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請您稍等,我馬上去辦。」
「夢惟,你好了嗎?裁縫快來了。」斐德瑞敲著和藍屋相連的房門說。梭羅告訴自己說夢惟已經洗澡洗了一個小時,卻一直沒有喚人處理浴盆,現在叫他又沒有回答,他該不會是在浴盆裡睡著了吧?夢惟的身體才剛痊癒,水現在也差不多冷了,如果不去叫他起來,要並發肺炎就糟了。
想到這裡,斐德瑞也顧不得徐夢惟的隱私了,他拿起一向放在櫥櫃裡的備用鎖匙,打開和藍屋相連的門,打算親自把徐夢惟叫醒。
斐德瑞一打開門,就看到放在房間正中央的浴盆,徐夢惟的頭就靠在浴盆的邊緣,看樣子他睡得正熟呢!
「夢惟,醒一醒。你再不起來就要著涼了。」斐德瑞走近徐夢惟,輕聲地叫喚著她。「夢惟……」斐德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夢惟玲瓏的身段一覽無遺地呈現在眼前,渾圓的胸部,修長的大腳,再再都無言地告訴斐德瑞,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的天呀!」斐德瑞跪在浴盆邊,輕觸著徐夢惟的臉龐,這是一場夢嗎?他是在夢中看見夢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嗎?或是……斐德瑞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徐夢惟,他一定要證實這不是一場夢,只因他無法承受夢醒之後的幻滅及失望。
我是在作夢嗎?徐夢惟迷濛地想,不然斐德瑞怎麼會如此纏綿地吻她?徐夢惟抬起她柔潤的臂膀,圈住斐德瑞的脖子,熱烈地回吻著他。
就當她在作夢吧!也許只有在夢中她才能抒發對斐德瑞的情感。
不!這不是夢!徐夢惟昏眩地想,不可能有如此真實的夢,斐德瑞的溫暖的舌正在她的嘴中嬉戲著,這種觸感……不!這一定是真的!
徐夢惟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斐德瑞放大的英俊臉孔,她驚喘一聲,用力推開他。「斐德瑞,你……我……天呀!」徐夢惟發現自己赤裸的身軀在斐德瑞面前一覽無遺,連忙抓起放在旁邊的毛巾遮住自己。
「夢惟……你瞞得我好苦呀!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女子!」
斐德瑞雖然放開了徐夢惟,他熾熱的眼神仍流連在她幾近赤裸的嬌軀上,他知道這樣盯著她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但是他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深怕一離開,徐夢惟就會變回原來小男孩的樣子,讓他的美夢就此落空。
「斐德瑞,你……離開一下讓我換衣服,好嗎?」徐夢惟實在無法承受斐德瑞灼熱的眼光,好像想一口把她吃掉似的,也許穿上衣服以後,斐德瑞會收斂一點。
「好,我在書房等你,換好衣服以後就到書房來找我,我們還有很多事需要好好談一談。」斐德瑞握緊拳著,努力平息著自己的生理反應,看來他還是先離開一會比較安全,雖然他不願意離開夢惟,但是面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衣衫不整的樣子,如果他再不走的話,他一定會屈服於自己的慾望,在所有的事情都還沒弄清楚之前,就先將夢惟變成他的女人。
第六章
徐夢惟單膝跪在馬洛國王的面前,念出她的誓言。「我,夢惟·徐,在上天的見證下,願將我的忠誠獻給特蘭斯及她的國王,至死不悔。」
「我以特蘭斯國王的身份,敕封你夢惟·徐為斯多洛男爵,並贈與你斯多洛莊園,願你世世代代為特蘭斯盡忠。」馬洛國王拔出劍,輕拍徐夢惟的雙肩,結束了這場簡單隆重的封爵大典。
「謝國王恩典。」封爵在典終於結束了,徐夢惟喘口氣,緩緩地起身,她最討厭這種嚴肅的場面了,還好這場典禮沒有太多的繁文褥節,否則她真的會發瘋。
「斯多洛男爵,恭喜你了。」站在馬洛國王身旁為她做見證的斐德瑞,在她起身後,立刻上前向她賀喜。
「謝謝你,斐德瑞。我……」徐夢惟還想對斐德瑞多說些話,但是兩旁的貴族卻在這個時候蜂擁而至,並提出一個又一個的邀請,徐夢惟被這些貴族弄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脫身了,卻又聽到馬洛國王宣佈舞會開始的聲音。老天,她要是再參加這個舞會,她一定會崩潰。
「斯多洛男爵,我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遠房侄女——瑪麗,非克小姐,今天的舞會就讓你們兩個開舞好了。」徐夢惟正想向馬洛國王提出先回去休息的要求,沒想到馬洛國王竟然「體貼」地為她找來一個舞伴,這下好了,看來今晚她沒有辦法脫身了。
此時皇家樂隊開始演奏一首輕快的曲子,徐夢惟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回想她在學校學的交際舞,帶著瑪麗小姐在清理好的大廳中翩舞。
