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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喬安

  深沉寂靜的夜色之中,猛地傳來壓抑的怒氣;微弱的月光下,雨抹微駝的身影緩緩移動  。

  「噓,小聲點,你想吵醒全部的人嗎?」

  「這分明是瞧不起咱們『風馬堡』嘛!」話裡更添暴戾之氣。「不過你也真是沒用,竟然眼睜睜放著咱們小駒兒受到委屈不管。」

  拐過主屋,鐵伯的臉立刻清晰地映照在月光下。「什麼話,我今天可是拚了老命在維護小駒兒的『權益』……」

  「結果卻反而被人譏笑咱們的馬只會『製造馬糞』?」老二銀伯糾結著一張臉,銳利的  眼中迸射出暴烈的怒火。他可容不得有人如此「貶視」他養出來的馬。

  「所以嘍!我二話不說,也很有『骨氣』的拉著小駒兒離開啦!」什麼指控都可以,就是不能懷疑他對小駒兒和「風馬堡」的一片赤誠。

  「是、是,結果人家可能在背後恥笑你們『落荒而逃』。」銀伯不以為然地道:「他敢!」

  「有何不敢?都已經說了是在『背後恥笑』,自然是不會讓咱們聽見的……」

  銀伯瞟了四弟一眼,隱藏在白鬚下的嘴角往下劃出不悅的弧度。「但話又說回來,小駒  兒執意要那匹受詛咒的馬已是不智之舉,你不但不勸阻,怎麼還跟著去瞎起哄?」

  「哎喲,小駒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瞭解,勸不住嘛!她堅持要去討馬,我如果不跟去,  難不成要讓她單槍匹馬嗎?」鐵伯也是一肚子怨氣。

  想到白天「震遠鏢局」的人不但不賣「風馬堡」面子,反而還處處刁難他們一老一小,  他就不由得火大起來。

  經過一頓餐的思考,他決定自己再憋不住這口氣了,所以才會在三更半夜找也是直脾氣  的二哥透露這件事,希望共同找出可以「一吐怨氣」的方法。

  「既然事情都發生了,咱們小駒兒也已經受到『欺負』。放心,這口氣我替你們出,走  了!」銀伯捻著白鬚說道。「不過我可聲明在先,絕不幫小駒兒去弄那匹不祥的馬回來  。」

  「我知道啦,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希望小駒兒得到那匹馬,只是嚥不下這口鳥氣」鐵伯表  明道。兩人已來到最靠近主屋的馬廄。

  「走吧,我們這就去討回這口氣。」

  「現在?」鐵伯不確定地環顧黑鴉鴉的四周。

  「廢話,這種事怎能『明』著做,當然要來『暗』的才行。」

  「你打算怎麼做?」

  聞言,銀伯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誠如『震遠』那個馬小子所說的,我們就證明給他  看  咱們『風馬堡』什麼沒有,就是馬糞特別多。」

  「你的意思是……」鐵伯吃驚地瞪大眼明白銀伯的意思。「好……好狠!」

  「那當然,否則怎對得起咱們四兄弟當年那『風馬四少、有仇必報』的封號呢?」銀伯  得意地大笑。

  「好久沒做這種事了,想來真有點興奮呢!」鐵怕在夜色中也忍不住直偷笑。

  「手腳俐落點!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而且不能讓大哥和三弟發現,否則免不了又一頓  嘮叨。」銀伯拿起馬廄裡的鏟子交給鐵伯。「畢竟『震遠鏢局』和我們還有生意上的往來,  所以我們得做得漂亮一點。」

  「沒問題!」鐵伯點頭如蒜,接過鏟子準備行動。

  夜闌人靜,只見兩位老人為了他們偉大的「復仇計劃」而忙碌著……

  嘿嘿,就算馬長生那小子得到了匹「健步如飛」的野馬,他們也有辦法讓他「寸步難行  」。

  ※※※

  同樣的夜,「風馬堡」內亦有人為了那匹黑馬而無眠。

  在冷硬陽剛的石堡內,唯一帶有女性氣息的東堡廂房,安小駒煩躁的身影正透過微弱的  燭光,不斷在窗前來回踱晃著。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或許就成功了。

  安小駒無意識啃著大拇指的指甲,腦中翻湧的全是白天在「震遠鏢局」的情形。

  若不是她先前認錯對象,以為那個冰塊臉是主人……

  若不是鐵伯太激動,一直打斷他們談話……

  若不是那個馬長生最後冒出一句馬糞什麼的……

  或許他們早就交易成功了!

  「唉……」輕歎一聲,安小駒坐上床沿,無精打采地靠向床柱,強迫自己面對失敗的事  實。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鏢局比養馬場更迫切需要一匹野生的種馬?以十抵一,對他們來講,  已經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了,她不懂他們為何硬是不肯放手?

