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她早已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她!」史德欲衝上前去,卻被國王身邊的侍衛擋下。
「這麼寶貝你的女人。」國王賊笑一聲。「難道你不明白一隻喪家犬沒有資格擁有女人,我既然可以接受你的國家,我當然可以接收你的所有女人。要我留她一命,可以,要我不碰她,這我就無法向你保證。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小美人呢……長得相當有個性美。」說話的同時,他一直撫摸她冰冷的頰,舉止曖昧。
「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會殺了你!」史德放出狠話。
「真難得,一向以冷靜鎮定著名的史德,竟然也有發狂的時候,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國王笑著挖苦他。
「你這種如禽獸般的下流行為,任誰看了都會火冒三丈,虧你還是一國之君。」史德無法忍受杜野受這般侮辱,他不在乎自己尊嚴受損,卻不能任由他們對她胡來,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啊!
「如果你真想要保護你自己的女人,就乖乖交出『約塞之神』,我給你七天時間派人去拿寶物,若七天之後你的人馬無法交出『約塞之神』,休怪我對你及這女人不客氣。」國王開出條件。
「七天的時間不夠,取寶物的路途遙遠艱險,且百年來從未有人試圖動過那藏寶之地,根本不曉得得花上多少時間才能取得我約塞族的寶物。最重要的是,如果非我族之王,沒人動得了那東西。」他想盡量爭取時間和機會,只要出得了宮,不怕救不出杜野和其他人。
「你的意思定必須由你親自出馬,單派你的手下找不到那東西?」
「沒錯。」根據祖傳羊卷的記載,確是如此。
「好,那麼我就指派你親自去取回那東西。」國王倒是很大方地一口答應。
「王,放他回去,無疑是縱虎歸山。」一旁的炎焰終於出聲。
「有這女人在我手中,我還怕什麼?」
「誰知史德是不是重情重義的傢伙。」炎焰冷笑一聲,他話中有很深的嘲諷意味。男人為了生存逃命而不顧自己的女人,這種事常有,尤其在戰亂時候。
「我今日可以為了杜野連『約塞之神』和尊嚴都捨棄,我留著自己這條小命又有何意義,徙增兩國人民的笑柄罷了。」史德神情哀戚。他不希望人民認為他苟且偷生,只要平安救出杜野和其他弟兄,他將自刎以求一死,他已沒顏面再面對所有約塞族人。
「依照目前的情況,想必你也變不出什麼花招來。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得把『約塞之神』帶回來。七天一到,若你沒有出現,休怪我對你的女人動手。」國王意有所指地拍話說完,帶著身邊美女和勝利驕傲離開宴會。
「算你命大,懂得利用自己的女人作擋箭牌,史德。」炎焰不帶表情地來到他面前。
這可是他第一次和他正面相對,雙方開戰多年,卻才第一次面對面交談,多可笑啊!傳聞中的史德,也不過爾爾,炎焰在心底下了結論。
「我警告你,不准碰她。」史德狠狠地警告。
「國王屬意的女人,輪得到我動手嗎?你最好禱告在你回來之前,這女人依然昏迷不醒,不然等她一醒來,那個老色鬼不知會用什麼招數對待她。」炎焰陰險一笑,隨即令人帶走杜野。
「可惡……」史德緊握雙拳,全身僵直地跪坐在原地,內心充滿悲憤、無奈、痛苦、孤獨的絕望感。他輸了,他徹頭徹尾的輸了。
當史德一人無奈地跪坐在地板上,沉浸在悲恨交加的情緒時,在旁偷窺所有經過的亞希,卻一反平常天真玩鬧的態度,靜靜地看著飽受挫折的史德。
這男人就是傳聞中的史德?同樣有「約塞之神」外號的他,為何看起來如此落寞無助?
她想像中的約塞.史德該是一個有勇有謀、頂天立地的沙場男兒。沒想到她和他的初次見面,竟然是他此生最最潦倒落魄的時候。未亡國之前的史德是個怎麼樣的男人呢?該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英挺模樣吧?