一曲舞畢,徐夢惟連氣都還沒喘過來,就有其他的貴族向她介紹他們的女兒或姊妹,她也被迫和那些小姐們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到了第六支,她終於受不了了,她隨便找了個藉口,脫離那些嘈雜的貴族,拿了杯檸檬汁,躲在角落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至少在舞會結束之前,她是不打算出現了。
「夢惟,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你還好嗎?」斐德瑞一發現徐夢惟脫離人群,立刻走到她的身邊。他憐惜地看著夢惟蒼白臉孔,在她跳第一支舞的時候,他就發現她的不情願,然後看著她一連跳了六支舞,他開始擔心夢惟的身體狀況,畢竟她的身體才恢復不久,又剛結束一段不短的旅程,如果太過勞累,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徐夢惟一口氣灌下手中的果汁,哀怨地看著斐德瑞說:「斐德瑞,為什麼你可以躲在角落,而我就得伺候那些小姐們,陪她們跳舞?我真的很累了,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呀?」
「這……」斐德瑞也看出夢惟的疲累,但是這場舞會也算是夢惟的慶功宴,國王不會輕易放行的,除非……
斐德瑞在徐夢惟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徐夢惟露出瞭然的笑容,然後立刻裝出突然昏眩的樣子,丟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斐德瑞的胸前。
杯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這時剛好是一支舞曲結束的時候,玻璃碎裂的聲音特別引人注目,而大家在注意杯子的同時,自然也看到昏眩的徐夢惟。
「斯多洛男爵,你還好吧?」馬洛國王立刻走到徐夢惟的身邊,關心著她的狀況,「是身體不舒服?」
「舅舅,夢惟的身體才剛復原,體力還沒有恢復,剛才的六支舞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我看他現在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及休息,還是讓他先回我的宅邸休息吧!」斐德瑞扶著徐夢惟,假裝憂心地說。
「這樣……」國王已經從斐德瑞的口中知道徐夢惟如何打敗屠夫的事,所以對徐夢惟的身體狀況也有瞭解,所以他對眼前這一幕並沒有起疑心,「我看還是讓男爵住在皇宮裡好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不舒服,如果再經過馬車的顛簸,他的情形搞不好會更嚴重。」
「這……也好,舅舅,我今天也住在這裡好了,我想就安排夢惟住在我常住的日屋旁的月屋,我也好就近照顧他。」
「可以,沒問題。對了,要不要我找個醫生幫他看看?」
「不用了,我想他休息一夜應該會好一點,舅舅,你不用派人送夢惟,我直接送他去休息好了,反正我也有些疲累,不想留下來參加這場舞會了。」
「好吧!你們去吧!我會向大家解釋你們的缺席的。」
馬洛國王一直知道斐德瑞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場合,他這次能參加半場舞會,自己已經很滿足了,也不打算再刁難斐德瑞。
「謝謝舅舅。」
月屋,名副其實,裡面所有的擺設都和月亮有關,淡黃色為主調的佈置,讓整個房間看起來非常柔和,而其中最讓人歎為觀止的就是一幅月神的壁畫,為整個房間增添些許神秘的氣息。
「夢惟,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找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可以來找我。」
「斐德瑞。」徐夢惟斜倚在沙發上,雖然她已經滿累的,但是卻毫無睡意,大概是太過勞累了,讓她的精神還在無法恢復平靜。「留下來陪我聊聊天好嗎?我雖然累了,可是還不想睡覺。」 斐德瑞憐惜地看著她,「你累過頭了,所以反而睡不著,」
他走到一個淡黃色櫃子旁,拿出一瓶酒和一個水晶杯,「國王多半會在房間裡準備一瓶酒,好讓他的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斐德瑞倒了一杯酒,遞給徐夢惟,「喝了它,它會幫你入睡。」
徐夢惟輕啜一口酒,香醇的酒精從食道到達她的胃,原本警醒的大腦也開始有了睡意。
「斐德瑞,你不喝嗎?」
斐德瑞搖搖頭,原本溫和的表情突然轉變成深沉的痛苦與悲哀,「五年前,我的家人出海的時候,我喝醉了,所以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如果當時我能和他們一起出海,也許他們就不會全死在屠夫的手中。所以,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