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所以就順手摘了些花回來佈置房間。「多點人味應該的。」
「我喜歡這味兒——」他目光灼熱地看著她。
「花香?」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味?
「不,是你身上的香——」
他調戲的言詞並沒有讓予霧氣惱,只見她捧起桌上的鮮花,面不改色丟了句:「子日:『君子恥其言
而過其行』。」
聽著,海鬼讓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如果再留你下來,我保證不出一個月,『黑船之鬼』就會徹底從海上消失了。」
「是嗎?為什麼?」他這是褒,還是貶?
「因為肯定已被你口中的那些古代聖賢給殺害了。」他笑得更加張狂。
知道他拐著彎取笑她,予霧發現自已並不感到生氣,事實上,為他們上了幾天課下來,她感覺他們這
群人的本性並不壞,就是太沒規矩了點。
包括他在內!
除了老沒正經的言行之外,對她倒還算照顧與關心,所以只要不認真看待他所說的話,也就沒什麼好
生氣的了。
「那麼,我把這些花也給移出去,以免『黑船之鬼』被它給折威,消失得更快了。」
捧著花,予霧轉身就要往屋外走去,卻再度引來海鬼讓的大笑。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笑了?」
海鬼讓挑高眉,驚訝地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調皮神情。
其實自從那天和她比賽游水之後,他便察覺到隱藏在她正經外表下,亦有捉弄他人的邪性子,這更加
深了他想進一步探索她的慾望。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能就是這種慘況吧!」予霧淡笑道,才來島上沒幾日,連她都變
得愛和人鬥嘴了,想來也滿不可思議的。
海鬼讓大笑。
「如何,有沒有興趣再比一次游水?」
「比游水?」她停下腳步,回過身去。
「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反之,就當我沒提過。」他引用她曾說過的話。
予霧也發現了,亦不客氣地學他說話。「聽來像是蝕本生意。」
「可你也曾要求過,不是嗎?」
予霧笑了笑,道:「那你想賭什麼?」
「你。」
「賭……我?」她迎視他直勾勾的眼神。
「就賭你。」他起身走向她,伸手取過她手中的一朵鮮花,遞上道。「若我贏了,你就一輩子待在島
上,當我『黑船之鬼』的女人,如何?」
「你不是怕我提早扼殺了你『黑船之鬼』的威名,還敢留我在島上?」予霧揚起下巴反問道,擺明沒
把他的話當真。
「難道你不想也試試自己是否有逼瘋一群海盜的能力?」
「如果我又贏了,我是不是可以在見完你要我見的人之後,立刻離開這裡?」
「當然,這是我們原本就協議好的。」他答應得爽快,卻笑得有絲詭異。
點點頭,予霧同意道:「行,你想什麼時候比?」
「現在。」
「現在?」她有點訝異。「你不是累了,想休息了嗎?」
「誰叫賭注實在太過吸引人,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海鬼讓將臉靠向她,眨眨眼,挑釁意味十足
地說道:「如何,敢再跟我比一次嗎?」
予霧接過他手上的花,鎮定一笑,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笑容背後異常的冷靜。
「行,奉陪。」
第六章
烈日下,兩抹身影在藍海中競游,一剛一柔,敏捷迅速。
當強健黝黑的手臂率先觸及岸巖的剎那,勝負已分。
「你輕敵了——」
背抵靠著石面,海鬼讓好整以暇地看著慢他一步竄出水面的予霧,難掩勝利者的狂氣。
「我沒有輕敵,只是被騙了。」
予霧輕輕抹去由發悄滴落的水珠,雙眼直直瞪著他。她有沒有盡力,她自己心裡最明白。
「你上次為什麼要故意輸我?」她冷聲問道。經剛才一比試,事實已經很明顯——他的實力明明遠在
她之上,他卻故意耍了她!
