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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沈曼奴

  她是個識時務的人,死去雙親委託的監護人待她不好,可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三天兩頭會畢恭畢敬地對他們說句:「謝謝叔叔嬸嬸的照顧。」

  夢想使她能伸能縮,求生意志超強。她永遠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碰到一個深愛她,包容她,願意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只要相信未來一定是幸福快樂的,現在所受的苦便不算什麼,值得忍耐。

  把地底的世界比喻為黑夜,那麼這個長夜不僅漫長,似乎永遠也不會過去。

  看不到日夜交替,沒有天日星月,永遠漆黑。

  杜芽雙隨青孟天不停地走,偶爾他燃木看視路況,火焰亮度灼傷她的眼,她總是躲在他背後。

  「休息一下好不好!休息一下……」

  她多次如此要求,青孟天未曾同意過。

  這一土的土質不好,吸入胸間的空氣顯得又騷,杜芽雙覺得難受。

  空腹湧起酸的胃液,杜芽雙甩開青孟天的手,後著胸口彎身想吐,「我覺得不舒服,讓我休息一下……」

  她張著口,卻嘔不出東西。頭重暈眩,她蹲下身;一會兒,全身滲出冷汗,她雙腿酸軟想坐下,但怕土理會鑽出蟲子爬上她身體而作罷。

  「喂,你在哪裡?」

  「在這裡。」

  聲音來自她右上方。她仰頭問:「你不累嗎?」

  「想休息就少說話。」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冷淡。

  杜芽雙抱著平坦的腹部,既餓又渴。下巴擱在膝蓋上,聞到包包散發出來的香味。

  她鬆開袋口,記起那是她採摘的一堆散發奇異香味的毒果子,一些果子還在她包包裡。

  「把那些果實丟掉。」有毒香果的味道在有異臭的地道裡格外突兀。「如果你再吃,休想我會再救你。」

  「我沒那麼笨,只是聞聞。」她捧起兩顆果子湊近鼻間,咽去嘴裡急速分泌出來的口水,差一點點克制不住,把毒果子塞入口。

  「啊!啊!我想起來了!」她想到包包裡的糖果餅乾。「我袋子裡還有一些吃的!可不可以點火讓我找一下東西?」

  「不可以。」土石的異味已使空氣濃濁不淨,不能點火。

  袋子裡的空隙全塞滿毒果子,她喜歡果子的香味,所以沒打算丟掉。她拿出幾個放在左手,右手小心翼翼探入袋裡摸索。

  「有了有了……連水也有……」她找出裝有白開水的塑膠瓶,及半條巧克力。危機意識告訴她不能把所有食物吃光光。

  她吃著巧克力,「我有餅乾跟糖果,你要不要?」

  「不要。」

  「真的不要?我們接下來不曉得還要走多久,什麼都不吃,撐得下去嗎?別逞強哦!」

  她聽到青孟天一聲輕哼,似乎不屑她的說詞。

  杜芽雙暗罵他「鐵齒」。扭開塑膠瓶瓶口喝水,好心再問他:「你總會想喝點水吧!」

  「不想。」

  「真的不想?先說好,東西有限,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以後你用再多錢跟我買,我也不賣的哦!」

  「很好。我們誰都別打對方的注意。」

  杜芽雙又喝了口水,站起,「打什麼注意?」

  「我不要你的東西,你也別求我把東西分給你。」他單用身上藥丸支撐體力,綽綽有餘。覺得讓她休息夠久了,他下令啟程,「走。」他伸手探向她。

  「什麼東西?你有什麼東……啊,」追問之時,她的前胸被他的大手覆住,「你……你……」

  她衣衫單薄,青孟天清楚地感受到那份突起的柔軟。

  「你摸到我的……」

  「手。」他迅速移開手,摸到她手臂,下滑握住她手掌。

  杜芽雙吐吐舌。這麼黑,他應該不是故意,而且他沒說是她的「後背」已經很好了。

  青孟天不管她再想什麼,用力拉她起步。

  「等……等一下!我的東西還沒收好……」左手拿著水壺濺出水,杜芽雙不捨地添添手。

  青孟天甩放開她的手,「快點!」他的聲音粗嗄不穩,想是心底暗自在意剛才錯手摸到她胸部。

  「等一下啦!我再喝口水。」

  青孟天聽到她喉嚨吞水的咕嚕聲,她喝了好大一口水。

  「我腿好酸,走不動了,我們休息久一點好不好?」她曲膝蹲下。明明吃了東西,喝了飲料,卻更累更餓了。

  「你不用徵求我的同意,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真的!」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沒錯。我們各走各的。」

