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惟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是一個在上位者的悲哀。雖然斐德瑞是皇位繼承人,但能不管他的地位而與他真心相交的人有幾人?徐夢惟衝動地握住斐德瑞的手,「斐德瑞……我……」
斐德瑞像躲避瘟疫似地甩掉徐夢惟的手,這幾天的接觸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他再和夢惟有身體上的接觸,他一定會無法克制自己的。
「斐德瑞,你……」徐夢惟看著自己的手,哀傷地說:「你不願意我接觸你!?為什麼你要躲開我?是我地位卑賤,不配摸你的尊貴的手嗎?」
「不是的,夢惟……」斐德瑞看著徐夢惟明顯受傷的表情心疼地否認,「夢惟,不要對我太溫柔,你應該把你的溫柔奉獻給你所愛的人,我……」斐德瑞再也說不下去了,他轉過身,匆匆地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看著斐德瑞孤獨的身影,徐夢惟喃喃地說:「可是,斐德瑞,我愛的是你呀!我愛你,我愛你呀!」
「夢惟,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告訴他吧!你難道看不出來其實斐德瑞很在乎你嗎?如果你不告訴他你真正的身份,他也無法把這份在乎化為愛呀!」在一旁看到一切的艾琳,忍不住上前對徐夢惟提出忠告。
徐夢惟搖搖頭說:「艾琳,你不明白,我……你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好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艾琳無奈地走了,將徐夢惟一個人留在甲板上。
徐夢惟看著遠方湛藍色的海洋,那美麗的藍色就是像是斐德瑞的藍眸般,那樣神秘,那樣動人。她知道自己已沉溺在斐德瑞冷寂卻又溫柔的雙眼中了。但,斐德瑞會真如艾琳所說的,把那份兄弟之情化為愛情嗎?就算有一天斐德瑞真的愛上她,但是他們之間也不可能有任何結果,一段只能維持半年的感情,只會讓斐德瑞更加痛苦。
罷了!就讓她自己承受單戀的苦楚就夠了,她並不奢求能得到斐德瑞的愛,事實上,他在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斐德瑞一面,已經是上天對她莫大的榮寵了。
船終於到岸了,兩輛豪華的馬車在岸上等著他們,喬伊和艾琳匆匆地上了一輛馬車之後,立刻向斐德瑞和徐夢惟道別,「夢惟,我和喬伊要先回家一趟,我們先走了。」
經過了長時間的航行之後,無論是誰,都會很想趕緊回到自己溫暖的家,好好休息一番的。
「夢惟,我們也走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明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今天不好好休息的話,你會累垮的,而且你的傷才剛好,更是不能太過疲累。」
聽斐德瑞這麼一說,徐夢惟也覺得有點累了,她點點頭,隨斐德瑞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這是她第一次坐馬車,馬車內部比她想像中寬敞許多,而且椅子上還鋪了溫暖的毯子,更是舒適。
但是再舒適的馬車,有斐德瑞在,她還是覺得太過擁擠。斐德瑞如此靠近她身邊,使她深深吸進斐德瑞身上清新的體味。那是海的味道,混合著男性特有的氣味所組成的一種非常好聞的味道。
徐夢惟不禁幻想,如果她能在斐德瑞的懷中品嚐他特殊的體味,那該是一件多美好的事……突然,一陣涼風從窗外吹進來,打斷了他的綺思。她捂著發燙的臉頰,心中暗罵自己,她怎麼可能對斐德瑞抱著這種可恥的幻想呢?她……
「夢惟,你還好吧?」斐德瑞關心地看著徐夢惟,「為什麼用手捂著臉呢?你是不是發燒了?」
徐夢惟趕緊把手放下來說:「沒有,我很好,我只是有點想睡了。」連忙閉上雙眼裝睡,免得斐德瑞問她更尷尬的問題。
「夢惟,醒醒,我們到了。」斐德瑞拍著徐夢惟的臉頰,輕喚著她。
徐夢惟眨眨眼,打了個哈欠,「我們到了呀!斐德瑞,對不起,我睡著了,我睡了很久嗎?」沒想到她這一裝睡竟然真的睡著了。
「不,你才睡了十幾分鐘,如果你還很累的話,等一下可以繼續休息。」斐德瑞看著眼前徐夢惟嬌憨的面容,不免有些癡了。雖然他一直克制自己,甚至想對夢惟冷淡一點,以遏止自己不當的念頭。但是一看到夢惟,他所有的決心全都付之一炬,他甚至有種想法即使無法與夢惟相守,但是只要能當夢惟的朋友,遠遠地看著夢惟,他也心滿意足了。
