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姍姍簡直不敢相信池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她瞪視著他,用惡狠狠的聲音說道:「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可惡男人,才會以侵害女人為要脅。」
季殊群把臉趨近雷姍姍。「或許你該慶幸我願意動手,這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
「呸!」雷姍姍超級不屑。
季殊群聳聳肩,根本不在乎,伸出手作勢要扒姍姍的衣服。
雷姍姍迅速護住衣襟,伸腳一踹,動作俐落,一氣呵成。可是季殊群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閃得更快,並不知何時已抓住珊珊的右手。
雷姍姍左手一揮。「啪!」清脆的巴掌落在季殊群臉上。
「爽快啊!」姍姍在心裡暗叫,幾乎要比出勝利手勢,儘管結果可能不堪設想,但她哪在乎呢?
季殊群撫了一下臉頰,心中再度湧上玩味。他並沒有預期中的震怒,沉默的表情更令人摸不著頭緒。「立刻換上它!等我再進來時,你最好已經換上了,不然你應該相信我絕對會說到做到。」
季殊群撂下話後,便將門「砰」地關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雷姍姍將枕頭慣在已然閉緊的門扉,心中既怒且忿,她是倒了什麼八輩子婚,才會遇上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
她高高昂起頭,一副對峙到底的姿態,不動如山。
時間在靜溫中滴滴消逝,雷姍姍其實大可相應不裡,以她的個性也的確會如此。
但她向來不死腦筋,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不打算如娼妓般被蹂躪,所以只好拿起衣衫,告訴自己——句踐臥薪嘗膽,不是懦弱,是忍辱負重,只待可以翻身反擊的一天。
一時的挫敗、失意又如何呢?人不會一直背下去,倒婚到頂點,下坡之時也就是轉機。
雷姍姍打量手中這件純白無袖的香奈兒連身洋裝,不就是劉嘉玲在廣告中穿的那件號稱天價的衣服嗎?一個徒追求名牌而無自己定見的人,是雷姍姍最討厭的類型。況且他不知道她雷姍姍非常、極端、超級厭惡跟別人穿的一樣嗎?她心中暗自覺得好笑,這男人就是喜歡像洋娃娃一般——絲毫沒有個性格調、任人擺弄的女人。真是沒品味的男人!
雷姍姍穿上這件線條柔和的洋裝,被散的發隨手一撥,自成一種風情,儘管在怎樣溫柔的衣服,由她穿來,仍具有自己特殊的格調,展現出她獨具的個性美。
當季殊群平緩怒氣,再度進門時,看到身著白洋裝的雷姍姍,整個人仍自有她不羈的冶艷,竟略一閃神,心莫名的悸動,令他對自己生氣了起來。
他明明告訴自己不下一百遍,絕不能對這仇家的女兒,產生一點除了恨以外的情緒,一定是她的肉感,激起了他男性的本能。他甩甩頭,迅速恢復他的冷漠。
他倏忽即逝的表情變化,雷姍姍並沒有忽略。
她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畢竟季殊群仍是一個男人。
但他到底在掩藏、壓抑什麼?為什麼現在的他會跟巴里島的地差距這麼大?這之間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她被擄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她可藉機查明許多事。
季殊群重新梭巡目光望向她,顯得很滿意。「對!就要這樣。只要不違抗我,大家都可相安無事。」
雷姍姍細長的丹鳳眼,閃動著狡黠的光芒,像是隨時想要算計些什麼,讓季殊群得時時小心提防。
他聚精會神地看這小女子想耍什麼花招?
她撥了拔烏黑柔軟的青絲,也撩撥了人的奇妙通思。
「你沒聽過句踐臥薪嘗膽的故事嗎?句踐迫於夫差的淫威,不是因為忍辱負重,他會甘願成為夫差的奴隸嗎?他不是放棄認輸,而是要伺機而動。所以,你得小心了,我是隨時都可能會反撲的。醜話先說在前頭,到時殺得你片甲不留,可別怪我沒事先知會。」雷姍姍的聲音聽似柔軟,卻充滿堅決。
很好!他欣賞有自信的人!
雷姍姍的堅強,至少讓他較無後顧之憂。他的自信並不輸雷姍姍,然而這一刻,雷姍姍徹底燃燒起他高昂的鬥志,令所有的情況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季殊群狂妄一笑。「你也可別忘了,最後夫差還是勝了幄!我們不都以成敗論英雄嗎?」
雷姍姍不禁暗自佩服,這男人畢竟不是草包,胸中還有一點墨水,幸好並不折辱自己當初的眼光。
她或許該感到慶幸,能遇到一個勢均力敵,人生才不嫌無趣。和他抗爭,該是充滿趣味的吧?
