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夏魯心漾起燦爛的笑靨,將自己窩進沙發中,不造成他打掃時的阻礙。誰說女人一定要很強勢呢?笨一點又有什麼不好?像她就一直覺得承認自己笨又不會少塊肉,卻能夠激發男人的英雄心態!也因此,累得像狗熊的往往會是虛榮心得到滿足的男人,而不會是坐享其成的自己!況且,自覺是英雄的男人通常會更加憐惜自已的女人,所以,凡事笨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何必一定得跟男人逞兇鬥狠!笨一點的女人才會幸福呀!像她,就非常的幸福啊。
「走開。」薛璇雙掌杵著拖把頂端,示意夏魯心換位子。
夏魯心眨眨眼,瞠著小鹿般無辜的眼眸望著他,無言地朝他敞開雙臂。
薛璇攏了攏眉,暗忖目已是否太過寵溺她了?腦子雖然如此想著,雙手卻已經逕自將楚楚可憐的夏魯心抱至另一張沙發上。
「你真好。」夏魯山熱情的摟緊他的頸,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謝謝。」
對夏魯心這可愛的消模樣,薛璇只能認裁的無聲歎息。誰讓他就愛這樣善撒嬌的無賴小女人呢!輕輕地拉下她如籐蔓般的雪臂,讓她像小貓似的窩進沙發,他才直起身子,搬動她先前坐的三人沙發,徹底的清潔地板。
夏魯心搖搖頭,受不了的看著超級潔癖的薛璇將所有看得見、看不見的每一寸地板全都用力的拖過兩、三遍,才善罷甘休的結束手邊的清潔工作,將被挪動過的傢俱歸位,然後進浴室洗手。要是她呀,頂多將看得見的地方弄乾淨,其他看不見的地方就讓它眼不見為淨!
「中午你想吃些什麼呀?」夏替心再次眨動靈動的雙眼望著由浴室走出來的薛璇。
「隨便。」
「隨便這種東西我不會煮耶。」夏魯心無辜至極的吸著嘴。
「你高興煮什麼,我就吃什麼。」他重新拿起報紙。
「你說咱們今天吃三杯雞好不好?」她語氣愉悅的問著。
「好。」
「那清蒸鯉魚呢?」她側頭想著。
「好。」他的語氣開始有些敷衍。
「你覺得再加顆荷包蛋怎麼樣?」
「嗯。」他虛應一聲。
「你覺得菠菜好,還是空心菜好?或者你喜歡吃高麗菜?」
「你喜歡什麼就炒什麼。」薛璇本想再次虛應,但眼角餘光卻掃到夏魯心等待答案的眸光,可他根本沒仔細聽,隱約只記得她提了一堆菜名,所以回了一個較安全的答案。
「最後煮個青菜豆腐湯就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好。」薛璇的注意力再次被報紙拉了去。
「可是,親親……」夏魯心遲疑的喚著薛璇。
「嗯?」薛璇的注意力仍未由報紙上拉回。
「親親!」夏魯心的聲音揚高了些。
「嗯?」薛璇還是不看她一眼。
「你看!」夏魯心嘟著唇,硬是搶去他手中的報紙,再次將雙手遞到他眼前。
「心心!」薛璇不悅的低叫一聲。
「你吼我。」夏魯心的眼底滿是指控,聲音裡隱約含著哽咽。
「我沒有吼你,只是聲音大了些罷了。」薛璇捺著性子說道。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去煮飯了。」夏魯心話雖這麼說著,可眼底卻盛滿受傷的神色,雙唇緊抿,手也交握的藏在背後,然後轉身往廚房走去。
「心心!」薛璇在夏魯心跨出第一步時立刻由她身後環住她,將她帶回自己懷中,並將她轉過身子,單手執起她的下頜,讓她直視他,可她偏偏轉動瑩瑩水眸,硬是不看他。
「心心,看著我。」他的臉隨她的眼轉動方向。
「我該去煮飯了。」她幽幽的看著他。
「不准你不理我。」薛璇的聲音裡有著難得的慌亂。他天不怕、他不怕,就怕懷裡的女人和他劃清界線,那種感覺讓他嘗過一次後就不願再嘗第二次,可他偏偏硬是嘗過三次,還一次比一次嚴重,最後那一次,也就是他未得父母點頭允婚,便強行帶她到法院去公證的那一回,兩人還甚至決裂。那回,他不但沒能如願娶到她,她還足足避他避了三個月,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再也不敢輕易惹她傷心。
「是你不理我,不是我不理你。」夏魯心的語氣冷冷的。
「胡扯。」他清楚當她將自稱詞以正常的我取代嬌憨的人家一詞時,就代表她不再和他撒嬌,準備和他劃清界線,教他如何不心慌?「把手給我。」不願和他拉扯,所以她聽話的將右手放置在他的掌心上。
「另一手呢?」他徹底的檢查過一遍,確定她的小手沒事後才鬆開,銳利的眼卻緊盯著她藏在身後的左手。
「兩手長得都一樣,沒什麼好看的。」她輕描淡寫的說著。
「囉唆,叫你伸出來就伸出來。」見她無意配合,他乾脆直接動手捉起她極力隱藏的手,可手勁卻十分靈巧。
「SHIT!」她近無名指的掌心處居然破皮了!「今天別煮飯了。」
「好。」她忽然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薛璇拉住夏魯心邁開的步伐。
「你想餓肚子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她撇撇嘴。「既然今天不開伙,我要去隔壁的晚香玉借包泡麵。」直接和男人槓上是最愚笨的方法,所以她從不滅口反駁他的決定,但會用其他方法令他照著自己的意思走。
「手都受傷了,還不安分,真是欠扁!」他拍了她的臀部一下。
「人家肚子餓了嘛!」她噘高唇抗議著。
看著夏魯心滿是仰賴的眸光,薛璇豈會不知她的意思?
