生的!」祈以卉是龐大組織首腦祈休北的寶貝女兒,想整垮祈休北的人不免都地動腦筋到她身上。這女娃兒不愛人管,幫她解危她還會生氣,甚至記恨一輩子。
「很好,我就是饒不了你把我看得那麼扁!」她冷不防抱住章煌,偷偷在他衣襟印上唇印。「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這是當初你教我的。現在,讓我們一起來考驗你的愛情吧。」她拉他的手要下樓。
「好,但是必須先考驗你的功力進步多少。」軟的不行,他只好來硬的了!
他不知從何拿出細繩,快速地縛住她雙手!
「你!」
拉張椅子到書房正中央,將她綁在上頭,手腳都定住!
「章煌!你……」
連她的嘴巴也要用布掩綁。
她動彈不得,只能用銳利、氣憤的目光砍殺他,不停悶喊、晃動!
章煌拍拍她的頭,「乖哦,章煌哥哥馬上叫人來救你脫離苦海。」
他走出書房,還從外頭上了鎖,然後開心愜意地哼著歌兒下樓。
第七章
蕭曉乃在廚房裡,蛋糕擱在料理台上。洗手台的水流聲遮掩了斷續的吸氣、抽咽聲。
她面對洗手台默默垂淚,那女孩的出現逼她回到現實,也許如章煌所說,那女孩和他只是有點心結的普通朋友,所以言談之間有意無意要挑撥她和章煌的關係。但是,難保下一回出現的不是他過往的親密愛人,或同時正在交往的女友。
之前她和章煌兩個人的日子不至於是場幻夢,如今卻覺得非常的不切實際。她和他不可能就這樣過一輩子,不可能。
女孩太過期待從此和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因此總是一發就會陷得極深,等到驟然驚醒,已經不知自己一個人怎麼生活。
何去何從的茫然充塞的她的內心。
她抹抹淚,搖頭。不對,她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多少苦她都吃過,小小一道情關她怎會過不了?
「曉乃。」章煌呼喚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曉——乃——」他親暱地叫,朝這邊走來。
蕭曉乃彎身掬水洗去淚痕,連抽兩張面紙拭乾,轉過身以堅強的表情等待他和那女孩進來。
卻只有章煌神采煥發地現身。「她?」蕭曉乃問,鼻音很重,低頭避開章煌的注視。
小以已經被他打包,等待寄出,「長途旅行,累了,先休息了。」他當然不可能說實話。曉乃哭了……他只消一眼便察覺。為什麼?剛剛小以和他只不過……糟糕,看來她的心比他想像的還脆弱……他必須更加小心呵護。
「也許我該走。」蕭曉乃抬頭。也罷,被他知道自己偷偷為他哭泣又怎樣?反正一切到此為止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他原本便不打算在這裡長住。
他這句話在一個小時前聽會覺得很甜,現在只覺得刺耳,「你進得去行李袋,我就帶你一起走。」
「別這樣。」章煌握住她雙肩,「還有,對不起。」也許他根本不需要道歉,但讓她感到委屈,他就是千不該,萬不該。
蕭曉乃無視他的體貼,撥開他的雙手,側過身,「謝謝你成功救出我。回台灣後,我會將酬金寄紿你。」
章煌拉住她手臂,「你讓我徹底明瞭何謂傾心之愛,現在又讓我嘗到什麼叫心在淌血。」她可以不理會他對她的感情,但若要用錢扯平他千里迢迢趕去救她,他不甘心。
蕭曉乃回過頭,倨傲地同他說:「我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而且很親密的男朋友了。」
章煌放手,臉部刷地失了血色。
蕭曉乃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說:「全能坊的事解決之後,我就要和他結婚。」
章煌掩嘴,彷彿方才心口淌的血這會兒都要嘔出喉頭。
他箭步上前,抱住她,「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存心要試試我會不會嫉妒。」
蕭曉乃不動,也不語。她希望是真的、真的!那才能讓他明瞭那股酸意多麼令人牙根發軟,才能讓他悔不當初!
