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乃正確的分析使得董爺嘴角肌肉抽搐,既然修補不了兩人決絕的關係,他不再假扮好臉色,寒著臉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告訴黑爺,若他想知道楚爺確切的下落,來問你就行,毋需再像無頭蒼蠅四處亂竄、沒命地搜尋。」
董爺點點頭,「很好。」如果他的手沒受傷,他或許會鼓兩下掌。「若黑爺來找我,我就告訴他,他的愛人——楚已經遇害!而殺楚的人正是組織有史以來唯一的一個超級大叛徒——你——這時候,你說,司暗殺的『冥界』有沒有空來找你麻煩?」
蕭曉乃眉一揚,瞇起眼,「我學你的卑鄙學得不夠透徹。」
「你該學的是如何知恩圖報!告訴我真正的地圖在哪裡,我考慮饒你一命!」
蕭曉乃扯扯嘴角,「你不會讓我死,除非問出地圖下落。」
董爺轉身,對傀儡道:「動手!讓她知道我心底的氣憤!」
摩拳擦掌已久的毒門傀儡痛快地甩了蕭曉乃兩個耳光。蕭曉乃皺眉等待暈眩的感覺退去。
「圖在朱氏姊弟手上?」董爺問道。他當然知道她與朱氏姊弟交好。
「是又怎樣?」蕭曉乃以挑釁的口氣回道:「朱顏、朱睿的父親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即使知道圖在他們那裡,你仍然無計可施呀。」
毒門傀儡殘忍地捏緊她的脖子,幫董爺出氣。「你去把圖拿來給董爺!」
「把你……新養的狗管好……」蕭曉乃同董爺說道:「叫他別亂吠。」
「你!」毒門傀儡豈會聽不出她拐彎直罵他是狗!
「放開她!」在董爺的命令下,毒門傀儡心不甘情不願收回手。董爺俯視她;「即使不能殺你,我也會讓你痛不欲生,你一點都不怕?」
蕭曉乃雙唇緊閉,忍著不咳出聲。調整好氣息後,她說:「我痛的只是肉體,心裡可爽快的很。因為我終於讓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嘗到奧惱的滋味!即使我被殺也會快樂的。」她抬頭,表情無比倔強,「因為你得不到真正的聖地地圖,你寬不了心!然後你開始擔心我會死,我若死了,你怎麼辦?無法佔有聖地,身旁這些蠢狗能助你達成稱霸天下的妄想嗎?」
董爺五官整個扭曲,臉色忽青忽紫。
「哈!」蕭曉乃笑出聲,「我想看的正是你此時的表情——氣憤、苦惱、不知如何是好……」
「你何苦這樣對我?你是我親自……」
「親自潛入醫院新生兒室把我偷走!只因為你擅長『無中生有』,只因為你一時興起找個初生嬰兒當接班人並親自培育的念頭……憑什麼?生我的人自會教養我,輪不到你這個賊!」
她怎會知道?「楚告訴你的?」董爺挺直背脊,不覺得自己有錯。她是他偷來的,但他一點都沒虧待她。「跟著我有什麼不好?我把你教育得如此不凡——」
「我寧可一生過得平平凡凡——」蕭曉乃近乎哭泣地說道。不知道事實之前,她傻地效命於他,時刻感念他的養育之恩,得知事實後,她如何不去想,若她未被他劫走,她現在擁有的是怎樣的人生?她恨他,她也要他嘗到利後悔、痛苦的滋味。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董爺放軟聲高,「你說,怎麼樣你才肯把地圖交給我?」
「不會有那麼一天。」蕭曉乃面無表情。
「董爺、讓我來對付她。」毒門傀儡一直想要有所表現,「只要打根針,我包準她原原本本說出圖藏在哪棟房、哪個抽屜裡!到時就算朱氏姊弟得罪不得,您只要用您的偷術……」
「有什麼方法盡量使出來,」蕭曉乃心裡早有準備。「反正結果只會令某人後悔為何將我訓練得如此……不凡!」
「找間密室關住她,由你逼供。」董爺作出決定,「力道斟酌著點,別告訴我她被你三兩下就打死了!」
中國大陸·湖南·衡陽
全能坊各個分部被搗毀,鬧事者手法越來越激烈。像現在,他直接將眼前一棟樓房夷為平地,再從瓦礫堆中揪出一名傷痕纍纍的傢伙。
「你……你是誰?」傷者極為無辜地問:「為什麼找我們的麻煩?」
「去問你雲貴分部的夥伴吧,是他們介紹我來這裡的。接下來,由你告訴我,我上哪兒去才見得到『無中生有』的董爺?」
「你找董……董爺做什麼?」傷者勇氣地睜大眼眼,看清楚敵人的模樣。
「跟他要回我的女人。」顯然是一個很愛耍酷的男人。
「你…你的女人?」他剛剛被很多磚瓦砸到頭,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你找死。」章煌露出狠毒的眸光,「堂堂章煌的女人是誰你都不知道?你在江湖上混假的?」
「蟑……蟑螂的女人?」
「挑剔我的發音?我天生大舌頭,怎樣?」章煌舉高拳頭,「讓你缺排牙,看你講話多標準——」
「不……」他什麼都不怕,就怕痛。「你不是想知道董……董爺……」
很好,對方自動轉回主題。「他的主要地盤在哪裡?」
「四……吉林…吉林……」別看他懦弱無能,他的智商不低哦。
「好傢伙!這回直接騙我上東北?」煌不再輕易相信全能坊的人說的話。之前他被人騙得在廣西、雲南、貴州及湖南團團轉,耽擱了許多時間。可悲的是全能坊的主要巢穴真的很難查出!
