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復平靜後,斐德瑞輕輕離開徐夢惟,他的視線迎上她指控的眼神,「夢惟,為什麼我這樣逼你,你都不願說出我想聽的話?」「因為那是謊言,謊言!」
「那是謊言嗎?你是不是怕一旦你說了,我就不放你走了?」
「斐德瑞,就算我說了又怎麼樣?脅迫下的謊言是不能當真的。」
「你為什麼寧願受我的折磨也不願說謊?」
「我……我……因為我不願受你脅迫,你竟然用這種手段逼我說出這種近於承諾的話,我才不願讓你得逞。」
其實徐夢惟又何嘗不願對他承諾?只是他們之間的障礙太多了,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的犧牲,斐德瑞仍然不死心? 「夢惟,夢惟,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不是對艾琳說過你愛我嗎?我不相信你的愛會這麼快就變質了。」
「艾琳跟你說過我愛你?」難怪在她演了一出讓斐德瑞傷透了心的戲以後,斐德瑞仍然要她,原來……這下無論她再怎麼演戲,斐德瑞都不會再受騙了。而她也演不出任何傷害斐德瑞的戲了。
「夢惟,告訴我吧!天大的難題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的。」
斐德瑞溫柔的要求,讓她無法再堅持下去,但是她的苦衷卻是人力無法解決的呀!難道,她該考慮是不是要留在這個年代,和她的家人朋友永別,只為了和斐德瑞長相廝守? 「斐德瑞,讓我好好地想一想吧!我……」
「好吧!這樣吧!我過兩天陪你到斯多洛,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直到你願意告訴我你的苦衷,或……決定嫁給我。」
「這……好吧!」斐德瑞的提議正好和國王的命令相符,她也不想再反對了。
「夢惟,我愛你,無論你有什麼苦衷,我都會愛你,至死不渝。」斐德瑞很高興夢惟接受了他的提議,他輕摟著她,在她的耳邊溫柔地說出他的誓言,再過不久,只要夢惟想通了,他們就可以白頭皆老,共度一生。
大衛·林區,前偉柏子爵帶著滿意及殘酷的微笑看著他剛完成的陷阱。這個陷阱一定可以讓該死的斐德瑞死無葬身之地,而他和斐德瑞所有的仇恨,也將在此解決。
自從他在十五年前認識斐德瑞以後,他就深深地嫉妒斐德瑞。他嫉妒斐德瑞顯赫的家世,英俊的臉孔,天生的文采,以及一切的一切。斐德瑞的光芒將他完全遮掩,只要有斐德瑞在的一天,他,大衛·林區,就將永遠沒有出頭的一天。
所以在五年前,他唆使屠夫殺了斐德瑞全家,但是他用計把斐德瑞灌醉,使他倖免於難。他要斐德瑞痛苦、內疚一輩子。而且要讓斐德瑞知道,這件事是他大衛·林區干的,但是又沒有證據抓他。他要斐德瑞知道自己的仇人近在咫尺,但是卻不能抓自己的仇人,為自己的家人報仇!他一定要折磨斐德瑞一輩子,直到他惟悴、屈辱地死亡!
但是這個完美的計劃卻被該死的夢惟·徐破壞了!這個小鬼不但殺死了屠夫,還讓斐德瑞在屠夫的船上查出他的罪證,害他失去所有的一切,若不是他逃得快,搞不好連性命都沒了。
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失去了優勢,但是仍可以查出他們兩個的去向。他們今天就要出發去斯多洛,所以他在到斯多洛的主要幹道上設下這陷阱,今天一定要讓斐德瑞和夢惟,徐死得很慘、很慘。
馬車平穩地前進著,那輕柔的晃動,就好像搖籃一樣,平靜地催促著寶寶入睡。
徐夢惟這兩天一直睡不好,她一直在思考要如何處理自己和斐德瑞的事,但是經過兩天的思考,她分析過所有的利弊得失,但卻仍然沒有結果。
疲憊不堪的徐夢惟,終於忍不住打起瞌睡,可是在不甚寬敞的空間中,怎麼睡都不舒服。最後,她在模模糊糊中,找到一個寬厚溫暖的枕頭,滿足地入睡。
斐德瑞溫柔地看著偎進他懷裡的徐夢惟,在睡夢中,她毫不猶豫、信任地投進他的懷中,如果她清醒的時候也能這樣信任他,也許今天他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夢惟,夢惟呀!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接受我呢?夢斐德瑞無奈地想。「無論你有什麼苦衷,我都不會再放棄你了。因為沒有你的日子,即使只有一天,我都不能忍受。」
第八章
劇烈的震動將沉睡中的徐夢惟驚醒,「怎麼回事?」
「噓!不要說話。」斐德瑞早已掀開車內的窗簾往外看,發現他們仍前往斯多洛的道路上,但是他們的車輪好像陷入一個在洞中。這是主要道路,不可能平空出現一個大洞,而且馬車伕也沒有動靜,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斐德瑞將情況小聲地向徐夢惟說一遍。徐夢惟皺皺眉,也看了窗外說:「斐德瑞,情況不對,太安靜了,不但不見車伕,而且也沒有其他的人來查看,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也好,反正我也要查看一下車伕的情況,搞不好他受傷了也不一定。你待在車裡不要出來,一有狀況,立刻逃走,知道嗎?」