章煌轉過她的身子,使她背倚著牆,要她逃不開,但她雖然被強迫面對他,還是可以不理他。
他捧她的臉,「曉乃,看著我,卸下心防和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緊張?你一咬唇,一撇眼攢眉,我的心跳得多快……」
蕭曉乃看著他,眼中已無柔情,將他隔離心房外。「我不咬唇、不撇服、不攢眉,你的心就不跳了嗎?」
「聽我說。」他的目光急切地盯住她漆黑無情的眼瞳,「我的確荒唐、遊戲人間過,但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
「是認真的沒錯,只是無法保證未來能不荒唐、能不再遊戲人間。」風流是他這類男人的本性,她不信他改得掉。
「我只不過是開玩笑——即使我給你承諾,你也會如此以為。 」
蕭曉乃眼眸不悅地膘向別處,「你很誠實,同時也很瞭解我。」
「不!我不懂你,完全不懂!曉乃你在怕什麼?」他抓住她雙手,握得死緊,「好不容易願意握住我一直對你伸出的手,為什麼又縮回去?」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人牽。」她想甩開他的手。
「我偏不放!」
章煌的表情認真得近乎滑稽,手勁大得可以捏碎她手骨。像個小男孩,抱著一項珍愛的玩具,向眾人宣告,他只要那個就夠了,這輩子什麼都不要了。
蕭曉乃想笑,揚起嘴角,卻同時落下兩行淚。
章煌一怔,鬆了口氣,抹去她的淚,「又哭又笑,自己的顏面神經都控制不了,還說不是小女孩了?」
被他這麼一說,她的淚水更加止不住,「是你弄得我哭笑不得。」在人前,她鮮少將情緒表露在臉上,所以流淚的自己一直被他盯視著,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懂,因此將她攬入懷裡,「曉乃,我不僅要一直牽著你的手,我的肩膀也要給你靠一輩子。」
蕭曉乃額側枕著他的肩,淚眼凝望著他的頸頸,「硬梆梆的,有什麼好……」
忽地,他衣襟上的唇印灼傷她的眼……!
她整個人一僵,心涼了半截,前後不過幾十秒,她像被捧上雲端,又狼狽地被丟下來。這樣反反覆覆、忽喜忽悲的情緒,她承受得住幾次?
章煌察覺她的異樣,以為是殘存的疙瘩作祟,不以為意。他打趣道:「你喜歡軟軟趴趴的?太沒眼光了吧?」
他想親她臉頰,她卻避了開。
不願再談,她走向料理台,解開蛋糕盒上的尼龍繩。
蕭曉乃詫然,「咦?不是你……」
她掀起保麗龍盒蓋,一聲極細微的咕嗦聲沒躲過兩人的耳朵,
「小心!」章煌抱著蕭曉乃往旁閃!
碰轟——那盒蛋糕爆炸!章煌、蕭曉乃兩人滾翻至牆角,整個廚房強烈震動,料理台附近的東西也隨著那強大威力向四方彈射開,章煌以身體護住蕭乃。
很快地,回復平靜,廚房半毀,蕭曉乃毫髮無傷,卻呆若木雞。
「你沒事吧?」章煌將她扶坐起,「曉乃……」輕拍她的臉頰,「曉乃?」
蕭曉乃只是盯著毀壞不堪的、原來放蛋糕的地方。
章煌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再看看她,心中也有數。
次日,祈以卉來不及大肆造亂便被打包送走。子夜,蕭曉乃立在窗前,由此離開對她而言輕而易舉。
想想,她未從窗口離去。回過身,她走出房門,步下階梯。一樓大廳燈暗,她摸黑穿越,即將抵達玄關。
「這麼晚要去哪裡?」章煌的聲音在角落響起,「或者,你打算不告而別?」他扭亮大燈。
「有你在的地方,誰能不經你的允許便離開?」蕭曉乃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結果我還是留不住你。」章煌坐在一把精緻的凳子上,苦笑。
蕭曉乃背部挺得僵直,深吸口氣,「我們各自有各自的天地,你又何必留我?」
章煌看著一身簡便衣裳的她的背影,「你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走?」
「朱顏已經幫我安排好。」
朱顏確有能力將她平安送回台灣。她站直,「毫不留戀?」
「留戀什麼?」她轉身,看著他。「留戀你,還是留戀自己不該有的疏忽及軟弱?」她下唇輕顫,昨日廚房的爆炸在她心底造成強大的陰影。「至今我仍不相信,我竟會毫不猶豫地將一個來路不明的蛋糕帶進屋裡,只因為我不管看到什麼都想到你,只因為我滿腦了都期待著你接下來會帶給我什麼驚喜。」
「你到底還是愛上我了。」章煌抓住重點。
蕭曉乃也不否認。」那又怎樣?如果是,這樣的愛你敢要嗎?」
「有何不可?愛都愛了,能輕易說不嗎?」他從來不質疑自己的心。
「怎麼體驗?」他緩步走向她,「愛上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當超人。保護你、寵愛你,讓你沒有我便不知如伺是好正是我的想望;你軟弱,我堅強,這樣的愛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