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一般的小孩到了一定的年紀,也許是幼稚園或是小學的時候,總會問起自己父親的事。
她卻是一次也沒有問過,似乎沒有父親也沒關係,她已經很習慣這個家沒有男主人的生活。
「第一天上課的情況怎麼樣?」
「媽,別說了,簡直是惡夢一場。」
「別擔心,我相信我女兒有幸運之神在守護著,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都會沒事的。」顏莉曹一看她那麼沮喪,趕緊安慰她。「你不是常說你命中有貴人暗暗相助嗎?」
聞言,顏書恬想起小時候只要有人欺負她,對方陰天不是受了傷,就是一副受到警告的樣子,對她避之唯恐不及。而
後她又想到了風間皓,唇邊不自覺地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如沾了蜜般甜甜地。
「怎麼?真的有人幫你是不是?」顏莉菁看著她臉上甜蜜的笑容,好奇的問。
顏書恬點點頭,從小到大她和媽媽之間就沒有任何的秘密。
「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男老師。」
「是年輕的男老師?還是老的男老師?」
「媽——」顏書恬無奈的叫了一聲。「你太三八了啦!」
「你這不孝女,哪有人罵自己媽媽三八的。」
「可是你真的很三八呀!」
「枉費我那麼疼你,你這個沒心肝的女兒。」她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我的媽呀,我當你的女兒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招對我沒用了啦。」她又夾了一大口青菜塞進嘴裡,吃相一點都沒有女孩子樣。「對了,媽,十五樓住了個和我同學校的老師,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呀2」顏莉菁搖搖頭,夾了一日菜正想送進嘴裡,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將菜放進碗裡。「女兒呀!他是不是就是在學校幫你的男老師?」
「嗯。」
「這麼說你和他今天是一起下班回來的?」
「是呀!」
顏莉菁突然站起來,還把她也拉起來。
「媽呀!我還在吃飯,你拉我於什麼?」
「你去樓上請他一起下來吃個飯,就算是我謝謝他在學.校照顧你。」顏莉菁邊說邊打開大門,要將她推出去。
「媽呀!你在說什麼呀!很丟臉耶!」打死她,她也不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請他嘍?」
顏書恬無奈地說:「真的要去嗎?」
她點點頭,十分的堅定。
「可是真的很丟臉耶!」
「那這個臉我來丟好了。」顏莉菁作勢要往外走。
顏書恬投降了,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她先投降。「我去就是了。」
「你可別只是做做樣子給我看,結果連請都沒請人家就下樓來。」
「我哪敢騙你呀!」她媽媽比鬼還精,她怎敢欺騙她呀!
顏書恬進了電梯,按了十五樓,真希望突然電梯故障,將她關在電梯裡,那就不用出去丟人現眼。
「當!」一聲,奈何電梯沒有聽到她心裡的祈禱,順利的將她送到十五樓。
這揀大樓設計成一層一戶,害她連假裝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間的借口都沒有。
走過去,舉手按下電鈴,心裡不禁祈禱著,希望他出去了。
「哪位?」風間皓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她又再次希望落空。
「我是顏書恬。」
他將門打開,「有事嗎?」
「我……我……」她真不知該怎麼說,忽然提出邀請很突冗耶。
「你要說的話那麼令你難以啟齒嗎?」
「我媽要我請你到我家一起吃飯。」她一鼓作氣的說出目的,然後低著頭,不好意思去看他的表情。
「伯母為什麼要請我吃飯?」他感到有些受寵若諒。
「我把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告訴她,她說要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幫忙,所以一定要我來請你一起去吃個飯。」
「伯母太客氣了。」
「真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擾你了。」顏書話以為他是婉拒她媽媽的好意,便想趕緊逃離這裡。
「等一下。」風間皓叫住了她。「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換件衣服。」
什麼?他真的要去她家吃飯呀!
他、他怎麼這麼隨便,難道不知道她媽媽只是客套嗎?
