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田中太郎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松本剛一卻說:「與其找風間的兒子來接掌山本組,不如將老大的女兒找回來。」
「老大的女兒?!」渡邊野和田中太郎同時叫出聲。「老大什麼時候有個女兒?」
「是老大和一個台灣女人所生的私生女,一直以來她們都住在台灣,日本這邊除了老大和我還有已死的風問澈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她們的存在。」
當年若不是他和風問澈陪著老大—起到台灣,他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麼說老大每年總要去台灣兩三次,都是為了他的女兒嗎?」
松本剛一領首,「算算她也該大學畢業了吧!」
「那我們還等什麼?馬上去台灣把她帶回日本,開始訓練她成為山本組的接班人。」渡邊野是急性子的人。
「問題是那孩子的母親不希望老大接近她女兒,又怎麼會讓她接掌山本組,過著沒有未來的生活。」
「松本,你知道她們母女住在哪裡嗎?」田中太郎問。
他搖搖頭,「不過這要查並非難事。」
「那你就跑一趟台灣吧。」田中太郎又說。
「為什麼是我去?」
「因為只有你見過老大的女人。」渡邊野說得理所當然。
「那都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哪還會有什麼印象呀!」
「總之這件事交給你負責。」田中太郎站了起來,打算結束這個會議。「記住,這件事絕不能讓老大知道,一定要秘密進行。」說完他就離開會議室。
渡邊野也跟著站起來,「松本,山本組的未來就靠你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後隨之離去。
這兩個沒有道義的傢伙,竟然將這種麻煩的苦差事派給他,要是讓老大知道了,他還有命嗎?松本剛一哀怨的想。
*****
「媽,我去學校了。」
「路上小心。」
顏書恬睜著惺忪的睡眼,一打開門,赫然見到等在電梯旁的風間皓。
「風間老師——」她沒想到他會等她一起去學校。
「兩個人一起去學校比較不會無聊。」
「可是……」
他接過她手中的大袋子,走進電梯裡,「還不進來。」
「哦。」她只好跟了進去。
狹小的電梯裡只有她和他,讓她感到侷促不安。
風間皓明瞭她的黑眼圈一眼。「你昨天半夜跑出去和人家打架嗎?」
「恩?」她楞了一下,完全聽不道他在說什麼,「什麼?」
「要不然你的眼睛下怎麼黑黑的?」
她從電梯裡的鏡子清楚的看見自己的黑眼圈。
「以後要找人打架可以找我一起去,我可是很會打架的。」電梯停了,他笑笑的走了出去。
什麼嘛!
顏書恬嘀嘀咕咕的追過去,一起走進捷運站,上了列車後,風間皓很自然的又將她護在胸前,這讓她又緊張羞澀起來。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學校附近她才說:「風向老師,你先走好嗎?」她停了下來,不想讓其他老師,應該說是施薇茹撞轉睛的瞅著他們看。
「已經來不及了。」風間皓看見施薇茹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瞅著他們看。
「什麼意思?」她還狀況外的問。
他沒回答,只是又牽起她的手,一起走進校門,和站在門口的導護老師道聲早安,在眾目睽睽下走進辦公室。
顏書恬尷尬的低下頭,完全不敢看一眼尾隨著他們之後進辦公室的施薇茹。
唉,她真的會被風間皓給害死,明知道施蔽茹喜歡他,還故意做些會讓她誤會的舉動。
天呀!看來她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
心情忐忑的開完早會,第一堂課鐘聲響,顏書恬立刻拿起課本往教室走去。她內心裡感覺像是逃出魔獄,卻又躍進另一個地獄。
不知道今天那群看似天使卻是心如魔鬼的學生,會以什麼方式來整她?
用力的深呼吸,她告訴自己,顏書恬你一定行的,就算他們是一群再頑劣的學生,你也一定可以用你的愛來感化他們,你一定做得到。
對,就是這樣。
給足了自己信心,她臉上再度堆上笑容,走進教室。
「各位同學好,昨晚有沒有睡好?」
「老師。」突然有位同學站了起來。
顏書恬在腦海裡搜尋著記憶,很快的就記起他的名字。「蕭禹呈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全班同學對新來的老師一下子就可以叫出同學的名字,感到十分地驚訝。
蕭禹呈也嚇了一跳,看來她還真是用心呀!