「有機會讓你向咱們這群人『說說教』,你不高興?」他不正經地眨眼,得意竊笑的嘴角幾乎咧到天邊去了。
「我不相信你們真愛聽我說教。」予霧冷然道,扭頭就要游回岸上。
海鬼讓雙臂一展,冷不防地將她一把拉回,緊貼著她道:「慢著,我的獎賞呢?」
「獎賞?」予霧怔住,想起他們這次的「賭約」,心裡不禁更火了。「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他裝蒜,可眼底擺明了就是奸計得逞。
「你上次的故意退讓,全是為了布今天的局,對嗎?」
否則以他海盜頭子的身份,怎可能在屬下面前丟了輸局的臉,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想得太多了,我看起來像是這ど卑鄙的人嗎?」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予霧悶聲盯著他半晌,才緩緩吐出最誠實的一個字。「像。」
聞言,海鬼讓忍不住狂笑出聲,手臂倏地一縮,霸氣地將她拉入懷中。
「就算卑鄙,你也必須留在島上陪我一輩子了。」他將唇貼靠在她耳畔,粗嘎說道。
予霧扭動著身子要離開他的箝制,卻發現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鐵臂半寸。
「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這般『激烈反抗』,莫非是想反悔?」他沉聲道,摟著她的手臂更加收緊,以制止她的扭動。
「是否遵守約定,也得視約定的對象是君子還是小人而定——」予霧咬牙道,氣他的無賴,更氣自己的大意。早在他輸她之時,她就該發現事有蹊蹺。
「不,我是君子或是小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當君子,還是小人?」他故意挖個泥沼讓她跳。
予霧當然知道他的不懷好意——若她自認為君子,就必須履行輸局的約定,一輩子待在島上,除非她承認自己也是小人……
「不管我是君子還是小人,都請你先放開手再說。」她正色說道,迂迴地閃避了他的挑釁。
海鬼讓唇一勾,無動於衷。
「我既已被認定為卑鄙小人,自然是不會放手的。」他笑看她不斷脹紅的臉頰,反而摟得更親密。
感受到他貼近的身軀不斷散發出熾烈的熱力,他壞邪的俊容更是不斷傾前靠近,予霧頓時全身緊繃戒備。
「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親你。」他很誠實。
「可我想揍你。」她也很誠實。
海鬼讓放聲朗笑,發覺自已益發喜愛她無矯飾的反應。
「如果我由困願讓你揍上一拳,你願意讓我親一下嗎?」他的鼻尖輕觸著她的,男性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予霧渾身不由得打顫,正欲掙扎退開時,海鬼讓霸氣的吻已落至她的唇間。
熾陽、波濤,阻不了他火炙的宣告;掙扎、反抗,亦躲不過他強勢的獨佔。予霧拚命扭動推拒,可海水的托浮讓所有氣力全無形地化入海中,徒勞無功。
嫩紅的唇瓣被他品蜜似地不斷吮著、吻著;海水下,火熱的肌膚更是緊暱地貼熨著。他是男人,她是女人,在氣力的掠戰中,她終究是敵不過他的。
他對她,到底是好玩的捉弄,或是執著的佔有?她弄不清楚!她只知道他無賴的言行,確實攪亂了她的心境。
而她不喜歡這種「心亂」的感覺!
緩緩停止索吻,海鬼讓意猶未盡地盯著她嫣紅的雙唇,邪氣又戲譫地笑道:「你現在是我的了。」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她咬著下唇,又羞又惱地瞪著他。
海鬼讓搖搖頭。「不行,你會乘機揍我。」事實上,抱著她的感覺出奇得好,他才捨不得放開。
「揍你也是應該的。」想到自已此刻受他桎梏的狼狽景況,卻又無力擺脫,她忍不住惱紅了眼眶。
海鬼讓收斂起笑,神情無比認真地說道:「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予霧偏過臉,面無表情地瞟向海囿。「你還不放開我。」
「你真要哭了?」他仍賴著她,不肯鬆手。「為我?」
「放心,我不會為你哭的。」她執拗道。
「這話真傷人心。」他一臉受傷。
「你再不放手,我保證會說出更傷人心的話。」
不錯嘛,還會威脅人!海鬼讓放心一笑,玩心又起。「我不放手,你說吧!」他等著她來「傷」他。
「說什麼?」
「傷我的話呀!」他的笑容十分賴皮。
「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理解他的行為。「為什麼沒事還故意討罵?」
「只要你願意留下來,什麼話我都無所謂。」
予霧緩著氣,盯著他隱含無限真摯的笑眼,心裡不禁有些迷惑起來。
他……是認真的?
「你為什ど執意留下我?」她細聲探問。
「想聽真話?」
廢話!她瞪他。
海鬼讓英俊的臉上毫不吝嗇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因為我十分喜愛你。」他湊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我只要一見到你,心情就很好。」
「為什麼?」予霧蹙起眉。「你對我根本不瞭解。」
「喜愛是一種感覺。」他笑道。「而我對你就有喜愛的感覺,所以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