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呀?」她嘟高了嘴。
「為什麼這麼問?」他捉住她愈來愈不安分的手。
交往滿三年的他們已經親密到只差那臨門一腳罷了。不是夏魯心矜持不願給,而是薛璇秉著最後一絲的君子風範,堅持等到洞房花燭夜才肯行使所有權,可每每面對她有意無意的挑逗,他卻又總是貪戀不已,不到撐不下去絕不殺風景的制止。
「因為你臉上清楚的寫著你在說謊。」由於雙手被鉗制,她便垂首咬他性感的薄唇。
「你看錯了。」他避過她鋒利的齒,順勢加深彼此的吻。「才沒有。」她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上。
「好吧,我承認,我在想事情,還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他微挪身子,讓她可以躺得更舒服。
「想什麼?」她舒服得開始有點想睡覺。
「如果沒有意外,再過兩個月,我們的畢業論文通過後就該開始準備婚禮了。」他愛憐的撫著她蘋果似的粉頰。
「好。只要你父母不反對的話。」為了避免滑下他的身,她展開雙臂環著他的頸。
「你認為他們會反對嗎?」他套著她的話,因為他知道若明著問,她絕不會乖乖吐實。
「他們是你爸媽,又不是我爸媽,我哪知道呀。」她當下推得一乾二淨。
「不知道就猜呀。」他誘哄她。
「我猜呀……」她瞥了下他審視的眼,眼神澄澈的貼在他耳旁低喃:「不知道耶!人家對他們又不瞭解,倒是你,身為他們的兒子,你猜呢?」她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丟還他。
「我不用猜,因為無論他們反不反對,我都娶定你了。」他伸手抬高她的臉,與她四眼相對。
「霸道,」她低啐道。
「是執著。」他不任同她的話。
「對,執著到了霸道的地步!」她撇撇嘴,輕聲低喃。
「你說什麼?」他揚起右邊的眉峰間道。
「人家說你的確很執著。」她臉上淨是不以為然的神色,「可是,親親……」她欲言又止的凝視薛璇。
「怎麼?」
「你知道人家早就從定你了……」
,「嗯。」他睇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她看著他的眼神閃現難得的堅決。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眼神令他不安。
「如果你父母不能接受我,我……我是不會嫁你的。」她以唇堵住他的嘴。「先聽我說完。」順了口氣後,她才又接著說:「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渴望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可是我卻從來不強求要有一個家,因為我知道強求來的一定不會有幸福,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告訴我自己,如果我可以有一個家,一定是要一個可以容得下我的家,否則我寧可不要有家,也不要寄人籬下。」
「婚後我會給你一個家,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家。」他心疼的看著她渴望家的神情。
「你心疼我,我又何嘗不心疼你呢?」她的頰貼著他的,「你從小就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幸福的家,要是為了我而失去,你知道那滋味會比從小就沒有家的我所領受的還苦上數倍嗎?我從小就沒有家,所以可以不在乎繼續沒有家,可我愛你,所以在乎你可能為了幫我建一個家,而失去你原本的家,如果真的那樣,我寧可一輩子沒有家。」所以他父母對她的排斥,她寧可自己承受,也不願對他訴一丁點的苦,以免他為了她和他父母起衝突。
「如果我爸媽一輩子不同意,難道你就一輩子不嫁我?」他惡狠狠的瞪著她。
「嗯。」
「你是我的,非嫁我不可。」她眼中的堅決駭住了他,讓他將她摟得更緊,只差沒揉進骨子裡。
「我是你的,就算不嫁你,也賴定了你。」她軟膩的嗓音在他耳邊輕喃,企圖安定他慌亂的靈魂。他有他的執著,她也有她的堅持!
