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一堆。」潔幽嗤哼道。
「這位小姐好像不以為然?」
「是不以為然。」不理會向煒的阻止,潔幽大步走到他們面前。「能撂倒我,你才有資格跟向煒說話。」
哇,偶像!金凱崇拜地瞪大眼。可是這麼挑釁回去,對方人多勢眾,他們太吃虧了巴?
「你?」對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嗆聲?」
「本小姐不跟無名之徒交手,先報上你的名來聽聽。」
「萬華,大頭成,聽過嗎?」
潔幽掏了掏耳朵,「沒聽過。」
「你沒聽過是正常的,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可能知道江湖事?」非常江湖人的語氣。
潔幽雙臂環胸,「萬華不是歸小張──張勝明管的嗎?什麼時候出了個大頭成我怎麼不知道?」
「你叫勝哥「小張」?!」大頭成一聽自己的大哥被貶低,立刻發飆。「臭丫頭,真是欠扁!」
他揮拳而來,潔幽身體向後仰閃過,他腳再一踢攻,潔幽左腳一收閃過、再一伸,踢中對方的肚腹。
大頭成被踹退好幾步,潔幽收勢站穩身子。
「還想再來嗎?」
「你──」大頭成一臉橫怒。
「你可以叫你手下一起上,免得浪費我的時間,順便提醒你,如果想亮傢伙,最好先考慮清楚後果。」張勝明是絕對不容許自己的手下隨便在外面跟人互鬥,她敢說,這個什麼大頭成的來這裡鬧事,一定沒向他報備過。
「你到底是誰?」想到自己私下帶弟兄出來,為了避免勝哥追究,大頭成忍下一口氣。
「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帶著你的弟兄,滾!」潔幽冷聲一斥。
生平沒被人用這麼輕蔑的語氣教訓過,大頭成衝動的想找槍,但潔幽快了一步。
她手上的車鑰匙一丟,正中大頭成右手背,鑰匙劃過他的手背,然後整串掉在地上。
「啊……」他忍哼,右手背上多了道血痕,鮮血迅速染紅他的手。
「還不走嗎?」潔幽表情平淡,語氣卻是不可忽視的威脅。
「你……你記住今天的事,我一定會報仇。」大頭成撂下話,然後帶著手下轉身就走。
※※※
「真是「俗仔」一個。」潔幽搖搖頭。
只有不入流的角色,才會在退場前放馬後炮、撂狠話,這種人一輩子別想在道上出頭。
「這樣就解決了?」金凱看得目瞪口呆。以往碰到有人找麻煩,就算他和向煒都練過武術,也得費番功夫才能打退,還難免要掛綵,而她就這麼簡單的讓對方夾著尾巴跑走?!
「不然還要怎麼解決?」她還手下留情了耶。
潔幽走向前,彎身拎起鑰匙,交給金凱。「凱子哥,麻煩你擦一下。」鑰匙上沾了那個混混的血,她拎著鑰匙的手勢,像是那把鑰匙剛從糞坑撿回來。
「喔。」金凱只能呆呆地接過。
「你太衝動了。」向煒皺眉道。
他當然知道銀色組個個身手不凡,包括他妹妹也是,但是她一個小女人,面對五、六個比她壯的大男人,就這麼直接挑釁回話,實在太危險了。
「是你太溫吞了。」潔幽瞄了他一眼,率先朝屋裡走去。「在那些癟三的世界裡,只有恃強凌弱,你不夠強,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但是你這樣跟人家硬碰硬,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替自己惹來麻煩的。」向煒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但看她這種處事方法,他不心驚膽跳才怪。
也許比手腳她是不輸人,但剛剛人家要是真拿傢伙出來,她能躲得過嗎?真是意想擔心。
「放心,如果我真的解決不了,後面還有人撐著。」潔幽滿不在乎地道。進屋後仔細檢查各處,確定沒被入侵的跡象後,這才回頭,結果差點撞上他。
「你靠我那麼近幹嘛?」她伸手推開他,一抬眼,卻發現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你跟我來。」發現後面有人看戲,向煒拉著她走進書房,關上門。
「做什麼?」她輕易就掙開他的抓握。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以後再碰到有人找麻煩,你不許主動挑釁。」他望著她,眼裡藏著一抹擔心。
剛剛看她一個人跟對方打,雖然沒落下風,但他的心卻猛跳,要不是還有一點理智保持冷靜,他早就撲向前把她藏到身後了。