「斐德瑞,你把我當作什麼?弱不禁風的笨女人嗎?我才不會捨棄你自己逃走,我要和你同進退。」
「夢惟,外面的情況也許有危險,你……」
「我不管!反正鐵劍術對付敵人也是游刃有餘,多一個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嗎?」
「夢惟,你的傷才剛好……」
不待他把話說完,徐夢惟就先搶白,「我的作不成問題,斐德瑞,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你遭遇意外,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斐德瑞盯著徐夢惟堅決的臉,溫柔地說:「如果我死了,你只會內疚一輩子嗎?」
「我……」徐夢惟低下頭,如果斐德瑞死了,那她還能獨活嗎?只是這些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不用徐夢惟回答,斐德瑞看她的表情便早已明白一切,他只是希望她能親口承認,若在平時,他會逼她承認,但是現在時機不對呀!
「好吧!我們一起出去,可是你不能離開我,知道嗎?」斐德瑞決定讓徐夢惟和他一起出去,剛才他要徐夢惟留在車內,只是基於男性本能去處理,但是他也明白,這一套在徐夢惟的身上是行不通的,與其在這種危險的狀況下和她爭辯,不如和她一起共進退,也許他還能就近保護她。
徐夢惟點點頭,抽出斐德瑞送她的劍,「斐德瑞,我們走吧!」
斐德瑞也拔出他在宮中臨時向國王借的劍,再看看窗外的情況,「我數到三我們就衝出去,一、二、三,走!」斐德瑞用力推開車門,和徐夢惟跳出馬車。
他們一跳出馬車,就看到車伕俯趴在地上,背後插了一支箭,顯然是遭人暗算致死。
斐德瑞機警地看著四周的環境,而徐夢惟早已沉不住氣,大聲叫道:「是男子漢不出來決一死戰,用這種手法害人,不覺得可恥嗎?」
「夢惟!住口!」斐德瑞低聲喝止徐夢惟,「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你以為這樣隨便叫兩聲,敵人就會出現嗎?還是警覺一點,小心敵人放冷箭。」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有一支箭射到他腳尖前,然後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從他們身後的一棵樹上跳下來,冷冷地笑著說:「斐德瑞,只用箭射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親自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痛苦而死。」
「大衛·林區!」斐德瑞一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原本警覺的表情立刻變得冰冷而殘酷,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劍,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說:「我還以為你逃走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敢找上我,今天我們之間的仇恨,一定要做個了結。」
「斐德瑞……」徐夢惟震驚地看著斐德瑞,除了屠夫對決的那一次外,她沒有看過斐德瑞露出這種表情,難道……「這個人就是指使屠夫殺害你全家的人嗎?」
「對!殺害我全家,讓我這五年來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就是他!」斐德瑞忿忿地說。
「斐德瑞,五年前害死你全家,目的就是要你痛苦一輩子。沒想到你和這個小鬼竟然能消滅屠夫,還搜出我的罪證!我今天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才能洩我心頭之恨。」
「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們兩個人嗎?」徐夢惟狠狠地瞪著大衛·林區,他竟然敢誇口要將斐德瑞碎屍萬段,她一定要幫斐德瑞把他繩之以法,才能永遠清除斐德瑞的夢魘!
「夢惟,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今天一定要親手將他解決。」斐德瑞盯著大衛·林區,冷冷地說。
點點頭,徐夢惟退到一旁說:「斐德瑞,小心一點!」
大衛·林區擺出架式,挑釁地朝斐德瑞揮了揮劍「斐德瑞,來吧!」
斐德瑞二話不說,立刻展開凌厲的攻勢,大衛·林區被斐德瑞打得頻頻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