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個月前上官葦差點將房子給燒了之後,任冠廷用了一個吻和她達成了共識─ ─家裡不開伙,晚餐外頭吃。
這兩個月來他們除了偶爾出現的小吵架和小彆扭外,一切倒是相安無事。自從那個 吻之後,他們的關係變了,無須過多的言語承諾,他們已從普通朋友晉陞為一對男女朋 友。
關係也由親吻進展到愛撫,但是還沒有再更進一步的關係就是了。
「廷少爺,請跟我來。」身為餐廳元老的男領班,一見到眼前這個老闆的胞弟,絲 毫不敢怠慢,引領著他們來到貴賓的保留席。
坐定位也點好了餐點後,上官葦看向任冠廷的身後,好奇地問道:「冠廷,那個人 好眼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有個滿臉笑容的男子正往他們這裡走來。
任冠廷連頭都還沒回,一掌已經用力拍在他肩上,耳邊響起了取笑的聲音。「喲, 沒想到你們有了結果哪?小美人,還記得我嗎?」那人不請自來地一屁股坐下來。
「啊,你是那個大好人?嘿,那時候忘了問你的名字哪!」上官葦興奮地指著他, 也記起來了,他就是在日本時好心告訴她任冠廷名字的那個大好人。
任冠廷揚起眉,來回看著上官葦和張宇恆熟稔的互相指認,便道:「你們認識?是 怎麼認識的?」記得在日本的那天晚上張宇恆並未有和她交談的機會,那他們怎麼會認 識呢?任冠廷的心裡頗不是味道。
「噓──秘密!」張宇恆把食指擺在噙著賊笑的唇邊,瞥見任冠廷不怎麼高興的臉 色,故意想整整他。
果然,任冠廷臭了臉悶聲道:「什麼秘密?阿葦,說!」他不喜歡他們好像很熟的 那種樣子,更不能忍受上官葦有事情瞞著他。
「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呀!只不過是在日本時,他告訴我你的名字而已,我連他姓 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呢!」上官葦毫不隱瞞地直接說道。除了她的身份之外,沒有一 件事她會瞞著他。
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穩定,而任冠廷也表示過他對她有好感。所以最近她總 是考慮著是否要把她的身份,一五一十、完完全全地說出來?只是,她還在等待合適的 機會。
任冠廷滿意地笑開,給了張宇恆得意的一眼,道:「只是這樣?宇恆,不自我介紹 一下?免得阿葦把你當成存心不良的中年怪叔叔喔!」哼,張宇恆活的不耐煩了嗎?居 然敢騙他,害他酸得半死!
「什……什麼『不良的中年怪叔叔』?我跟你同年紀耶!」張宇恆被損,不禁怪叫 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在下姓張,名宇恆。不知可否冒昧請問小姐芳名?」他故意展 現風度翩翩的一面,以洗刷掉「不良的中年怪叔叔」這極不雅的稱謂。
「我叫上官葦。」
「很適合你的人。」張宇恆諂媚地說。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跟誰來的?」任冠廷佔有地將身子挪近上官葦,警告地瞪著 直盯著上官葦看的張宇恆。
「跟茉幽學姊呀!她去洗手間,快回來……來了!」他朝褚茉幽走過來的方向揚了 揚手,才問道:「不介意我們與你們同桌吧?」他都賴著不走了,誰還能耐他何?
褚茉幽眼裡只有任冠廷。她抿著持續上揚的唇,有絲羞赧地來到桌前。原本帶有羞 意的臉蛋,在看見和任冠廷並肩而坐的上官葦時,瞬間轉為蒼白。
第九章
他們的感情已經那麼要好了嗎?看他們兩人之間的眼波流轉,全然是熱戀之中的情 人才該擁有的。他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茉幽,這麼巧?」任冠廷沒發現她苦澀的表情,微笑開口招呼她坐下。
冠廷竟然叫她「茉幽」?上次不是叫她學姊的嗎?什麼時候又變「茉幽」了?上官 葦板起俏臉,不怎麼喜歡看見褚茉幽。就憑女人的直覺,她肯定這個女人對冠廷一定有 不尋常的感情,絕不是學姊學弟那麼簡單。
光看她那急欲把冠廷吞下肚子的眼神就知道了。再說,她還為了上回任冠廷因為她 而凶自己的事情記恨著呢!