這個人……
「走吧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換好衣服出來。
在百般無奈之下,顏書恬帶著他回到家裡。
她打開未鎖上的門,「請進。」
他們一走進去,顏莉菁便笑容滿面的迎上來。16快請進、快請進。」
「伯母您好,很冒昧來打擾您。」
「你千萬別這麼說,你今天在學校這麼幫我們家書恬,我當然要好好的謝謝你。」顏莉曹帶警他往飯桌走去。「很抱歉臨時準備的,都是些家常便飯,希望你別介意。」
「伯母,您別這麼說,對一個單身男人來說,只要有碗熟騰騰的飯,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自從高中畢業那年他相依為命的媽媽過世之後,十一、二年來,他總是一個人吃飯,像這樣一頓溫暖的晚餐,讓他感覺似乎又回到媽媽還在的時候。
顏書恬安靜的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覆看桌上,她才上樓去請個人吃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媽媽竟然又變出兩道菜來,她還真是神呀!
「既然這樣,我看你以後每天晚上就到這裡來吃飯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風間皓看一眼顏書恬,她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好像不太歡迎他。「太麻煩您了。」
「你別不好意思了,你來吃飯只不過多一副碗筷而已,一點都不麻煩。」
「媽——」真是的,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和人家這麼熱絡起來。
「別媽了,還不趕快去幫……」顏莉蕾看警他,這才發覺自個壓根不曉得人家姓啥名何。
他自動的自我介紹,「伯母,我叫風間皓。。
「喔,書恬你趕緊去替風老師盛碗飯來。」
「知道了。」顏書恬進廚房盛了碗飯,端給他。
「謝謝。」他向她道謝。
顏書恬將自己的碗筷拿過來,往媽媽旁邊的椅子坐下,低著頭猛扒飯,完全不出聲,將自己當成佈景。
「風老師,你多吃一點,別客氣。」顏莉菁不斷地幫他央菜,他碗裡的菜堆得像山一樣高。
「媽,他姓風間,不姓風。」顏書恬糾正她。
「風間?!這麼說你是日本人,那你的中文怎麼說得這麼好?」自從高中畢業那年他相依為命的媽媽過世之後二年來,他總是一個人吃飯,像這樣一頓溫暖的晚餐,覺似乎又回到媽媽還在的時候。
「我是台灣籍的日本混血兒,父親是日本人,我從小在台灣長大和母親相依為命,直到高中畢業那年母親過世,回到日本,在日本念完大學和研究所才又回台灣來教書。」
「這麼說風間是你父親的姓。」
「嗯。」風間皓點點頭,對父親的印象僅只於這個性,其餘的是少之又少。
「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
「從我母親過世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這麼久了,早已經習慣了。」
顏書恬聽著他的話,心中泛起一絲酸楚。原來他的成長過程和自己這麼像呀!雖然都沒有父親,但她一直和像姐姐般的母親相依為命,而他那麼早就只剽他孤單一個人。
「沒關係,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顏莉菁是個感情充沛的女人,聽著聽著,眼眶中隨即泛起淚光。
顏書恬完全遺傳到她媽媽豐富的感情,尤其看到媽媽一副要哭的模樣,她也跟著想哭。
一頓晚餐就在低氣壓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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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山本組的總部,坐落於六本本的一棟十層樓歐式建築內。
在大樓林立的東京,十層樓的建築並不特別顯目,然而因為完全歐風式的設訂,當路人經過這棟大樓前對,總是會多欣賞幾眼。
遊走黑白兩道的山本組的勢力雖然龐大,現在卻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令幫派大老們苦惱不已,那就是後繼無人。
三名幫派大老,憂心忡忡的聚在幫裡的會議室裡,商討著山本組的未來。
「山本老大沒有子嗣,難道我們山本組就要從此瓦解嗎?」渡邊野問著其他的兄弟。
「我們追隨著老大出生入死,拚鬥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山本組才佔有一席之地,怎能任其瓦解。」田中太郎不想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你們記不記得風間澈有個兒子?」渡邊野突然想起來。
松本剛一點點頭,「當然記得。」
當初山本組是由山本一郎一人赤手空拳創下的,他們幾個因為敬佩他硬漢的氣魄,紛紛死忠追隨著他。
渡邊野、田中太郎、松本剛一以及在二十幾年前幫山本一郎擋去一刀而斃命的風間澈四人,號稱山本組的四大金剛。
雖然風間澈死了二十幾年,山本一郎卻不肯讓任何人頂替他的位於,讓外人更敬佩於他對兄弟的情義。
「你怎麼會突然提起風間?」田中太郎問。
「聽說風間的兒子幾年前在日本念完書,現在人在台灣教書。」渡邊野曾經見過他一次,如果風間皓肯加入山本組,他絕對會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