「至少我沒說黑龍江啊……」傷者自認很有良心了。
「我最受不了比我幽默的男人了。看來不使出撒手鑭不行!」章煌掏出一枝形狀畸形的槍枝,「這東西你應該不陌生。」
「綠毒槍!」傷者瞪大雙眼,渾身發抖。哦,他不只怕痛,他還很怕死,尤其是這種令人慘不忍賭的死法……他才不要親身嘗試……「你——為……為什麼……」
「輪不到你質問我。上哪兒找董爺,說!」
「說……什麼……?」蕭曉乃克服許多扭曲病態的幻覺及難以控制的意識,緩緩吐出三個字。
「你……」毒門傀儡拎起她,「牙根果然夠緊!」將她扔回座位上,「再給她兩針!加強藥量!」
一旁充任藥劑師的男子提醒他。「剛才那一針已經是極限……」
「這裡誰是老大?誰說話算話?」毒門傀儡因遲遲無法完成董爺交付的任務而情緒極差——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為什麼永遠鬥不贏她!
「可……爺說過,無論如何,都必須留她一口氣在……」弄死人的話,誰找責任?他不信毒門傀儡有這樣的擔當……
「我說打就打!」毒門傀儡不容許有人看不起他、不服從他!
他眼露凶光,男子在他駭人的視線下,不得顫著手拿著針筒,「不行……不行!」針頭注入蕭曉乃的皮肉,他馬上又拔出來,「會死人的!不管她再怎麼行,這針下去……鐵定死人的……」
毒門傀儡握緊拳頭沒有猶豫太久,他推開將針筒藏在身後的男子,揪起渾身虛軟的蕭曉乃,「只要留你一口氣在是不是?」他用力摑蕭曉乃,「那豈不簡單!」
手腳被縛的蕭曉乃倒在地上。這不是毒門傀儡第一次打她,不久前才止住的鮮血又開始流出。
在場幾名「無中生有」的人都不敢表示意見。
毒門傀儡解開她身上的繩索,「來呀!你自認很行,不是嗎?」他狠揍她肚子,直到她嘔出血水。
他揪她的發,她知覺薄弱,等於他一個人唱獨角戲,且恃強欺弱。「只要你躲過我三招,我作主放你走!怎麼樣?」他放開她,「後旋踢!」她無法獨自站立,隨即倒下。因而沒被他踢中,儘管如此,難得可以為所欲為的毒門傀儡得意揚揚地踩她臉頰,「這個動作你耍得最漂亮,不是嗎?」
蕭曉乃已經昏劂,不可能回答他。
「起來!」毒門傀儡已經發狂,拉起她,「啊——啊——」他嘶吼,將她當沙包毆打、踢蹦!
「喂……」旁人面面相覷。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你……您這樣,就算她想招供……」有人壯起膽子想阻止毒門傀儡動粗。
「是啊,」覬覦蕭曉乃已久的人也勇氣地開了口,「懲罰女人的方法很多,不如……」
「滾開!」毒門傀儡不准任何人靠近。「全世界的女人我都想上,唯獨她!」他抓著蕭曉乃往前衝,用她的頭撞牆!
「夠了!」出聲之人丟下針筒表達不滿,他懷疑蕭曉乃還活著嗎?「爺說過要你斟酌力道,不能打死。」諾大的身影逼近他,讓他說不出話。「你你……」他因害怕而下步後退。
「你有意見?」毒門傀儡一臉血腥。顯然還沒打過癮。
「當我什麼都沒說……」該人背抵上門,嚇得不得不屈服於惡勢力之下。「無中生有」大部分的成員偷術一流,拳腳功夫卻高明不到哪去。
他已示弱,毒門傀儡卻仍舉拳……
他緊閉雙眼,無力地等待硬拳落下……突地,碰一聲,門被踹開,「啊!」他被彈至毒門傀儡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