「斐德瑞,我們快下馬車吧!我已經等不及想看看你家是什麼樣子了。」徐夢惟看著窗外,興匆匆地說。
斐德瑞敲了敲車頂,一直等到在外面的車伕開門讓他們下了馬車,徐夢惟一下馬車,立刻被眼前雄偉壯觀的建築,整棟房子用昂貴的黑白兩色的雲石建造,沒有特別繁複的雕飾,和同條街中豪華建築想比,看起來是樸素了許多,但是卻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由房子就可以看出,斐德瑞實在是一個非常有品味的人。
「斐德瑞,你的房子真是漂亮。」徐夢惟讚歎著說。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明天你到了皇宮以後,你就會覺得我的房子和皇宮比起來,只是一間小小的茅舍罷了!」斐德瑞一邊說,一邊牽引著徐夢惟進入大門。
一進大門,斐德瑞的管家梭羅立刻迎上前說:「公爵,歡迎回家!」
「梭羅,我不在的期間,家裡一切還好吧?」
「公爵,一切都很好。只是有很多從杜南寄來的信件,我都幫您整理好了,就等您去處理。對了!您在下船時吩咐要採買的物品已經買好了,商家馬上就會送來。」
「很好,梭羅,這是我的客人,夢惟·徐,你要好好招待。」斐德瑞介紹站在他身後的徐夢惟給梭羅。
「是的,徐先生,您好。」梭羅縱然對夢惟不同於特蘭斯人的長相有所疑惑,但是卻一點都沒表現在他的臉上。
「梭羅,你好。」徐夢惟向這個看起來頗為嚴肅的管家打聲招呼。
「梭羅,把藍屋整理出來,我要讓夢惟住在藍屋。」
「藍屋?」梭羅驚奇地看著斐德瑞,以為自己聽錯了,藍屋是您的臥室相連的房間,讓客人住在那裡不太好吧?」
「夢惟不是普通的客人,我時常會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讓他住在客房太遠了,住在藍屋比較方便。」
「是的,公爵。」梭羅立刻指揮兩個女僕上樓整理房間。
「梭羅,通知我的裁縫,叫他們馬上過來,我要為夢惟縫製一些衣服。」
「是的,我馬上去辦。」
「斐德瑞,不用了吧!艾科已經給我不少衣服了,不用再做新的。」徐夢惟拉拉斐德瑞的衣服,低聲說。」
「夢惟,艾科給你的那些衣服在船上穿還可能,如果穿去見國王那就太失禮了,所以新衣服是必須的。」
「可是錢……我……」
「夢惟,不要煩這個,你的一切開銷由我支付。」
「這……不太好吧?」徐夢惟不安地說。
「夢惟,不要緊的。」斐德瑞就是欣賞徐夢惟這一點,從來不會做過分的要求,「我的財產豐厚得很,你吃不垮我的。」 , 「這……好吧!」徐夢惟知道自己爭不過斐德瑞,只好答應了。
「梭羅,帶夢惟到他房間去,我先去書房處理信件,等裁縫來了再通知我。」
「是的,公爵。」
徐夢惟跟在梭羅背後,好奇地看著沿途的擺飾。斐德瑞的家就像外表看起來一樣巨大,若不是有梭羅帶路,恐怕她會迷失在一重又一重的迴廊當中。
「徐先生,就是藍屋。」梭羅打開一道漆成淺藍色的門,讓徐夢惟進入。
藍屋,名副其實,裡面所有的裝飾及擺設都是深深淺淺的藍。天藍色的牆壁,深藍色的地毯,銀藍色的沙發,及霧藍色的床,其中惟一不是藍色的就是乳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壁爐,裡面正燃著溫暖的爐火。看來斐德瑞家中的僕人工作效率還真是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所房間整理好了。
「好美的房間,只是……這種擺設好像是仕女的房間。」徐夢惟巡視著藍屋,疑惑地說。
「不錯,這原本應該是公爵夫人的房間,您看,這扇門是通往公爵房間的門。梭羅指著一道淺藍色的門說。「一般的客人是不會住在這裡的。」
「是嗎?」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斐德瑞想整夜替他惡補宮庭禮儀,也不應該讓她住在女主人的房間,難道他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徐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這……梭羅,你可以請人幫我準備洗澡水嗎?」徐夢隹決定等見到斐德瑞以後再問他安排這個房間的理由,在這之前,她想先好好洗個澡,洗去一身的風塵僕僕,否則等到裁縫來了,她一身的海水味實在是太失禮了。
「是的,請問您需要我找個男僕來服侍您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