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有多大?復健時間要多長?哼!就為了那微乎其微的機會凌虐自己,欺騙自己,何必呢!」他從不做白費力氣的蠢事。
「你太悲觀了。」
「我只是勇於面對現實罷了!」
「我還以為你終於厭惡了當傭人生活,打算從此不出現。」強壓下心中不斷湧上的欣喜。
「這幾天不方便,怕污穢了你。」
「你姨媽又來了?」
「嗯。」她維持一貫的表情簡潔的應和著,並蹲下身幫他做腿部按摩。
打從她一踏進主臥房,她就不敢正眼看他,深怕管不住自己愛戀的心而再次自取其辱。
「今晚可以回家了嗎?」
「不行。」他問得簡潔,她答得也乾脆,「我的避孕藥沒了。」
「我不介意。」既然都上了床,他不介意讓她生下他的子嗣。
「我介意。」她本身就不喜歡孩子,更何況要她生下可能會被視為私生子的孩子呢!「除非……」
「除非什麼?」看著她被水濺濕而若隱若現的雪白身子。司馬瀾發現自己的下體已經不受理智控制了。這時,他才赫然發覺,幾天不見,她對他的影響力愈來愈大了。
「除非你願意開刀,接受復健。」她無意間聽到醫生和荊無涯的對談,得知司馬瀾的腿大有進展,只要他願意接受手術並積極做復健,就有機會可以重新站起來。
雖然成功的機會只有百分之十,她還是希望他試試。
而身體是她唯一的籌碼。
「是誰要你這麼做?」她是受了威脅還是利誘?「你難道不知道我站不起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嗎?」
「或許吧!可是我已經開始厭倦千篇一律的做愛姿勢,想到可能永遠都這樣,就更懶得做了。」夢兒眼中流露出來的深深愛戀和她冷酷的語言顯得相當的不搭軋,但自尊嚴重受創的司馬瀾根本無暇注意。「雖然手術成功的機會不高,可是起碼還是個機會。」
「你只是個妓女,就算厭倦,就算懶,你都必須打起精神來討好你的恩客!」被激怒的司馬瀾將怒火聚集在心上。
「就因為我是個妓女,所以必須陪你做那種一成不變的動作運動。既然我痛苦,怎麼甘心放過你呢?當然要拉你一起作伴羅!而復健這種活罪對你而言,應該是最適合不過的吧!」
「你以為你支配得了我嗎?」
「不,我支配不了你,可是我支配得了我自已!」她定定的看著他因震怒而充血的眼,「我承認自己是個妓女,一個不能沒有男人的妓女,剛是你別忘了,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
「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敢呢?我只是不願意獨樂樂,要苦咱們就一起來,否則就同樂吧!你繼續做你不癢不痛的殘廢,而我只好當個更稱職的妓女。」她挑釁的朝他拋出媚眼。
「你贏了。」就算對她再鄙夷,就算他真能勉強克制自己的生理需求,他卻無法接受她作踐自己的身子,讓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玩。
光思及她有此念頭,司馬瀾被激起的漫天烈焰瞬間引爆。他不帶感情的將夢兒拉入懷中,粗暴的撕毀她的貼身衣物,以最侮辱人的方式直接在浴室的冰冷地板上佔有了被他的粗暴舉動駭住的夢兒。
生理的發洩並沒有舒緩他被她激起的炙人狂焰,反而添加了他渾身的冰寒,司馬瀾自我厭惡的發覺他的身體仍依戀著還橫陳在雪白磁磚上,剛被他狠狠摧殘過的柔弱身子。
「起來,別讓你令人作嘔的味道停留在我身上。」他冷眼睨著以手遮胸的她。「比我還平的胸部需要遮嗎?不過遮起來也好,省得傷我的眼。」
夢兒退到他的身後,重新幫他抹上香皂並沖洗。
拚命將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吞回肚裡,夢兒知道她這回真的激怒他了,因為以往他對她再不屑都不曾以她的身體做過文章。
第六章
「當我能走的那天,就是你再無利用價值的時候,也就是你滾蛋的日子!」在夢兒扶司馬瀾出浴室時,他淡漠的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這晚,司馬瀾沒有留下夢兒。
「我知道。」走出臥房的門時,夢兒才喃喃的說著。
一星期後,司馬瀾動了第一次腿部手術,並開始接受專業復健。
「少奶奶,你現在怎麼都那麼早離開少爺的房間呀?」夏婷喧看著夢兒日漸消瘦的樣子。
「聽說他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了?」夢兒沒有回答,反而問著白己最關心的事情。
「是啊,少爺這樣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少爺不會答應動手術的。」雖然夏婷喧這次不知道夢兒用什麼方法讓少爺同意動手術,可是她那晚見過他後,他就交代荊無涯安排手術事宜,所以不用猜也知這是她的功勞。
「不,這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夢兒絲毫不敢居功。她知道司馬瀾會進步得這麼快速,是為了讓她後悔。
他能走動的那天,就是她被驅離出園的日子!
