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蘭水若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全天下的女人你都不想得罪到就對了!」她想掙出他懷抱,沒有成功。
他扶住她後腦低頭給她一個長吻,所以纏綿情意都付諸其中。「不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記得……」他在她耳畔輕語:「我愛你……我只愛你……」
蘭水若渾身輕顫,偎在他懷裡,雙手捂著耳朵,不讓他好不容易傾訴的愛語變成耳邊風。
兩人心意相通的擁抱被機場的廣播打散。莫軒昂必須離開了。
他們與朱顏、朱睿會合。「一個禮拜後見。」朱顏以此話道別。
莫軒昂看著蘭水若,沒有說再見,便獨自轉身走開。
蘭水若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的不捨升至最高點。他說什麼只愛她……為什麼不能帶她走?
「你真的捨得把我留在學長身邊?」她突然出聲喊道。
莫軒昂停住步伐,回過頭時剛好見到她圈住朱睿手臂。
蘭水若紅著眼眶又說:「剛剛在車上有你握著我的手我才不再害怕,如果同樣的情況又發生,你要我握著誰的手?」她緊緊依靠著朱睿,「我一定會主動去握學長的手!我一定會!」
她想刺激莫軒昂,惹他嫉妒,但他卻對朱睿說:「麻煩你了。」得到朱睿頷首應允,他便又邁開步伐。
蘭水若低下頭輕泣,不願看著他就這麼消失在眼前。
突地,她被重重擁抱住!她訝異莫軒昂特地折返回來擁抱她,同時也感受到他的無奈和不捨,她咬住下唇不再哭泣,正想回擁住他時,他放開她,不再看她一眼,掉頭快步走開。
蘭水若斂住留戀的目光,也不再追尋他的背影;抹去臉上淚痕,她轉身走向機場大廳出口。
朱顏和水睿跟在她身後兩步遠。朱顏圈著朱睿手臂,以諷刺的口氣說:「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人家的學長。」她用指甲最尖端隔著衣衫捏他手臂,「學妹是很可愛,不過我花錢是要你來這裡唸書,可不是要你來談戀愛。」
蘭水若回頭看看他們兩人,朱顏給她一個大姊姊的微笑,放開朱睿手臂,很自然地改圈住他的腰,倚著他。
朱睿將手伸至朱顏腰後,有些猶豫,等到腰部又被她偷捏,他不遲疑地也輕攬她的腰。然後他很誠懇地開口說道:「我還是覺得你有點變胖,你要不要考慮稍微控制一下飲食?」
☆ ☆ ☆
朱顏和朱睿有許多事業上的事務待處理,所以才必須在該地多留幾天。他們盡最大的可能縮減行程,最快在明天晚上參加過一場重要的宴會後,才能夠離開契哈亞的地盤。這期間他們非常繁忙,有些時候沒有辦法以將蘭水若帶在身邊,加上不忍見她一臉煩悶,朱顏遣自己的保鏢暗中保護她,讓她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蘭水若兩眼毫無一絲青春光彩,落寞地走在街上。
她突然停下步伐,原在她後方的行人一一超越她,她成為人行道上靜止不動的一點、她在這裡做什麼?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這個城市少了莫軒昂,她似乎也沒了生存意義。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比原先想像的還要依賴他!因為他的出現,她很快地忘卻父喪的傷悲;因為他的陪伴,她有了對抗費瑪麗的力量。
現在她最害怕的是,突然發覺與他的相識、相戀只是一場夢。
她不懂,他偶爾流露的濃厚歉意與自卑所為何來?初識時他曾說別知道他的身份及背景,因為那太晦暗,她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當時她強接捺下好奇心,不去探詢他眼底那抹傷悲的由來。
他有事情瞞她,她知道。這次也是為了繼續隱瞞她某些事,所以不帶她一起走。為什麼她不敢追問?她感覺得出四個人之中,只有她不知情;但她也是當事人呀,莫軒昂被費瑪麗下毒,也是因為他介入蘭家的事,她有責任也有權利問清楚才對。
難道,她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事實?比起朱顏,她實在太懦弱,她不配待在他身邊?
