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仕德連忙搖頭,「還沒有。顧小姐,我今天冒昧前來——」
「有親密的女友嗎?」
「沒有!我今天來——」他再次傻眼,有些適應不良。
「你為什麼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友?」
咦?眼眸困惑的眨了眨,他走錯地方了嗎?這裡難道不是天地幫,而是婚姻介紹所?疑惑頓時充滿他的腦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還沒有結婚?為什麼還沒有女友?」顧慈恩笑開了眼,似乎把他傻傻的反應當成正常,問得正開心。
封仕德清清喉嚨,調整了一下臉部表情,「這是我私人的問題,我想不便在此回答。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
「如果你不打算滿足我的好奇心,那你的目的也毋需多說。」
什麼?這裡真的是天地幫嗎?疑惑的目光掃向眼前的一對夫婦,又掃向剛才走進來的路徑。
「這裡是婚姻介紹所嗎?」封仕德的疑惑不斷往心坎裡堆。
「這裡是天地幫的總壇。」顧慈恩瞥瞥冷漠的老公,笑著問道。
「我沒走錯吧?」
「你沒有走錯!」
「我來的目的是——」
「在你還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你的目的,與我無關。」顧慈恩說得雲淡風清,輕鬆的品起面前的綠茶,入口清香,人嚨甘甜,回味無窮,果真是上等的好荼。
「那是我個人的私事!」封仕德皺起眉頭,表明不想談及私事。
「如果你不想回答,請回吧!」輕柔的語凋中表白了送客之意。
封仕德聞言,神色遽變,咬著森牙,用著不自在的語氣答道:「封某至今尚未結婚是因為尚未有結婚的對象;現今沒有女友,是因為工作繁忙,無暇跟其他的女子交往。」
「哦?那你曾經交過多少女朋友?」
森牙咬得更緊,深知不滿足女子的好奇心,拯救宏國的希望會被全然扼殺。「三個。」不解,交幾個女朋友跟這事有何相關?
「什麼時候?」
「高中時代、大學時代,還有剛從外國拿碩士回來的時候。」
「最後一個,是幾年前?」
臉色鐵青的瞥向她,心口的悶氣讓自個兒給壓下去,停頓片刻後才答道:「十二年前。」
緊閉的竹門外,似乎傳來數道幾不可聞的喘氣聲。封仕德狐疑的挑起眉頭,難道附近還有別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嗎?幾近無理頭的對話,誰有興趣偷聽?
「她叫什麼名字?」顧慈恩單刀直人地問。
「顧小姐,你的好奇心已經嚴重侵害到我的隱私權,我今天來的目的——」
「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你的目的我不想過問。封先生。」
「顧小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可否——」
「封先生。」顧慈恩柔和一笑,擺出送客手勢。
封仕德的身影更加僵硬,臉部的表情更加冷峻,又安靜片刻後,他冷冷的開啟薄唇,丟下一個名字,「韓斂如!」
咦?後方似乎傳來更尖銳的喘氣聲?而且恐怕有數人以上。封仕德因惑的回頭望向那扇竹門,搔搔頭,狐疑的猜測著,難道他幻聽如此嚴重?
他本以為閒話時間也該結束,愕然發現眼前的夫妻倆神色俱變,男人彷彿陷入沙漠風暴中,隱含著巨大的怒火,女子似乎玩得正開心,還拋給那個男人得意的笑靨。沒錯,的確是得意的笑靨!
封仕德覺得自己似乎躍進十里霧中,摸不清方向,這天地幫究竟是何種幫派?不是揚名台灣的最大黑幫嗎?什麼時候也跟婚姻介紹所掛勾?他到底有沒有走錯門、找錯人呀?若不是眼前的顧慈恩與上次見到的顧慈恩相貌一致,他會認為自己弄錯了對象。
「顧小姐,我們可以進入正題吧?」封仕德整了整混亂的思緒,回到正題,凝視著眼前笑得挺賊的女子,鄭重的說道;「關於上次家母冒犯之事——」
「你跟她,有沒有發生超友誼的行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題猛然拋下。
「我們公司決定要——」什麼?她方才問了什麼?封仕德的雙眼頓時睜大、嘴巴微張,沉穩的思緒也被攪得亂七八糟,錯愕不解的直瞪著眼前的小女人。
氣氛靜得連喘氣聲都嫌吵。
他沉吟片刻,看不出眼前這對夫妻有何異狀,似乎……
「顧小姐……」封仕德虛弱的口氣近乎求饒。
他誠心誠意前來請罪,不是讓人詢問私人的感情生活,更不是把自己的「性」生活攤在陽光底下,任人批評指教!