「對了,醫生有說什麼時候要幫他動第二次手術嗎?」由於司馬瀾腿部受創嚴重。所以必須分三階段進行。而最困難的第一階段手術相當成功,因此手術成功率已經提高了。
「醫生說還必須觀察一個月才能決定。」
「那他不是還得躺上一個月嗎?」夢兒心疼的揪緊了心。
每回看司馬瀾承受的復健之苦,她都心痛難耐的掉頭離去,以免自己忍不住衝向前求他別再做復健了。
儘管如此,她卻還是知道司馬瀾的復健過程有多難捱,因為曾有幾次連他自己都撐不下去的想放棄。而那時,她就必須負責扮黑臉,強忍心痛地在他身邊冷嘲熱諷地刺激他。
「嗯。」夢兒點點頭。她早將喧姨當成自己的母親看待,所以從不隱瞞自己的情感。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鼓勵少爺動手術呢?難道你不怕他一好,就不要你了嗎?」她相信這個問題的答案,少爺一定也很感興趣,所以就悄悄的按下口袋中的隨身聽錄音鍵。
她平時習慣邊打掃邊聽自己錄的懷舊老歌,可是今天還沒開始打掃。夢兒,所以隨身聽就一直擱在口袋中。
「如果我不夠愛他,我會希望他一輩子坐在輪椅上,那我就可以永遠伴著他,可是我好愛他,愛到不介意當他洩慾的工具,愛到不敢奢求他的愛,愛到不在乎他把我當成妓女看待,愛到不願意見他每天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愛到不希望他將自己層層冰封在面具下,愛到希望他能如願重新站起來,重新過著意氣風發的生活,更重新拾起對生命的熱愛……」每說一句愛語,夢兒傷痕纍纍的心就被凌遲一次,無形的血化作有形的淚頻頻滾落,說到最後她已泣不成聲。
「你有沒有想過讓少爺知道你對他的愛?」夏婷喧儘管心疼夢兒為司馬瀾所做的犧牲,卻也只能提供溫暖的懷抱供她發洩悲情。
「對他來說,我的愛沒有意義。我的惡毒才是他站起來的原動力。」夢兒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悲慼的搖頭苦笑。
「你太傻了。」夏婷喧輕拍夢兒的背,給她安慰。
相信少爺若聽到這番告白,也會大受震撼的!
被匆匆拉來復健室的夢兒站在門口,看到司馬瀾正大發雷霆,只差點沒將整間復健室拆了的狂暴行為,讓她也不禁為之卻步。
只要夢兒出現,傭人們開始紛紛走避,因為他們知道女主人的到來就代表另一場更激烈的風暴即將展開。
夢兒的冷嘲熱諷只會激起司馬瀾更狂暴的脾氣,絲毫沒有遏小的效用,但卻能讓他完成未完的復健工作。
「滾!」若非防止他跌傷的軟墊早已讓司馬瀾洩憤的丟個精光,他早就用來迎接她了。
自從他三天前站起來後,就再也毫無進展了,這種突然的無助讓他挫折得捉起狂來。
自他開始復健以來,原本冰冷陰沉的性情變得暴躁易怒,甚至每每有暴怒的舉止出現,隨著他每一次的捉狂,他的脾氣就變得更加狂暴,而這次,更是有史以來的失控,所以才會讓夢兒膽戰心驚,遲遲不敢前進。
儘管如此,夢兒仍強迫自己硬著頭皮踏進復健室,並隨手鎖上門。
「看你累得跟狗一樣喘,卻連點進展都沒有,真是差勁透了!」夢兒強迫自己裝出刻薄的嘴臉。
司馬瀾撐起不願被夢兒瞧不起的一身傲骨,奮力的再次站了起來,可是撐不了十秒鐘卻在雙手放開平衡木的當兒,又如這些天來的練習一般,雙腿猛一癱軟,硬生生的往前栽去,幸而一隻手及時撐住,才沒造成更大的傷害,可是他的自尊卻大大受損。
心疼萬分的夢兒憂心忡忡的移到司馬瀾身旁,雙眼飛快的檢視沒有軟墊護身的他有沒有受傷。
「你——」夢兒及時嚥回關心的話語,卻收不住雙眼疼惜的關懷。「捨不得太早趕我離開就說嘛,何必為了面子故意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