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傳來震耳的電話鈴聲,霍巧憐柳眉擰緊,紅艷艷的唇逸出兩三句埋怨聲,雙眼仍緊緊地閉著。
玉手似有意識般,自動朝聲音的發源處移動,身子從這一頭翻到另外一頭,睡意朦朧地摸索著電話,聽出是飯店的MORNINGCALL後掛斷。渾渾噩噩的神志緩緩地恢復。
貓般地呻吟一聲,貪睡的摩挲著溫暖的……被子嗎?咦?怎麼觸感如此的奇特,一點也不像軟被……似乎稍硬些……柳眉輕攏起來。
身下微微地感到一絲不對勁,玉腿似乎觸碰到毛毛的東西……腳趾頭無意識地撫摸著那異樣的物品……咦……真的是毛毛的……
警鈴打入她的心坎,濃郁的睡意消去大半,身下那異物堅硬有彈性……溫熱……還有心跳聲……心跳聲……
素手輕輕地往上移動,驚訝地發現她摸到另一具身軀,她整個人像被雷打到,眼睛睜大、再睜大。
「啊……」
望進南宮環宇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眸時,她當下摀住尖叫出聲的嘴。她……她怎麼會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難以理解的美目在他身上和自己身上來回移動著。
「啊……啊!」
霍巧憐再次放聲尖叫,發現自己強行壓著他的身子時,雙頰緋紅地燒起。
南宮環宇頭枕著雙臂,狀似閒適地凝睇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唇瓣掛著常年的冷然,淡漠得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惟有眸光似乎帶著趣味。
南宮環宇這是什麼目光呀?跟隨他多年,深知這是他對某事產生興趣的開端。
可是……此時……不安的鈴聲在她心底響著,怯怯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驚訝地發現他凝視的角度竟是她雪白誘人的上半身,眼兒睜大,似乎有三秒鐘的錯愕。
「啊!」
驀然間,神志回到被嚇壞的腦袋瓜,她連忙拉起薄被掩住洩漏的春光,順便滾離他的身子。
「你……你……你……」素手指控般地遙指著他,錯愕他與她之間為何會進展到這般的地步?
她怎麼可能會上他的床?
瞧他一副平靜的模樣,驚恐像一道電流通過她的全身,她再次尖銳地驚喘,難道……她被吃干抹淨了?
心怦怦地跳著,身子悄悄地往旁邊移動,後知後覺地發現到薄被下的彼此未著寸縷時,她簡直羞愧得想一頭撞死。
似乎察覺到霍巧憐撤退的盤算,鐵臂驀地緊緊環住她的身子,簡單的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赤裸的身子再次緊緊地相貼。
怎麼會這樣……他們究竟做了什麼?
雙腿間隱隱約約傳來灼熱的痛楚和酸麻感,天呀!難道他距她真的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巧憐怯怯地瞪著南宮環宇,若非雙手被他鉗制在頭頂,雙腳被他的雙腳緊緊勾纏住,她早就逃之夭夭。
他空出一手,在她的額際輕輕地劃下,進行他的探索之旅,劃過之處皆泛起酥麻的熱感,教她顫抖不止。
「聰明如你,弄不明白嗎?」南宮環宇低嘎著聲音,邪氣地睇著她,再轉向牆角散落的玻璃碎片。
好奇的眸光隨著飄向四下,看到牆下的玻璃碎片時,一抹靈光閃入她的腦海,昨夜的事歷歷浮上心頭,她暗自心驚,「你醉了……然後……該死!你居然佔我便宜!」
「我醉了。」南宮環宇淡淡地回道,把責任撇清。
「你以為用這種借口,就可以洗刷一切嗎?住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慾望的熱流通過她的身軀,她連忙制止。
南宮環宇眸光一抬,望進她有些朦朧的眼中。
她像是控訴般的用著少許的理智暗示他不許亂來,「你……你……馬上給我住手!住手呀!就算……咱們昨天晚上是一場錯誤好了。反正你喝醉了,昨晚的事就此一筆勾銷,當作沒有發生。可是……可是……你不可以再輕薄我,否則……擺明你是在佔我便宜。」霍巧憐羞紅著臉,支支吾吾地想劃清彼此的界線。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他任性地低喃,愛不釋手地觸摸著她凝脂般的肌膚。
「南宮環宇!」她咬牙低吼。
「是不是錯誤已經不重要,你是我的女人才是事實。」南宮環宇幽暗的眸光鎖住她,宣佈己成定局的事實。
「我們必須好好的……談……談,你不要一錯再錯。
「有什麼好談?」他低笑了聲。
「只要……你現在馬上住手,我可以當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霍巧憐囁嚅著,她對昨夜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
「沒有發生過?」他的語氣彷彿含著強大的怒意,眼睛危險地瞇起。
「求你,不要把事情愈弄愈複雜。」她嬌弱地呻吟著,渴求他就此放手,不要犯下大錯。
「現在停手就可以把我們親熱的事實一筆勾銷嗎,嗯?」
一股股狂野的熱潮不停地襲上她的心頭,衝擊著脆弱的身心……
對他,她是帶著濃郁的情意,他是她二十四年來,惟一放人心坎中的男人。自知冷漠尊貴的他不會看上她這朵路邊的小野花,所以將全部的情意放在心底,認分地做他的特別助理。
因為愛,她寧可什麼都不要!