這令他嚇了一跳,連對織心,他都不曾有這種保護欲,但對她……
「我幹嘛聽你的?」在她面前向來不容人囂張。「還有,你搞清楚一點,我是來保護你的,有人找你麻煩,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我從來不要你保護。」
「那很抱歉,我答應了心要保護你,對心的承諾,我一定會做到。」他愈不要她保護,她就偏要。
「我們現在談的是你,你不該忽視自己的安危。」
「我的安危不用你擔心,我可以保護自己。」那幾個小癟三,她還不放在眼裡。
「你就非得跟我唱反調不可嗎?」他瞪著地。
「我哪有那麼閒跟你唱反調,是你管太多好不好?」她瞪回去。
「你……就這張嘴讓人生氣。」
「我、高、興。」她仰起臉,不怕死地頂回去。
向煒不客氣了,大步走到她面前,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潔幽一愣,直覺地向後退,他伸手環住她的腰,她不假思索的抓住他的手來個過肩摔。
生平第一次,向大天王被摔倒在地,潔幽終於回過神。
「你做什麼?!」剛剛的肢體動作,純粹是習武者的自然反射,此刻的大吼才是她真正的反應。
「吻你啊。」向煒回道,幸好他及時轉移重心,這才沒摔痛。
「你怎麼可以吻我!」她跳開一大步遠。
「直覺。」他緩緩站起來。
「直你個頭,你──色狼!」她想尖叫。
「誰教你這麼讓人生氣。」她的反應讓他想笑,語氣不自覺地含著一絲寵溺。
「你才讓人生氣!」她吼回去,很想掄拳教訓他,但想到他現在是她的保物,只好氣悶地將手握成拳。
「我吻你這麼讓你生氣嗎?」他語音更柔,覺得她真是直率得可愛。
該不會她沒被人吻過,才會這麼生氣吧?
「廢話!」她氣憤的瞪著他。「誰知道你吻過多少人,你那張公共嘴唇被多少人親過,搞不好還帶有病毒──」對哦,她要快去刷牙,不然至少也要漱漱口,以免得病。想到就做,她開始四下尋找盥洗室。
她沒遮攔的話損人損得夠徹底,向煒差點想吼回去,但見她環看四下的舉止讓他及時忍住,開口問道:「你在找什麼?」
「盥洗室。」潔幽頭也不抬地回道。
「盥洗室在外面右──」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衝出去,向煒閉上嘴,無力地朝天花板翻白眼,從一默數到十。
他發誓,有一天他一定會被這小女人給逼瘋。
※※※
凌晨一點二十分,電話鈴聲響起,一隻纖細的手臂由棉被裡伸出來,接起電話。
「方韋昕。」
「昕,我是影彤。」裴影彤的語氣急促。
「彤,怎麼了?」韋昕沉穩的話氣裡有著些許剛醒的低啞。
「我找不到心,她在哪裡?你快找她。」影彤擔心又著急。
「彤,冷靜一點,說清楚。」韋昕坐起身。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很緊張,像遇到什麼危險,我想到織心,就開始找她,家裡和公司的電話都沒有人接,我們隨身帶著的通訊器也沒通,昕,我好擔心,這不太對勁……」
「彤,你冷靜一點,你人在哪裡?」
「我在溫哥華,明天早上我會搭飛機回台灣。昕,你一定要找到心,我覺得她有危險。」電話那頭,影彤揪著心口,陣陣的不安愈泛意濃。
「我立刻找人。」
「嗯,確定機位後,我再跟你聯絡。」
「好。」
掛斷電話後,韋昕迅速開燈,披上外衣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搜尋通訊器的位置。
不到三分鐘,螢幕上立刻顯示回應。
這裡是……市區往內湖的方向,「心海園」就在那裡,看來心是在回家的路上,但通訊器的位置沒有移動,而且訊號愈來愈微弱。
出事了。
韋昕閉了下眼,立刻回房換上外出服,開車前往訊號地點。
※※※
咦,韋昕怎麼不在?
潔幽氣呼呼的從向煒那裡回來已是凌晨兩點,見韋昕不在,她就先回房間休息,誰知一覺到七點醒來,韋昕依然不在。
她快手快腳地梳洗完,換了件衣服,正準備出門時,韋昕開著車剛好到家門口。
「昕。」潔幽打開門,可是她卻沒有開進來。
韋昕搖下車窗,「幽,上車。」
「怎麼了?」昕的臉色好沉重。
「心出事了,我們去現場。」
潔幽臉色一變,立刻坐上車。
「怎麼回事?」
「心的車子超出路面、引擎起火燃燒,兩點半時我趕到那裡,但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我只好去找裴伯伯幫忙,請他透過交情讓署長開出通行證明,讓我們能進去。」這一來一往間,天就亮了。「向煒那裡昨晚有沒有狀況?」