不知為何,愉愉躲在柱子後面的亞希,眼眶竟然濕潤起來。
當她剛瞧見他為了那個行刺她的女人,竟然連約塞寶物和面子都不要,她心底竟然莫名地感動起來。一個女人能讓一個男人願意如此待她,也算是終生無憾了。
縱使史德現在如此失意潦倒,她對他卻產生一股莫名好感,也許是同情或是憐憫,也或許是他碰觸到她心底深處的那塊禁地。從來無人能夠涉足那塊隱在深處的心田,而他卻辦到了。
她對他的欣賞和喜愛,絕不只是同情而已。他令她深受感動,被他的深情所吸引、迷惑。想必當他的女人一定非常幸福,她偷愉抹去眼角淚水,如此相信。
要如何才能夠接近他、幫助他?要如何去做?她望著他,一顆心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動容。如果炎焰也能這般待她就好了……
一想到今晚她和炎焰的對話,她的心又陣陣抽痛起來。
第四章
「隊長,醫生說這個女人的傷勢已無生命危險,只要待她清醒,再休息個幾天,病情就可以穩定。」待炎焰處理完所有大小事,親衛隊副隊長親自來到他面前報告。
此時已是三更半夜,炎焰甫從地牢回來,他剛剛審問完史德的其他餘黨。
「把人好好看著,多派些人手在宮中巡邏,以免史德又帶人回來劫人。」他仔細的交代。為了史德及其餘黨的事情,他忙得昏天暗地。從傍晚到現在,他一直覺得有些事不太尋常,耳根子似乎太過安靜……
忽然,他想到亞希。
「公主人呢?」從晚上一直忙到現在,他完全忽略掉她的存在。
「亞希公主應該還在寢宮,我派人去看看。」副隊長受命後立刻離去。
待部屬離去,炎焰來到杜野的病房前,推門而入。
他面無表情地來到病榻前,審視尚未清醒的她。
杜野面貌清秀,眉宇之間散發著一股英氣,如此俊朗秀麗的女孩子很少見,她的面容好似在哪裡見過,他總覺得好眼熟,似曾相識。
他打量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嘿,有人怪怪的喔!」亞希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你怎麼沒有乖乖待在寢宮?現在宮中很亂,你隨便亂跑非常危險。」他回頭,微蹙劍眉責備著。
剛剛才覺得耳根子清靜,她一出現,那種清靜感隨即消失。他真想取笑自己,才一個晚上沒見到她,他就神經質地以為她出了事情,自白擔心一場。
「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才來找你嘛!待在你身邊最安全了,不是嗎?」她曖昧地從身後環抱住他的腰,和他從相同的角度審視病榻上的杜野。
炎焰低望杜野的眼神讓她嫉妒。他的眼神不曾如此溫和。
「這個女人就是史德的愛人?聽說史德為了她願意乖乖交出『約塞之神』。」她環著他的腰,故意裝傻。
「嗯。」炎焰二話不說地把她主動環抱的小手拿開。
「長得不怎麼樣嘛,一點也不漂亮,根本不像個女孩子。」滿是酸味的刻薄話從她小嘴中吐出。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看杜野的容貌,剛剛在大廳時距離太遠,她沒能看清楚。如今近看,讓她心底非常不平衡。這個極度中性化的女人何德何能,竟能讓吏德為她掏心掏肺,她到底有何魅力和能耐?
「史德願意犧牲一切救她一命,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一定有讓吏德相當欣賞的地方。
「炎焰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嗎?」她可以聽得出他語氣的不同。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抬起打量的視線,輕描淡寫地回答。
「炎焰看她的態度讓我吃醋。」亞希來到他面前,重新投入他的懷抱。她仰起頭,小巧的雙唇微嘟著,生氣的模樣好不可愛。
「你未免太無聊了。」炎焰可是一點也不領情,他看著她長大,對她的情感有如兄妹般。而她對他,他相信也不會產生超越主僕關係的情愫。亞希只是少個談戀愛的男人罷了。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我可是認真的,不然我現在就去跟父王說,請他賜婚,讓你做本公主的駙馬。」她的神情再度認真起來。
「我對結婚沒興趣,別自討沒趣。」炎焰的眉蹙得更深了,他的視線再度落回杜野身上。他見過她的,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吻我好不好?」亞希依然緊抱著他,正視道。
「你再胡鬧下去,就不可愛了。」炎焰使力將她推開,嫌惡地轉過身去。亞希今天到底怎麼了?就算胡鬧也玩得太過火。
「你果然不喜歡我的,我一直以為你至少對我還有些好感,不然你不會在冷漠無情的面孔下獨獨疼愛我,直到現在我仍是這麼傻傻地認為。」她的話中有著受傷害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