「我去煮麵。」唉,不忍見她失望,他只得委屈自己了!
「不要,人家想吃剛剛你附議的那些菜!」哼!敢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看你這下怎麼辨?!
「剛剛?」薛璇的眉頭攢緊得就差沒打個死結。
「嗯!」夏魯心相當肯定的點點頭。「少一樣,人家寧可餓著肚子,親自下廚補齊再吃。」她故意加強餓肚子三字,誘發他心疼的愛憐。
該死的,他到底附議了哪些菜呀?更該死的是她明知道他除了蛋;還是只會煮跟蛋名有關的食物呀!竟還如此挑剔!分明是為難…… 瞧她瑩瑩流動的無辜眸光底下的那抹狡黠,他猛然驚覺…… 她擺明了就是故意在刁難他!可他卻只能認了!除非……他真忍心讓她下廚…… 一思及她手掌上那處破皮,可能遭水浸泡潰爛,可能因拿菜刀加大傷處,可能受到細菌感染,可能……千千萬萬種可能讓他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委屈她!
「有得吃就好了,還挑!」他惱怒地敲了她的後腦勺一記。
「人家就是不敢挑才說要吃泡麵的呀!」夏魯心可憐兮兮的揉揉被敲處,極小聲的嘟囔著。
瞧她皺成一團的小臉蛋,他憐惜的低頭親吻她的痛處,對自己連半分勁道都幫不到的力道感到自責不已。「很疼嗎?」
「嗯!」她雙手環往他的腰,在他懷裡用力的點了點頭,企圖加深他的內疚。「別說人家為難你,泡麵跟那四菜一湯,你自己選一樣。」見他將自己摔在掌心裡呵護的那股憐借模樣,她不忍再刁難他,可也不願輕繞他,所以決定罰他吃他最深惡痛絕的泡麵,以示薄懲。
「泡麵!」薛璇重吸了一口氣,然後以厭惡至極的口吻回答。他寧可委屈自己吞下那像蚯蚓一樣的一條條噁心麵條,也不願因煮不出她想吃的四菜一湯而累及她白玉般的小手。
「別勉強自己,人家看了好心疼的!還是人家去做飯好了。」她細嫩的臉龐隔著他的襯衫,摩挲著他硬邦邦的胸膛。對他意料之中的妥協,她仍是心軟了,不忍再虐待他的胃。
「吃泡麵就吃泡麵,你囉唆個什麼勁呀!」他的口氣雖然粗魯,可他和她交握的十指可柔情蜜意得很,鎖住她身子的雙臂更是將她如珍寶似的護在懷中,讓她安心地將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在他身上。「再廢話我們一起餓肚子!」要不是心疼她喊餓,他還真寧可餓肚子!
「可是人家忽然不想吃泡麵了耶!」
「哦?!」
「人家懶得動嘛!你平常又不准人家吃那種垃圾食品,所以家裡根本沒那種東西,如果硬要吃,那人家還得穿過旁邊的花園,到隔壁的晚香玉去化緣耶!那好麻煩又好丟人的!」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軟語呢哨的說著。「電鍋裡有白板,你做蛋包板給人家吃好不好?」
「那你還不放手!」他擔心她餓壞了,連忙拉開她環住他腰的雙手。
「人家不要。」她反手緊攀著他的臂膀不放。出身孤兒院的她相當沒安全感,所以自和他相戀以來,兩人相處時,她總喜歡黏在他身上,享受自小缺乏的親密感。「你的懷抱好溫暖喲,人家捨不得!」
「別鬧了,快放手。」薛璇嘴上斥喝著,雙手卻滿是憐惜的將她圈進懷中,低首啄了她的唇瓣一下,給她更多的安全感後才輕輕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