  「各走各的!就這麼一條路,我們怎麼各走各的!」

  「要跟著我就少囉嗦!快點!你那口水喝玩了沒有?」他身上少許耐心被她磨掉了,脾氣大得不得了。

  杜芽雙搖搖瓶子,「我……喝完了……」倒轉瓶口又搖了搖,空空如也。

  「怎麼辦?我不知不覺把整瓶水喝完了!現在一滴水也沒有了,怎麼辦!我們以後怎麼辦!」她不知所措,扯青孟天的衣服一直問:「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道!」

  「水很重要,沒有水是不行的……」

  青孟天掐她手臂,阻止她再扯他衣袖,「你再怎麼吵那壺水也不會回來!」

  他回頭別身撿起她剛才蹲下時放在地上的木條,然後怒沖沖拖著她前進。

  「你一點都不怕嗎?不知道這個地道到底有沒有出口,不知道我們還能活多久,你難道……」

  青孟天掐她手腕讓他住了口,「你再敢吐一個字,我馬上放開你的手!」

  杜芽雙頓時因覺得委屈而鼻酸,緊咬住下唇不敢哭出來。

  原先單純平直往前進的地道,開始出現下坡,也不再遇見樹。

  地道逐漸狹小低矮,青孟天必須別著脖子走路,土石硬度有變,有些路段鬆軟,有些路段堅硬;許是因為地質的關係,地道方向才會有了轉折。

  氣溫底,空氣冷濕。

  依地道的深度及挖掘方式推測其由來,很有可能是為了逃亡而挖,而且人數不少,並因為某些緣故,遲遲不敢傷地面。

  只是,挖掘這地道的人們究竟有無掘出出口?或者他們到後來逃過敵人追殺,卻一個個死在地道裡?

  杜芽雙腳不跟嗆往前倒,青孟天即使扶住她的腰。

  「我真的不行了……一步也走不動……」

  她身子虛軟的依向他,他推正她,才放開手,她立刻又倒向他。

  「你站好。」

  杜芽雙膩在他懷裡,眼睛已經睜不開,思緒飄走了一半。「我們走了三天三夜了,再不睡一覺會死人的……」

  「沒那麼誇張。站好!」

  一被他推開,她馬上打個寒顫,「好冷……借我靠一下……好餓……好累……」

  青孟天搖撼她肩膀,「你醒醒,別睡著!」

  「別吵!」杜芽雙吼完這兩字,磨了磨芽,陷入沉睡。

  「你……」

  青孟天叫不醒她,更不可能浪費力氣背著她走,於是把她靠牆放在地上,自己則坐在她對面。

  他服了一顆丹藥,合眼休息。

  片刻,青孟天覺得杜芽雙有動靜。「這麼快就醒了?」

  「好冷……」

  杜芽雙半夢半醒,夢遊似地伸手往前搜尋。找到他胸膛,她惺酣躺入他懷裡。

  「你幹什麼?走開!」

  她緊圈住他的腰,身體一陣瑟縮,「我好冷哦……」

  「走開……」他硬是使勁推開她,她縮躺在地上。

  「好冷……」

  青孟天聽出是她的囈語,原已橫下心不理,過了一會兒,他說:「過來。」

  願意把胸膛借給她,但她毫無動靜。

  「過來!」他下令;她沒有反應,小聲地磨了磨芽。

  青孟天重呼口氣,合上眼。

  想想,突然出手拉起她,把她抱在懷裡。

  第三章

  杜芽雙被凍醒,環抱雙肩發顫;知覺完全恢復後,覺得頭重高熱,筋骨酸痛。

  以前她每天走兩個小時路上下課,對自己的體力有信心,但現在這種走法,連馬拉松選手恐怕也吃不消。連著幾天沒吃過像樣的東西,四肢酸痛虛軟,她連喊餓的力氣也沒有。

  她撫額,額頭高燙,發燒的徵兆。身體高熱,卻抵不住洞裡冷空氣的侵襲,她冷的四肢蜷縮在一起。

  「喂,你在哪裡!」喉嚨緊束微痛,聲音變得低啞。

  沒有回音,她伸手探探四周,「喂,……醒醒……「

  「你在我身邊嗎?大俠?」

  她安靜等了一下,除了她自己以外,感受不到其他鼻息。

  她跳起身,「喂!」圈住嘴大喊:「喂----------咳咳……」強拉開束緊的喉嚨大喊,喉頭有些騷癢;她輕咳兩聲,著急的嚷:「你趁我睡著的時候丟下我?喂!你應聲啊!別嚇我!」

  回來的只有她原先語句的回音。

  「你真的……又棄我於不顧了……過……過分……太過分了!」

  她整個心思由惶恐轉為埋怨,沒注意到由遠而近,輕巧難察的腳步聲。

  「沒人性的東西!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醜八怪------魔鬼------人渣-------不是人------」她曲膝癱跪在地,自憐自艾,「我為什麼這麼倒霉……」淚水尚未流出,她已先象徵性地抹抹臉頰,「在這裡死掉的話,不如被車撞死……至少還有人幫我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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