「請回答我的問題,有還是沒有?」女子鄭重的問著。
封仕.德皺緊眉頭,挫敗的求饒著, 「這是我個人的私生活,請你——」不要過問。
「有還是沒有?」晶亮的眼兒似乎不把對方逼到死角不認輸般,依舊興致勃勃的追問。
封仕德重重的喘口氣,沉默不語。不自覺的回想起前幾天見到的那抹身影。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嬌柔的聲音多了抹急迫。
安靜的氣氛裡,似乎聽見某人的指關節扳動的聲音,為這個古怪的環境增添一抹緊張和不安。
封仕德抬起頭來,不解宏國的困境與他的私生活有何關聯?事到如今,能不說嗎?
他咬著牙,很不痛快的掀起抿緊的薄唇,淡淡的丟出一句,「有!」
那扇緊閉的竹門再次傳來一連中不可思議的尖叫聲,跟著響起巨大的門板壓碎聲,再來是一群人擠倒的嘈雜聲。屋內的人目光飄向那扇竹門的同時,那扇門被「轟」一聲直接壓扁在最底層,上面是表演疊羅漢的人們。
封仕德愣住,看向身後的慘狀,不解的望著那群僕傭、保鏢,甚至還有穿著高尚衣服的人,他也瞠大了眼。
天地幫到底是什麼幫會?困惑的看著那群人紛紛站起來,拂拂身上的灰塵,還一個個拋給他一朵朵高興的笑花時,他就更像跌人霧裡,摸不著頭緒。
愈想愈不對頭,方回過頭來,打算要跟顧慈恩夫婦問個端詳……」頓時發覺,情況愈來愈不對頭,詭異得令人感到心慌。
顧慈恩像遭到什麼似的,笑得賊透了,眼底、眉梢儘是笑意;男的眸中進出巨大的殺氣,拳頭緊緊捏緊,青筋盡現。
殺氣?滾滾的殺氣從男人的身上疾射而出。
男人像一尊巨大雕像,臉部表情僵硬如鐵,驀然站起身子,筆直的朝封仕德前進,滾滾的暴慶之氣向封仕德襲去。
封仕德困惑不解的凝望著殺氣騰騰的男人,不懂男人為何會勃然大怒?他惹怒這個駭人的男人嗎?這個男人的怒氣是針對他嗎?封仕德一時搞不清楚狀況,還轉頭四下看看,難道身旁有其他人,激怒了這個形同復仇般的男子?
封仕德驚愕之下被男人粗暴的一把從檜木椅上直接拎起,空氣頓時進入稀薄狀況,才知原來惹怒男人的人,居然是他。真的是自己?怎麼會呢?
身型略比男人稍小的封仕德,被男人像拎玩具般拎到半空中,離地三公分。
怒火狂燒的眸底燃燒著殺氣,令人感到膽戰心驚。
「韓先生,難道我做錯什麼?說錯什麼?」封仕德兩眼睜大,無法搞清現下的狀況。
他伺時惹怒天地幫的幫主?他只是來說情講項,無意惹是生非,況且他也惹不起。
男人眸中進出火光,薄唇緊抿,右手緊握成拳,擺開架式,狠狠的要朝封仕德的臉部扁去。
「不要!不要!」一聲聲的尖叫由後方傳來。
封仕德驚魂未定的瞥向後方黑壓壓的一堆人。為什麼這些人要替他求情?他認識他們嗎?爆怒的男人冷冷地掃視過去,求饒的人群頓時少掉半數以上,全部腳底抹油飛奔離去。
鐵掌再次預備揮下時——
一陣似曾相識的童稚嗓音焦急響起,「大舅舅,不要打我爸爸!」
封仕德不自覺的尋找那熟悉的童稚聲音,竹門外的僕傭和貼身保鏢走得不見半個,唯獨剩下一對老夫婦、一個妙齡女子,還有一個小男孩!
陽光的照耀下,小男孩的臉龐顯得格外醒目耀眼。
對了,那小男孩的聲音,就像是……天呀!
如雷打入封仕德昏亂的神智當中,炸出滿天不可思議的火光。那是與斂如相逢時,在昏睡中聽見的童聲呀!那個無緣見到的小男孩,他的聲音跟這個小男孩如出一轍。
封仕德一口氣梗在心坎裡,不可思議的瞧著那個小男孩,激動的熱淚湧至眼底,滿滿的感動填塞空洞的心房。
那個跟他像同個模子印出來的臉龐,毋需DNA的驗證,肉眼一瞧就可得知絕對是封家出品,別無分號。這個小男孩……是他的骨肉嗎?是他的兒子嗎?他當爸爸了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封仕德驚慌的回過頭來問著還拎著他的男人。
太多的疑問一下子全塞進腦袋裡,他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的唇瓣勾起一抹狠訣,薄唇一掀,「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你欠扁!」話畢,男人的拳頭火速往後移動,一記強而有力的鐵拳朝他臉部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