  這實在沒道理啊……

  霉地,東方喬冷峻的面容自雜亂的思緒中逐漸浮現,難道是因為他?

  安小駒渾身一震,緊扣住這個可能性  。

  根據鐵伯的「可靠」說法,這個從她手中搶走馬且騎術高超到有本事將她甩掉的冰塊淌  ,應該並不屬於「震遠鏢局」;更或者,該說他根本不是「這一帶」的分子,而是個外地人  ……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很好奇他的來歷。因為打從她出生以來,除了她爹爹和金銀銅鐵四  伯之外,她從沒碰過在騎術上可超越她的男子……

  下意識揉搓臉頰,安小駒不由得想起白天不小心撞進東方喬懷裡時的那份奇異感受。

  原來男人的胸膛可以如此寬大、溫暖……而且堅硬!再加上他那雙強有力的雙臂,  就好像……

  哎呀,不對、不對!

  她明明在想馬的事情,怎麼突然變成想他了呢?

  猛地拉回思緒,安小駒連忙拍打已然躁熱的雙頰,強迫自己快快摒除脫軌的思緒  她  現在關心的應該是如何得到「傲鷹」才對,而不是他!

  不過,說到「傲鷹」,她還真不得不承認他在某方面的感覺和那匹黑馬很像,只是他身  上有股不同於草原、馬匹之外的獨特氣息,一種會撩撥她思緒的氣息……

  哎喲,她又想到哪兒去了?!

  安小駒羞赧地拉起棉被蒙住頭,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想到他?真……  真是不害臊呵!

  踢掉鞋子,她緊裹著棉被直接往後倒在床上,只露出一雙明眸大眼,發楞似地盯著床柱  上的羅紗。

  難道是因為她太想得到「傲鷹」,所以才會一直把他和「傲鷹」聯想在一起?

  嗯,肯定是這樣沒錯!安小駒思忖道,對自己厘出的頭緒還算滿意。

  既然如此,等天亮之後,她「心平氣和」地再去找他們談判一次,並將她非得到「傲鷹  」的理由誠誠懇懇地說個明白,相信他們……應該會通情理的。

  好,就這麼決定!

  有了這項計劃,安小駒立刻掀開棉被,跳下床拿出筆墨,開始煞有其事地準備擬一份「  有誠意」的談判稿。

  當然嘍!這次她可學聰明了,絕對只會單獨一個人去。

  ※※※

  當東方露出第一道曙光時,「震遠鏢局」所有早起的僕從正如驚弓之鳥般不約而同朝大  門口聚集。

  基本上,這種不尋常的「集體行動」在鏢局裡還是頭一次發生,儘管每個人神色迥異,  但大伙還算很有默契地沒有喧嗶,只是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因為他們還不打算吵醒  他們的主人。

  「嘔……是哪個不要命的缺德鬼,竟然幹出這種事?」

  「會不會是仇家找上門之前的一種警告?」

  「呸,主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和人結仇?去去,趁主人起床前趕快把這些東  西清掉。」

  最為年長的老僕站出來斥喝其它六神無主的小廝,正當眾人掩著鼻子打算執行命令時,  東方喬厚沉的聲音突然插入這群混亂之中  。

  「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沒……沒事啊……」眾人異口同聲道,紛紛倉皇地以身體圍堵住大門,試圖遮  擋東方喬的視線。

  這種情況……若讓來此做客的貴賓瞧見了,面子實在掛不住,不行、不行!說什麼也得  努力擋住,「東……東方公子今天怎麼這麼早起呢?」

  老僕擠出一臉苦笑,可東方喬還未來得及回答,馬長生的大嗓門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什麼怪味道?」

  完了!死了!主人起床了。

  「有……有什麼味道嗎?」大夥兒你看我、我瞧你,然後一致搖頭。「不,絕對沒有什  麼味道,您聞錯了……」

  「他們到底怎麼回事?」馬長生轉向東方喬,一臉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他的僕從全都一  副見鬼的蠢模樣?

  東方喬指指大門,慢條斯理道:「外頭顯然有我們不能看的東西。」

  「哦,是嗎?」馬長生揚高尾音,撥開像門神般杵在眼前的眾僕們,疾步朝大門外走去  。

  「嘖,這種迎接早晨的方式倒是挺特別的。」跟在他身後一探究竟的東方喬,對呈現眼  前的情景感到十分的……嗯,該說是「歎為觀止」吧!

  他很少碰到能讓他「驚訝」的事。

  這,該算是一件了。

  「這這這……這是……」馬長生不可置信地指著堆在大門口前的「東西」說不出話來,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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