惟有淡淡的守候才能持久。
明知這是自欺欺人,明知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改變,但她寧可吞下這些委屈,當作事情不曾發生,依舊靜靜地守在他的身旁。
「對!」
「可是我還不想忘,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
他大手霸道地扳過她的小瞼正視他,眸中有著不容反對的光芒,強烈的透露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念頭。
心房猛然一驚,不解他為何如此執著?身為受害者的她都可以當作南柯一夢,他為何……
眸光似掠奪般的堅持,他冷著聲音命令道:「當我的情婦。」
「我不要!」霍巧憐低啞著聲音,用力地搖頭拒絕。
他連自己的妹妹們都可以用來聯姻壯大自己的企業,卑微的她自然只能當上他的情婦,她豈能妄想當他的妻子。
四年來,他曾養過不少的情婦,安排時間、送禮等事物都由她親手包辦,分手的事大致上也是由她來處理,他只丟個「膩了」當借口,就解決掉。
她絕不要!不要淪落到那種可悲的下場!絕不!
「不要?你以為你還有拒絕的餘地嗎?你的處女之身已經毀在我手上,跟著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鷹眼冷冽地瞇起,僵硬的唇緊抿著,進出傷人的話語。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發狠地低喝。
「求……求你放過我……」
「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他無情地低喃,強而有力的動作,擊毀她僅存的理智。
「我不要……」她哽咽出聲。
「那就看你能撐多久。」他唇邊勾起邪笑,雙眸隱隱發亮。
頃刻間,她嬌喘吟哦,再三尖叫,像飛入雲霄般,滿頭的星光,灼熱的觸感又襲上她……
良久、良久之後……
「我……答應了。」霍巧憐神志恍惚地嘶吼出聲,稚嫩的她豈是他的對手?
清澄的眸中情慾未退,素手攀著他的肩,感受到他的汗水淋漓,承受不住永不止歇的折磨。
「聰明。」
☆ ☆ ☆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
這些年來,南宮環宇積極將鴻天企業擴增到五倍以上,其冷漠、鐵腕、無情的作風,讓他在商場上戰無不勝、所向披靡。霍巧憐仍一路盡忠職守地追隨著他,連任七年的特別助理,而她底下也有八名助理輔助她的業務,聽命於她。
她輕敲兩下總裁辦公室的門,自動開啟門扇,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他的桌上,熟練從容地交代著今天的工作流程、主要的會議內容
南宮環宇像只舊懶危險的豹,清冷的黑瞳鎖住她,冷硬的唇瓣掛著一抹隱含嘲諷的笑。
「以上就是今天所有的報告。」霍巧憐淡淡地回視他,等候他下一步的指示。
堅定有力的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桌面,他輕啟唇瓣玩味地說道:「同日本宮本家的聯姻事宜,已有最新下文傳來。聯姻方能將兩大家族緊緊地繫在一起,利多於弊。你的意見呢?」語調清淡,狀似閒適,實則目光銳利。
「日本的宮本家是目前日本五大財團之一,宮本總裁的獨生女官本詩織,今年二十三歲,剛剛從東大畢業,是個非常好的人才,必能輔佐丈夫的事業,恭喜總裁獲得良緣。需要我著手去辦婚禮的事嗎?」霍巧憐平靜的臉龐瞧不出半點波瀾。
縱使心痛得像把利劍狠狠地刺入,她仍咬牙忍下來,強迫自己用平淡無波的表情去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這是她預料到的結果,不是嗎?
家世如她,何德何能高攀龍子?
三年的時光,夠她回味一生,不貪取、不強求,是她做事的一貫法則。
「你很贊成!」他從鼻孔裡冷哼一聲。
南宮環宇冷峻的臉龐掠過一絲惱怒,縱使他心意已定欲與宮本家聯姻,卻因她漠不關心的態度心生惱怒,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