「你有什麼事嗎?」看他沒反應,她又問了一次。
這句輕柔問話,喚醒了蕭禹呈。「哦。」他從地上拿起一束漂亮的百合花,走到她面前。
她一見到花,臉色大變,呼吸變得急促,她不停地往後退,一直到背部抵在黑板上退無可退。
她想說話,可是聲音就像是被消音了般,說不出口。
「老師,你別緊張,這束花是代表我們的歉意。」蕭禹呈將花捧到她的面前,想交給她。
顏書恬僅剽的理智,在花推到她面前時,如煙般消失——
「啊!」全班同學在她昏倒的那一瞬間尖叫聲四起,想當然耳又引來了隔壁兩班正在上課的老師和學生。
*****
顏書恬醒過來時,人在學校的保健室裡。
「你醒了呀!」保健室護士楊思安走了過來。
她趕緊坐起來,「我……我昏例了嗎?」
「二年八班的那班學生又怎麼捉弄你了?競然把你嚇到昏例?」她也真是可憐,第一年當老師就碰上這麼頑劣的學生。
「他們——我的課!」她想起自己還在上課中,馬上下床著急地要離開。
「你別急,你的課風間老師已經替你上完了。」楊思安笑著說。
「哦!」顏書恬聽她這麼說,總算是放下心來。她看了一眼手錶,卻被嚇到了。「什麼?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是呀!我們還在想如果你再不醒來,可能就得送你去醫院了。」楊思安取笑著她。
其實教務主任是有打算將她送去醫院,卻被她給阻止了。因為她發現起初她或許是因為驚嚇而昏倒,但到後來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才知道她是睡得太沉了。
「我……」天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競然在學校睡死過去,她不被別人笑死才怪。
「顏老師,你到底怎麼會嚇到昏倒?」楊思安還是很好奇。
當風間皓抱著她衝進保健室時,後面跟著二年八班的班長,表情十分無辜的說他們只是想對昨天所做的事表示歉意,所以買了一束花送她。
結果花都還沒送到她的手上,她就昏倒了。
「我……我有鮮花恐懼症,只要有人抱著一大束花靠近我,我就會感到沒辦法呼吸,然後就……」她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
楊思安聞言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對不起,我不該笑的。」可是她又忍不住,因為實在太好笑了。
丟死人了。「沒關係。」
記得大學時有個學長捧著一束很漂亮的鮮花要向她示愛,結果人還沒靠近,她就昏死給他看,竟然還把那個學長嚇到當場哭了出來。
這件事在校園裡傳了整整一年,害的那個學長以後在學校再也拾不起頭,遠遠的見到她就避開。
而她當然也因此成為同學之間的笑柄,甚至還傳到別的學校去,讓她「聲名遠播」。*
「我先回辦公室去了。」顏思恬低著頭走出保健室,回到教師辦公室。
「顏老師,你怎麼會昏倒呢?」
「顏老師,你沒問題吧?」
「顏老師,你年紀輕輕的,身體好像不太好喔!」
一聲聲的額老師不停地響起,不知是關心還是取笑,聽在她的耳裡,就像是一根根的針,往她的耳朵裡刺,真是難過極了。
顏書恬只能以尷尬的笑容面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顏老師,你今天有幾堂課沒上,你要找個時間把課補回來,知道吧。」林有江過來提醒她。
「嗯,我會找時間補課。」她點點頭,頭愈點愈低,恨不得拉開拍屜,將自己塞進去算了。
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想當然耳,今天的情況絕對沒有比昨天好。
一到下班時間,她不管是不是沒有人先走,提著包包就要離開,省得聽到更多取笑的話。
「主任,我先走了。」
「嗯,回家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林有江安慰著她。
像她這樣一個才剛踏出校園的新鮮人,被分派到那樣的一個班級,對她來說壓力實在是重了些。
「謝謝主任,那我先走了。」顏書恬向他道了謝之後,提著包包便離開了。
怎知,才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卻碰上了剛回辦公室的施菇茹。她向她點點頭,不想再聽她的冷言冷語的準備擦身而過,奈何——
「顏老師,睡飽了,沒事吧?」施薇茹一臉諷刺的表情。「看你年紀輕輕的,身體卻不太好喔。」
什麼話!我是昏倒好不好。「謝謝施老師的關心。」她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人取笑了。「對不起,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