「你一定得嫁給我。」他霸道的望進她的眼,困住她不羈的靈魂。
「只要你不氣我,我一定只嫁給你。」她許下誓約,卻不許婚期。
「氣你?明明只有你給我氣受,我何時氣過你了?」薛璇不甘受冤的攢起雙眉,怒瞪她。
「誰說你沒氣我;你天天都氣我,要不是我心臟夠強,早被你的怒吼嚇死了。」她好笑地接著他的話尾,順勢轉移話題。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你氣我,還是我氣你?」他沒好氣的瞪著她。她那點小心思哪瞞得過他的法眼?只是他也無意繼續那令人不悅的話題,所以就乾脆順了她的意改變話題。
「那有什麼不一樣嗎?不都是我氣你,所以你就氣我嗎?」她滿意的看著他被自己那似是而非的回答氣得說不出話來。
又逢鳳凰花開時節,夏魯心微仰著臉,失神的看著圍繞在校園圍牆外的鳳凰樹。
「唉……」
歲月真是不饒人,轉眼間在T大她已經歷經第二次屬於自己鳳凰花開時節。其實本該有第三次,可兩年半前她和薛璇還沒來得及完成碩士畢業論文,就紛紛獲準直升博士班,因此她暫時得到緩刑,不用面對他的通婚,可如今……
「唉……」夏魯心再次歎了口氣。她知道這回絕對避不過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薛璇副修的法學畢業論文尚未完成,所以她起碼還有一陣緩行期可混,可是一想到今晚的飯局,她就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唉……」夏魯心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歎了多少氣,唯一知道的是今晚的鴻門宴鐵定難熬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裝病好避過,可她週遭的病毒全被身邊那個患有嚴重潔癖的男人撲殺得一乾二淨,裝了九成九會洩底,所以裝病是絕對行不通的。
「唉……」偏偏她的畢業論文又早已通過,現在只等著畢業,否則她就可以用趕論文當藉口了。
「心心,上車了。」薛璇將車開到夏魯心身旁,打斷她的掙扎。
「喔。」夏魯心有氣無力的坐進車裡。
「怎麼了?」薛璇重新發動車子。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待夏魯心說完,薛璇直接回絕。
「人家問題都還沒問耶!」夏魯心幽怨的偷偷瞪他。
「從昨天到剛才你已經問了不下十次了。」打從他告訴她今晚的飯局,她就一臉怨婦相,直憋到昨天才開始發作,問來問去都是同一個問題,他想不知道也難。
「人家肚子痛。」她悶悶的說著蹩腳的爛借口。
「別跟我說你吃壞肚子,因為你沒吃完的全進了我的肚子,所以如果你吃出問題,我絕對不會沒有感覺。」他解釋得這麼清楚,就是告訴她請她換個好一點的藉口,省得不攻自破。
「人家頭痛。」她幽幽的說著。
「你乾脆說你生理痛,我可能還會比較相信。」薛璇不屑地哼道。
「我的生理期你記得比我還清楚,那個藉口更爛!」夏魯心氣悶的噘著嘴。
凡是牽扯到她的事情小從課表,大到生理狀況,他比誰都清楚!他會知道她的生理或是因為他知道她的體質屬寒,生理期間應忌生冷食物,所以連續硬逼她認出兩、三個月準確的生理日期後,就自行歸納出正確時間,然後在那段期間嚴格管制她的飲食。
「你知道就好。」言下之意就是她不用再傷神找藉口了。
「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去嘛!」
「為什麼?」
雖然他一直不知道當初帶她回祖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這兩、三年來父母在明知他已經有夏魯心的情況下,還總是有意無意的穿針引線介紹其他佳麗給他的舉動,和夏魯心排斥跟他回家的情形看來,他隱約可以知道父母並不認同他們這段感情,而夏魯心雖然清楚且受委屈了。有了這項體認後,他漸漸將課業重心挪移到副修的法律學位上,以便將來能夠靠自己的力量幫他心愛的女人造一個舒適的家。除此之外,他也積極的想拉攏夏魯心和父母的關係,可卻一直無法如願,因為不是父母無法配合,就是夏魯心挪不出時間。可是這回,他卻堅持一定得讓他們碰上面,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博士班畢業後立刻和夏魯心結婚,所以今天一定得說清楚、講明白才行!
「不為什麼啊!」有時候沒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她實在不願再領受一次她父母那鄙視的嘴臉,更不樂意見他為了她和自己的父母決裂。
「既然沒有排斥的理由,就當是陪我去吃頓飯,暫時委屈下好嗎?」他難得讓她配合他的作息,所以就算委屈,他知道她也會硬著頭皮承受。就像只要她開口,為了她,他再忙都會想辦法硬挪出時間一樣。「你怎麼說怎麼是羅。」她知道就算她拒絕,他一樣會架著她去,所以不如自己點頭好看些。
第八章
「伯父、伯母好。」夏魯心一看到薛家兩老立刻臉色一整,笑臉迎人。
「爸、媽,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夏魯心,你們還記得吧?」薛璇刻意接著夏魯心的腰,讓父母感受他們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