蘭水若重重地歎口氣,發現別人用異樣眼光瞄著垂頭喪氣的自己,她試著挺直背脊,搖頭甩掉那些胡思亂想。
不會的,莫軒昂瞞她的不會是什麼可怕的事;就算是,她也一定有勇氣面對。他說他只愛她……這世上自己愛的人也愛著自己,何其幸福,她必須珍惜。他不在的時候,她也要好好過,免得他擔心。
雖然這麼想,她仍然忍不住鼻酸,眼球努力往上瞟,硬要憋住淚水。
然後,她瞄見一個熟悉身影正穿過馬路走向對街;是他?!不,不可能,他明明上飛機了……
明知不可能,蘭水若還是拔腿奔跑,追逐那道身影。她要看清楚那人真的不是莫軒昂她才能死心。
跑到對街,由於人潮洶湧,她有些辛苦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時踮腳;甚至跳躍,以確定那像煞莫軒昂的人的步行方向。
她發現他彎進一條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防火巷。等她走到那條巷口,發現巷內空無一人。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沒有多想,她跑入巷道。
腳步聲……雖說巷子裡有濃重的回音,她可能判斷錯誤,但她覺得那不只是她的腳步聲……她背後有人?!
她驟然停步,所有腳步聲也霎時停止。她這才感到害怕,懊惱自己竟因一個與莫軒昂相似的身影便喪失警覺心。
出口就在前方,她咬牙,再度往前奔跑,決定不看後方到底有沒有人。然而,她的直覺完全正確,她被追上,手臂被身後人握住,一條氣味嗆鼻的濕毛巾掩住她的口鼻,她甚至沒看到抓住她的人的長相便已昏厥過去。
朱顏和朱睿在預計的時間內與人談妥一項重要的合作計劃。兩人下至停車場,準備到和蘭水若約好的地方接她。
未料兩人並行走向座車時,一群戴墨鏡、著黑西裝的傢伙,步伐整齊地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包圍住他們。
兩人環視一圈,找出這群人中的頭頭;朱睿護著朱顏,開口問道:「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他看著的人果然是這群人中的首腦。該人面孔平板,連語氣也全無高低起伏地陳述道:「指教不敢當,我們只是聽從契哈亞先生的命令,想請兩位貴客住進契哈亞先生的飯店,好好休息休息。」
朱顏往旁側一步,不讓朱睿用身體擋護著她。他是她的親弟弟,她不會讓他曝露在比她危險之地。
「多謝契哈亞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們一點都不覺得累,對現在的落腳處也很滿意。」朱顏回道。
「請兩位合作。」眾人掏出槍威脅。
在槍口下,朱顏依舊泰然自如,挑眉說道:「沒聽說過契哈亞先生這麼好客。」
「對象是兩位貴賓,自是不可怠慢。」對方的態度也不含糊。
「我能馬上見到他?」關於巴茲·契哈亞的真面目有很多傳說,若她能見到他,她倒不排斥被他們帶到飯店軟禁。
「很抱歉,契哈亞先生還沒準備要見您。」對方扯扯嘴角,似在嘲笑她沒摸清自己的斤兩,竟妄想見到他們老闆。
朱顏也不再客氣,板著臉道:「那我們又何必跟你們走?」
兩人腳步稍移,對方便朝地上兩人腳上連開四槍!朱睿及時抱著朱顏退開,朱顏才未中彈。他看向開槍之人,眼中出現鮮有的怒意。
對方知道朱睿和朱顏都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仗著人多,又人手一槍,他認定這兩個人只能束手就縛。何況,朱顏以為會為他們扭轉乾坤的保鏢們根本不會出現。
「訝異您的保鏢怎麼還不現身讓我們難看,是嗎?必須很遺憾地向您報告,您的八位秘密保鏢現在恐怕自身難保,無暇顧及您的安全。」
他曉得她的保鏢共有八位!她分別各派三位暗中跟著莫軒昂和蘭水若,如果八個都出事,豈不是表示莫軒昂和蘭水若也有危險!
「令尊難道沒告訴您,負責保護您的這組人馬,各有各的弱點,唯有八個人一起行動,個人專長才能徹底發揮。」對方樂見朱顏的氣焰被澆熄。「彼此截長補短,堪稱天下無敵,也因此根本沒有人敢動他們所守護的您。可惜這回您硬是將他們拆開……」
她的確不知道那八個人不在一起時力量會減弱。她的父親一直不讓她與那些保鏢有所接觸,以免她把他們當手下來使喚,誤了他們保護她的主要任務。她可是費盡心思才使那八人折服於她,背著她父親為她所用。當這回她要將八人分成三組時,他們曾經面有難色,她卻堅持己見……但願他們不會有事。
「蘭水若和莫軒昂落在你們手上了?」這是更重要的事。
「關於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給您確切的答案。其實您何必在乎他們?契哈亞先生才是您應該合作的對象。」
朱顏冷哼了一聲,「你在說笑話嗎?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話很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