想到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雷姍姍便不由得笑開了。她的笑充滿魅惑人心的力量,季殊群又再度被吸引了。
有人是用容貌來顛倒從生,而她則是用笑。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以前覺得荒謬不可言,而今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若是把它用在雷姍姍身上的話。
他今生大概無線可獨佔這份傾國傾城的笑靨。思及這一點,季殊群有種莫名的惆悵,這感覺是自己未曾體驗過,也未曾瞭解過的。
雷姍姍笑意盈盈地站在地面前,不只是臉上,還有眼底,都洋溢著滿滿的笑意;像是打從心底散發出的光彩,兜得全身都是。她像是看透什麼似的,用饒富興味的眼光打量著他,笑得極為誠懇,卻讓人頭皮發麻。「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啊!」
季殊群的心被這樣敏感的話語給揪住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不得不做一堅強的偽裝。他放聲大笑。「你可能必須要先擔心起你自己。」
雷姍姍一副無所謂地聳肩,大有咱們等著瞧的態勢。
季殊群有些被雷姍姍無所謂的態度給激惱,不會再有下一次如這樣的情緒波動,他必須時時警惕自己——現實是多麼殘酷不堪的噩夢,而她,是他仇人之女。
是的,他必須提醒自己!
季殊群拿出報紙,遞至雷姍姍面前,報上斗大的標題正幻化成鬼魁題隨,攫獲人的精氣神魄。
「文定之喜成烏龍,殷雷黑幕大公開。」
殷、雷兩集團是位居台灣電腦業翹楚的兩大巨率,一旦交惡,勢必引起電腦類股股市重挫,而重挫的後果,便是第三勢力有機可乘及股票被大量收購……
看完後,雷姍姍的臉色白了白,卻很快地掩飾住,她表現得極為淡漠。「這就是你的目的?」
「還必須讓這類股再重挫一下,所以你還得再留一些時日。」季殊群並沒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已不言而喻。當下,他又兀自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片刻後,才轉身離去。
雷姍姍有些被刺傷了。他為什麼可以這樣雲淡風清地把利益掛在嘴上呢?
她絕對不是個任人擺弄的洋娃娃。
她會做一個絕地反擊,等著瞧吧,季殊群!
良久後,雷姍姍仍沉溺在對季殊群咬牙切齒的氣憤時,驚見一個男子無聲地出現在門邊,樣子有些詭異。
小丁怔愣地看著清醒的雷姍姍,充滿熱力、鮮活躍動在他眼前,眼之前昏迷狀態的樣子判若兩人,她是那種一旦醒著,便不斷釋放活力的女人。
「你又是誰?」雷姍姍有些沒好氣地說。
一語將小丁失去的神智喚回,他有些緊張結巴地說:「我……我是小丁。」
「我管你叫什麼,我是問你要來做什麼的?」雷姍姍很快地將他的話打斷。
小丁有些失望,但仍打起精神說,「季少爺請你下去吃飯。」
「我不吃!」雷姍姍加重語氣說。
「很抱歉,少爺說你一定得下去,」小了屈身報告著。
「笑話!他憑什麼命令我?」口氣已經顯得很不好。
小丁只得說:「少爺已交代,若你執意不肯下去,那他會親自過來請。」
雖然雷姍姍聽得出這話中濃濃的威脅意味,但她卻不輕易低頭,於是不甘示弱地說:「那就去叫他來請呀!我怕他不成。」
語聲未落;季殊群已一臉陰幫地站在門口,雷珊珊也並未因此而縮回,仍將話說完,然後眼神無懼地望向站在門口的他。
「雷小姐既然不願下樓,那我們只得屈就移駕上樓用餐了,再由我季某人一口一口地餵你。」季殊群沉著聲說道。
季殊群聲音的陰寒,令一旁的小丁及邵薇都驚詫不已,認識季殊群這麼久以來,很少見他這麼直接的冷酷,他大多都是在溫和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更改的權威。
而今,他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雷姍姍,邵薇一點都不開心,反倒有些憂心了起來。儘管季殊群展現出的是殘忍,但不容否認的是雷姍姍在他心中跟一般人不同。
邵薇急著從季殊群身後竄出來,像是自己的領地權被侵犯了,強烈的護衛住屬於自己的領土。「別開玩笑了!殊群,你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纖尊降貴於一個俘虜呢?」
「沒你的事。」季殊群聲音很平和,卻不含感情。
「可是,人家不想在這裡吃嘛,」邵薇向來不會察言觀色,也不懂得適可而止,仍用無比嬌噴的口吻說著,試圖運用媚功讓季殊群愛磷,儘管這一招屢用屢敗,她仍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