「來來來,替你們介紹喔!」張宇恆很熱心,完全沒看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這位是我們大學時代的校花學姊──褚茉幽;而這一位像洋娃娃一樣精緻的小姐是 上官葦。」
「妳好。」褚茉幽語調生硬,手伸了出來。顯然也不是很願意這麼做的,只是礙於 任冠廷在場,做做表面工夫罷了。
上官葦故意裝作沒看見,轉頭朝任冠廷甜笑。
本來不想理會她,但任冠廷眼裡寫明了要她大方一點。上官葦不情不願地草草和褚 茉幽握手,俏臉沒有笑意,生疏地回道:「妳好,褚小姐。」她怕惹冠廷不開心,只好 照做。
「唉唷,叫什麼『褚小姐』,那多不親切?你跟著我們叫她茉幽學姊好了,像學姊 這麼好的人,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張宇恆剃頭擔子一頭熱地奮力鼓吹著。
「才不要,她又不是我學姊。」上官葦心直口快地嚷出口,防禦似地直視褚茉幽驚 愕的模樣。
「阿葦。」任冠廷嚴肅地低聲警告。
「呃……」張宇恆也被直言不諱的上官葦嚇到了,呆楞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關係,我原本就不是上官小姐的學姊,沒道理要她跟著你們這樣叫我。」褚茉 幽回神,和緩地笑道。
任冠廷對上官葦的容忍和寵愛,褚茉幽都看進了眼裡。可是她並不想放棄,即使是 只能偷偷的愛著他,也絕不言悔!
「本來就是這樣。」上官葦以眼角瞄了眼坐在對面的褚茉幽,嘟著嘴低聲嘟嚷著。
「你還說?」任冠廷在桌下踢了下她的腿,以示警告。
「好啦好啦,別說這麼多了,吃東西要緊。」張宇恆打著圓場,幸好他們點的東西 剛好端上來了,才沖淡了這窒悶的氣氛。
上官葦揉揉被踢疼的小腿肚,淘氣地對任冠廷扮了個可愛的鬼臉,讓他也拿她沒轍 !
「嗨,這麼巧,你們也來這兒用餐嗎?」一道溫暖的聲音介入。
「滕灝?」任冠廷覺得可疑地瞇起了黑眸。「怎麼搞的?不相干的人全湊在一起了 ?」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出現了?約好的嗎?
「喂,任二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喔!我們這裡誰跟你不相干來著?我們都是你的 好朋友耶!」滕灝覺得受到排擠,便替自己叫冤。「我是來找你大哥,而眼看時間晚了 就來吃個飯,才剛好遇見你的好不好?不要說得好像我有預謀一樣似的!」
「是啊是啊,冠廷心機最重了,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喔!阿葦,你拋棄他吧!要不要 考慮考慮我?」張宇恆和滕灝一搭一唱地說著任冠廷的壞話。
任冠廷朝兩個不知死活的男人丟去一個冷冽的眼神,才讓那兩個人閉嘴。
上官葦因風趣的滕灝加入,才展開笑顏,和他們打成一片,但卻刻意冷落褚茉幽。 誰教她對冠廷有企圖?哼!
晚餐用畢,褚茉幽和張宇恆先行離去了,而上官葦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也去了洗 手間。整個餐桌邊,就剩他們兩個男人而已,想說什麼也不用顧忌著有其它人在旁。
「怎樣?你回台灣這三個多月來,只有前一個月有在認真工作,剩下的兩個月,天 天都急著下班。要邀你出來吃飯你都推托著說有事、很忙,該不會就是在忙這個吧?」 滕灝笑問。
「忙哪個?」任冠廷裝做聽不懂,拿起了紅酒啜了口。
「上官葦呀!你該不會真的陷下去了吧?我聽張宇恆說在日本的時候,你不是很討 厭她嗎?那時候不知道是誰被她嚇得逃之夭夭喔?」
「我承認,我很喜歡她。雖然她的脾氣有時候真的很不好,但是都還在我能制住的 程度。」說到了上官葦,他難掩寵愛的語氣洩漏了他對她的感情。
滕灝微微搖頭,嘖嘖稱奇道:「誰想得到,你任冠廷這個愛四處流浪的浪子,竟然 也會有把心定下來的時候……」
「阿灝,那沒什麼好值得你訝異成這樣的。你之所以會這麼認為,是你還沒有遇到 你真心愛上的女人。要是哪天你遇上了,也會和我一樣!」任冠廷一張俊臉全是認真。
「我早遇上了好不好?你真是不關心我,虧我每天都和你一塊兒上班。」說完後滕 灝一反嘻皮笑臉,正色問道:「姓上官?哪家的千金?」
上官葦特有的高貴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家世不凡。
「上官南星──『豪於企業』。」
滕灝聽完,臉色突然變得很古怪,皺起了眉認真思忖著。他低聲喃道:「上官南星 ?沒道理……」他斷斷續續地重複著。
「怎麼了嗎?」見他那不對勁的樣子,任冠廷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